贾掌柜看着排起了长队的粜米农户,脸上不由得闪现了对劲的笑容。就算福瑞丰往年没有大范围收买大米,但毕竟综合气力摆在这里,要切入这行买卖并不难。
福瑞丰往年在本地收买大米的范围有限,也并非传统的粮商,在占城官方没有耐久运作的收买渠道。但贾掌柜晓得本年占城国粮食歉收,必然会有大量稻米涌入粮食市场,头顿港的几家米行多数会压价收买,只要福瑞丰出价稍稍高出一点,完成收买任务应当不成题目。
“福瑞丰本年收米了,代价比别家米行要高两成!”
也有人嚷嚷道:“这价卖了不划算,不如再等两天看看!”
相较于田间收卖价,头顿港这边的代价的确高出一些,但也只要约莫一成高低,这藐小的差异实在很难让农户们感到对劲。
听闻这个动静的农户赶紧探听:“福瑞丰在哪儿收啊?”
“掌柜,我们是从芹苴来的,单程都是四五百里水路,您行行好,价高一点,就当是打赏我们一点盘费吧!”
是啊,收买稻米的米行就这么几家,想卖米的农户却成千上万。等更多的米堆积到头顿港,米价如何能够往上涨?
但是这还并非福瑞丰的全数手腕。就在收买大米的园地背后,便是福瑞丰的商栈,凡是将精米出售给福瑞丰的农户,都能够仰仗结算票据到商栈里选购各种商品,全数享用九折优惠价。
至于那些没有将稻谷提早建形成精米的农户,此时也发明本年的稻谷和糙米都卖不起价,当下也只能想体例去四周寻觅加工点,看看能不能以比较低的本钱完成砻谷和碾米的环节,然后再尝试卖个好代价。
只要有人沉不住气开了头,天然也就会有人跟上。张望?不存在的。过几天运到头顿港的米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这福瑞丰还收不收买都难说,还是趁着能卖得起价的时候早些脱手为妙。
而他们前脚从贾掌柜手里拿到米钱,后脚就进到商栈,把米钱换成了各种海汉商品。这些钱在他们手上打了个转,还没等捂热,就又回到福瑞丰兜里了。
运米的划子泊岸以后,农户们也没空安息,从速便分头去探听头顿港各家米行的收卖价。
但近乎绝望的时候,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个好动静。
毕竟把粮食从田间地头运到船上,再大老远地运来头顿港,卖掉以后还要替米行卸货,这么辛苦仅仅只是多了一成支出,实在不太划算。
贾掌柜的判定很精确,采纳的办法也行之有效,来到头顿港粜米的占城农户,很难不重视到三号船埠上竖起的庞大告白。即便不识字的人,见到以后也必然会对此感到猎奇,略加探听就会明白这告白的含义。
船埠上已经安插好了验米、称重的东西,卖完立即现场结账。卖米的农户能够自行挑选结算的体例,白花花的现银和一摞摞整整齐齐的海汉纸钞就放在统统人都看获得的处所,彰显了福瑞丰的财力。
坐在柜台前的米行掌柜眼皮都没抬一下:“米价都贴在门外了,白字黑字,本身看清楚,情愿卖就卖,不肯卖就去别处,别在门口挡着!”
因而农户们从速去刺探真假。在扣问了几家米行以后,他们现在已经不仇家顿港的米价抱有太多希冀了,能多卖几个钱就作数,总不能把这些米再原封原样地运回家。
但坏动静是,福瑞丰现在只收精米,有多少要多少,但市道上最常见的稻谷、糙米都一概不要。
辛苦了一整年,好不轻易到了收成的时节,口袋里有了进账,总得想体例犒劳一下本身。
而商栈的门口已经摆出了数个玻璃柜台,里边成列了足以让人目炫狼籍的各种样品。有小孩玩的玩具,各色花布衣料,好闻的香皂,亮闪闪的玻璃镜,一划就燃的洋火,各种铁制厨具……一眼望去,起码有上百种之多。
有人抱着一丝但愿持续劝道:“掌柜,你家这米价跟占城乡间差未几了,我们本身把米运过来,替你省了很多工夫,好歹也给些运费吧?”
并且他看准了农户拿到现钱以后必定会有消耗需求,并且针对如许的需求推出了促销活动,完成收买任务的同时又能卖货,可谓是一举两得。
“卖米的,到这边把队排好,先登记再验货称重,当场结算,童叟无欺!”
意气风发的贾掌柜站到高处,拿着铁皮喇叭一通吼。已经有按捺不住的农户上前,把运来的米三下五除二卖掉,拿了现钱,就直接去后边商栈大采购去了。
三号船埠上早已经堆积了很多闻讯而来的农户,对他们来讲,好动静是传闻失实,福瑞丰的收卖价的确要比别家高了两成。
掌柜嘲笑一声,渐渐放动手里的茶杯,站起家道:“你们本身看看外边船埠上有多少运米船,看清楚!你们不卖,多的是人想卖!再多过几天,各处的米都到了这边,米价只会跌,不会涨!”
另有平时舍不得买的卷烟和精酿酒,趁着有扣头的时候在福瑞丰的商栈买,可要比乡间货郎的售价便宜很多。并且这个时候身边没自家婆娘管着,很多人策画着要借这个机遇采购一些。
近一点的处所还好说,有些从大老远赶来头顿港粜米的农户,算上来回途中的耗损,跟他们在本地把米卖掉相差无几了,乃至另有倒贴盘费的风险。
“喏,那边船埠上立着个大招牌,看到了吧?就是那儿。”
绝大部分农户自出世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钱,故意想靠近些看,但十几名膀大腰圆的保护隔在当间,不让闲人靠近。他们手上攥着的齐眉棍,足以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保持明智了。
不甘心的农户们分开这家米行,试图在这里找到某家宅心仁厚,情愿出个公道代价的米商。但题目是头顿港这些米行米商几近满是来自海汉,收卖价是各家早就议定的,哪能够为这些占城农户再作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