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丫头出去,扶了李巧奴出去,西门庆跟到厅上一看,却见龙凤烛高照中,安道全一身光鲜,象个被擒获了的扒手一样杵在那边,不知所措,倒是李巧奴举止间显得非常平静。西门庆心中暗笑:“这安神医虽是成过一次亲,但明显还没有磨练出来。”

西门庆仓猝摇手道:“我是小人,我要现报。我有个兄弟,现在梁山上病着,只等安神医拯救。你若至心感激我时,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事成以后,全盗窟弟兄都承你的情。”

西门庆也不焦急,笑着起家道:“鄙人初来建康,神医可愿引小可一游?”

赵宋天子的好话,安道全本身说时不怕,听李巧奴说时却胆怯起来,仓猝道:“娘子噤声,这些话若让人听了去,但是要杀头的!”

李巧奴顿时容光抖擞,万福道:“公子谬赞了!”

西门庆道:“神医法眼无差,鄙人兄弟染了怪病,欲请神医远行。”

谁知想像中的鼓励没来,李巧奴更把身子一转,背对着安道全,生起闷气来。安道全千哄万哄,却始终转圜不得,心中悄悄叫苦:“女儿心,海底针,我却那里说错话了?”

李巧奴从速站起家来,指着李嬷嬷道:“不瞒公子说,我在这楼子里几年,终究订交下一小我儿,他想要为我赎身,却惧了我嬷嬷锱铢必较的手腕,一时开不得口。本日天缘,三奇公子到来,便请金口玉言,为奴家求一句情儿,若功德得偕,誓不忘恩。”

西门庆伸手虚扶,连声道:“快快请起!”李嬷嬷则笑道:“这彼苍白日的,那里来的做梦的话?女儿且看,西门大官人在你画上留下了墨宝,这但是旁人修都修不来的福分呢!”

西门庆道:“两情相悦,本是本性,但得与人无碍,何必求人谅解?但小人冷眼妒意,也是难当,安神医若拿得起放得下时,不如这就去替那女人赎了身,大师一起往梁山泊里去,今后安闲清闲,岂不美哉?鄙人专为神医在梁山讲武堂中设一军医馆,神医广授门徒,战时医兵,闲时医民,待桃李满天下时,教万姓都传说神医安道全的名头。”

进了梦红楼,李嬷嬷迎上来,把手帕虚虚一甩,贺道:“帽儿光光,彻夜做个新郎;衣衫窄窄,彻夜做个娇客——安神医,恭喜了!”

恳言难说秦扁鹊,柔情终动楚襄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李巧奴向李嬷嬷拜倒:“多谢嬷嬷成全!”声音已经哽咽了。

谁知李巧奴却道:“哥哥,你莫娶我为妻,只娶我做妾吧!”

安道全便叹口气道:“小弟有件苦衷,这便对三奇公子说了。小弟的嫡妻年前殁了,现在交友了一个女人,倒是风尘中人,她和小弟情投意合,小弟想替她赎身久矣。只是一惧她家嬷嬷讹诈起来不顾性命,二来若娶她做正妻以后,四周人等风言风语,小弟申明倒也罢了,却唯恐她恨苦在内心,当时却不是委曲了她?”

李嬷嬷笑道:“你怎的不拜谢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安道满身子一震,门外扫视几眼,向西门庆点头道,“请公子内堂说话。”

一听“远行”二字,安道全便皱起了眉头,问道:“公子高姓大名?欲令安某神驰何方?”

李巧奴眨着眼睛问道:“臣下这般乱,那官家却在做甚么?”

安道全这时已经爱煞了怀中才子,闻言更不踌躇,当即道:“好!我们这便回家清算了走!恰好,三奇公子大恩不能不报,我们便往山东去。传闻梁山脚下官府不敢来括田,官吏也不敢贪赃枉法,竟是个世外桃源,我们便往那边去!”

安道全听了,沉吟道:“这也不可,那也不成,倒是摆布难堪……”

来到安家,却见门中无人,只安道全在屋中坐地。西门庆心道:“既是神医,怎的没有谋生?”他却不知,普通的头疼脑热,安道满是不抢四周铺子买卖的,只要碰上了大病疑病繁华病,他才脱手,是以整天有闲。

西门庆便来见李巧奴。这时早有小丫头往李巧奴这里讨了报快信的喜钱,一见西门庆,李巧奴早拜倒在地,未语先凝噎,那眼泪就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西门庆见她凤冠霞帔,大红的喜裙,一身新娘子打扮更添娇媚,不由得大喜道:“好!好!好!得这般美人红袖添香,安神医倒是个有福分的!”

西门庆和李嬷嬷同时问道:“那人是谁?”

西门庆问道:“只是甚么?”

李巧奴便撇嘴道:“如许的官家,却不是是小我就能当吗?”

不过门上无人,恰好便利西门庆行事,因而他排闼而入,到安道满身前见礼:“安先生拜揖。”

李巧奴听了,一洗面上浮浪之气,翩但是拜道:“闻名不如见面,三奇公子公然是俺们乐户女子风尘中的知己。小女子有句亲信话,想借此机遇与公子说,还请公子与我做主。”

李巧奴低了头,悄声道:“便是建康府中神医安道全……”

一见这老鸨子,安道全就内心发虚,勉强笑道:“未知安或人喜从何来?”

过了很久,李巧奴呢喃着道:“哥哥,建康城中既然再无牵挂,你便带我走吧!到一个没有人熟谙我们的处所,做一对平浅显凡的夫、伉俪!天涯天涯,我也只是跟着你!”

西门庆道:“这有何难?戴个避尘的遮阳笠儿便是。”

安道全听了,又是忸捏,又是惶恐,仓猝剖明道:“娘子,我对你的心,天日可鉴!若我谎你,教我天打雷劈,出门被马车……”

安道全愤然道:“岂有此理!我偏要你做妻!”

西门庆便大开大阖,写了“梦红楼”三个大字,又题上了“清河酉闩”,干脆好人做到底,把本身的印章翻出来也盖上了。工夫做足后本身批评,固然比名家不敷,但比起将军来倒也不足,还算是差可告慰。

李巧奴本是盈着肝火而来,但和西门庆一打劈面,倒是愣了一愣,惊道:“你是……?”

李巧奴听了,正色道:“千万不成。我在院子里这些年,甚么事儿不免得?那些新买的丫头,晓得她们是甚么秘闻?那些三姑六婆,更是淫盗之媒!若她们勾搭了歹人,趁你不在时把我漏赚了去,却不叫我们月缺难圆?”

李巧奴拿长指甲在他胸口悄悄一戳,甜笑道:“公然奴家没有看错人,我相中的是个知恩图报的男人汉!”

安道全满怀软玉温香,喘气着道:“罢了!我听娘子话就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是刀山剑林,我们也闯了吧!三奇公子义薄云天,言出必践,江湖上的豪杰豪杰都佩服他!我信赖有他看觑我们,我们的日子……”

李嬷嬷呆了一呆,却拍掌道:“大喜!大喜!三奇公子公然是和顺场中的冠甲士物,这般体贴有恋人的柔肠,真是天上独占,人间无双!如此一来,我家乖女儿和那安神医,都要感激你一世!这一段嘉话,话本里也是必定要唱的!老婆子再请西门大官人写几个字,做本日嘉话之印证,给丧事点个题儿,岂不是好?”

说完再不睬西门庆,上前展开画轴,把那首诗暗诵一遍,呆了一呆后,蹙眉道:“公子,世人都说红拂女乃巨眼豪杰,是李卫公风尘中的知己,一目之下,便看出李卫公将来必有飞黄腾达之日,是以弃了杨素,夜奔拜托毕生——怎的到了公子这里,却一反世意,只以浅显之女目之?”

李巧奴听了,更不踌躇,慨然道:“此事我敢以性命包管,公子听候好音便是!”

两小我紧抱在一起,象两块珠联璧合的莹石;乌云乱发披垂间,又象是一对儿千年纠结的何首乌。

李巧奴听着,欣喜交集,喃喃隧道:“莫非,我真的还在梦中?”

安道全沉默,半天火线道:“再作商讨。”

李嬷嬷精力大振道:“老婆子的寒窑叫梦红楼。”

李巧奴虽是听了西门庆的安排借题阐扬,到此时也不由得不打动,抱了安道全,一时抽泣起来。

安道全推让不得,只得跟了西门庆出来,却见西门庆拉了他往秦楼楚馆那边去,便心道:“此人号称三奇公子,必定是风骚性儿发作了!”

安道全如梦初醒,仓猝跪在枕上指天发誓,将李巧奴誉扬成了无价之宝,最后道:“我必娶娘子为正妻!”

看到西门庆缓缓点头,安道全精力一振:“若将此话对别人说时,那些俗人定然笑我,为了一个娼妓,何至如此境地?但情之一字,不能以常理度之,小弟心中,就是舍不下她。三奇公子世之高士,定然能够谅我。”

李巧奴心中一甜,却点头道:“你家里只要你一小我,若你走了,我一小我那里敢住?莫说有没有人用心叵测,就是早晨溜出去个猫儿狗儿,也能把我吓死!”

安道全纳头便拜:“久仰尊名,无缘相见,本日一会,真是三生有幸!”

李巧奴格格娇笑起来:“我家嬷嬷连梁山的大贼头儿西门庆都敢‘私通’,还怕杀头吗?”

西门庆从速安她的心:“无巧不成书,鄙人成心赎取女人是真,赎了以后,恰好成全女人与安神医之良缘——如此罢了,岂有他哉?”

谁知越走门路越熟,眼看梦红楼在望,安道全忍不住问道:“大官人,你这是带我往那里去?”

安道全笨手笨脚地帮她揾泪,李巧奴问道:“哥哥,你去了山东,我待如何?”

那边李嬷嬷却道:“女儿,若西门大官人不来,那安神医倒也算个可儿;但现在西门大官人成心赎你,你如有幸能奉侍西门大官人,那脸可就露到天上去了,也成绩天下姐妹行中的一段风骚嘉话——有这般好机遇在,你还恋着那安道全做甚么?”

洞房中,安道全和李巧奴你贪我恋,胶葛作一团。欢愉到极处时,大僧人丁中痛哭淋漓,只能坐化进***,缩身凹眼,低头沮丧;红娘子家里水患众多,因而拽扎起皮堤坝,亡羊补牢,闭关锁国。

李巧奴颤抖着用唇堵上了安道全的嘴,前面的话也就不消说了,狂乱中李巧奴模恍惚糊地想道:“三奇公子,多谢你赐给了我这个快意郎君,我们伉俪二人,此生当代念你的好儿……”

西门庆见这老虔婆念念不忘本身的三流“墨宝”,心道:“我这狗爬一样的字,不写白不写!”便提笔问道:“叨教嬷嬷这里何名?”

西门庆起家道:“恰是小可。”

西门庆微微一笑:“鄙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

李巧奴听了结游移起来,踌躇道:“梁山阵容这般大,若官府进剿,却又如何?俗话说匪过如篦,兵过如洗,现在的官兵不能扬威域外,在百姓身上扬威倒是生手。我们若住在梁山四周,迟早有一天……”

李巧奴惊道:“不!不!奴家蒲柳之姿,怎能配得上三奇公子这般豪杰?”

安道全流下泪来,又抹去,只是淡淡隧道:“你说的,我早想过了,名声如粪土,不屑仁者讥——娘子,你若怜我对你一片真情,就让我娶你为妻!”

这时西门庆刷马结束。他伸了个懒腰,扬头看,只见阳光尽处,天青如水。这恰是:

“嗳呀”一声,李巧奴早上前拜倒,颤声道:“本来真是西门公子!却不是小女子福薄,在梦中相见罢?”

云收雨歇,安道全问起本日由来,李巧奴娇悄着声音尽都说了。安道全叹道:“平白受了三奇公子如此大恩,岂有不报之理?”

安道经心道:“莫不是娘子受了三奇公子所托,要赚我上梁山?我倒是答不承诺?”心下思忖着,口中道:“你说!”

李巧奴哽咽道:“公子厚恩,定然后报!”

等墨迹一干,李嬷嬷便抢上去抱在怀里,笑道:“大官人,我们一手交字,一手交人,从现在起,巧奴可就是安闲身了,老婆子清算嫁奁,等着嫁女儿便是。”

李巧奴这时已定住了神,便盈盈而起,发挥出常日的风情,借着同嬷嬷争讲矫饰本身的聪明,俏声道:“若这大宋也有彼苍白日,多少人也不必逼上梁山了——公子,我说的是也不是?”

安道全道:“三奇公子天下义士,既然屈尊来请,安或人岂有拿大之理?只是……”

安道全见西门庆气度轩昂,不敢怠慢,仓猝起家行礼道:“公子无病,但是替亲人求医?”

西门庆客气点头道:“女人好见地。”

安道全听李巧奴口音有异,一揣摩后顿时明白过来,一时候又是好笑又是责怪,便提起手板在李巧奴肉厚处击了一掌,喝道:“不准对我们恩公无礼!”

这回是安道全捂住了她的口,皱眉道:“往京师,高俅的干儿子名声越来越大,都晓得他是在良家妇女身上做工夫的,那边毫不成住;往西,那边挨着西夏倒也罢了,奸贼童贯把握的西兵却军纪极坏,我们决不能去;往北,有杨戬一党在括田;江南,花石纲下民不聊生;再往南,是蔡京一族在括田……桃源那边,可避暴秦?桃源那边,可避暴秦?……”

安道全便变色道:“建康府公人浩繁,若走了风,不是耍处!”

李巧奴凄然道:“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妾,世上男人都如许行事,便没甚么;但你娶一个烟花女子做妻,倒是冲犯甚么礼教的大事,我固然不太晓得,但也晓得这对男人汉的名誉大大不好。你珍惜我,我何尝不珍惜你?若你怜我一片深心,就让我做妾吧!”

李巧奴淡淡隧道:“三奇公子的恩,不是一个拜谢就能了的。”

安道全脸一红,却道:“世上安有三奇公子绑架无辜的事理?小弟是万分信得过大官人的!”

李嬷嬷看着西门庆的题字,两眼放光。只要有了这幅字,自家绝对是天下第一青楼的身份,当时的好女人,会排着队的往梦红楼里钻,本日送出一个李巧奴,又何足道哉?

目光一转,已经落在了那幅画上,李巧奴便笑道:“公子恕罪,奴家迫不及待,欲观赏公子如椽巨笔,若一时失了礼数时,休怪!”

这一巴掌打得李巧奴浑身乱颤,连带着安道全也跟着刚烈起来。李巧奴搂住了安道全的颈子,咿唔着道:“哥哥,三奇公子这般好人,也上了梁山,不如我们也上梁山吧!哥哥你这般本领,到那边不愁没有效武之地,我们凭本领用饭,不缴苛捐冗赋,不受压榨剥削,欢愉一日是一日。若官兵真的破了山时,我们抱着从山岳上跳下去,生存亡死都在一起!”

西门庆道:“以我看来,红拂女在杨府长大,见多了腐朽,恨多了腐朽,俄然间见到了一身活力的李卫公,天然倾慕相恋,她不欲心上人入这**之局,玷辱了豪杰气势,是以方有夜奔之举。此举不但自救,并且救人,恰是情至极处,成绩她平生幸运之余,也成绩了李卫公的一肇奇迹。若说红拂多智近妖,硬看出李卫公贵不成言,是以才移船就岸的话,却也把一个多情女子瞧得忒也奸商了!”

李巧奴便叹口气道:“我现在已经赎了身,已经是你安家的人了。这一月二旬日中,我却住在那里?若还在这梦红楼中,这里是个风波不测之地,人去人来,若赶上了那等不讲理的高官贵贾,奸霸了我……”

老虔婆便鼓掌笑道:“只说葫芦都掉进了井里,本来本日在安神医这里,井却掉进了葫芦中——且不忙道破,神医随我来,天然晓得。”说着生拉硬拽,将安道全扯去了。进到一间屋中,金花簪鬓,吉服加身,把安道全做新郎官打扮起来。安道经心中狂跳,已经明白了三分,却不敢信赖是真的,四下里问时,自李嬷嬷以下,都是咧着嘴笑,更没有一句准信儿。

西门庆笑道:“神医放心,此去山东,全凭神医志愿,鄙人千万不敢用强。”

毒誓未发完,李巧奴从速抢着掩住了他的口,嗔道:“你对我的好,我深深晓得,念这血淋淋的大誓做甚么?正因为你对我好,我才更要做妾才是啊!”

李巧奴泪光莹然,抱紧了安道全道:“哥哥,那我求你一事,你可允吗?”

安道全叹了口气道:“官家在宴乐,在踢毬,在写书画画儿,在伙同搜刮,在宠幸赵元奴、李师师……”

闻言安道全一愣,然后安抚道:“我去了毫不担搁,医好了人,连夜便回,多则一月,少则二旬日,就返来望你。”

西门庆笑道:“那里!那里!”心底却发狠道:“若进了梦红楼,见了李巧奴,你还敢这般推三阻四,老子非绑了你走不成!你现在还是少信我些儿吧!”

西门庆道:“起来发言,跪着的人,我夙来不睬。”

此时西门庆百无聊赖,就跑到后院刷马,口中对着最健的那匹马念叨道:“李靖和红拂女洞房,虬髯客只幸亏这里刷马了!马儿啊马儿,你跟我一起南来,悄悄松松;归去时却要驮一对儿人,你可休要贪懒,若半路上敢松了尻子,今后一匹母马你也别想……娘的!你就是母的啊?!”

西门庆听了大喜。他只说赎出李巧奴,却正幸亏安道全那边使美人计,若李巧奴内心有了别人,这美人计却使不成了。谁成想这李巧奴的心上人就是安道全,这下但是事半功倍了。

李巧奴便攀了他的身子道:“哥哥,在这建康城中,另有甚么是你割舍不下的吗?”

楼子当中,统统从简,胡乱拜了六合,便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安道全李巧奴一脚踢进了洞房。安道全疑在梦中,梦进了梦红楼,但壮着胆量上前揭起盖头,却见李巧奴笑吟吟一张脸儿害羞带俏地看着本身,一时候如梦如幻,是耶非耶,恍忽间,尽融入娇娘的一抱当中。

“你!”安道全决然道,“娘子!你就是我独一割舍不下的牵挂!”

到了内堂,安道全请西门庆上坐,问道:“中间却不是号称三奇公子的清河西门庆?”

安道全仓猝捂住了她的口,斩钉截铁隧道:“娘子,我们这便回家,回本身的家!”

二人起家后,西门庆问道:“不知远行之事……?”

西门庆亦拜倒相扶。安道全见了暗中点头:“都说三奇公子礼贤下士,屈己待人,公然有几分事理。”

安道全听她说得楚楚不幸,仓猝搂紧了她道:“无妨。我买两个丫环陪你,再请个老成的婆子帮你壮胆。”

西门庆道:“若要谢,且等我请来安神医,再谢吧!”说着大笑着出门,直往槐桥而来。

西门庆心中大定,躬身一礼,笑道:“既如此,就不迟误女人与安神医的喜期了!”

一言鼓励下,安道全顿时刚烈了一分,他想趁热打铁,持续刚烈,便慨然道:“明日我便同三奇公子往山东走一遭儿,治好了他兄弟的病,恰好报了他拉拢我们的大恩。”

直到安道全赔罪半晌后,李巧主子幽幽隧道:“在你心中,莫非我只值一个病人的医金吗?竟然说甚么医得一个病人,就报了三奇公子拉拢我们的大恩!”

李嬷嬷便笑道:“女儿,旁人见不得你的画,却不着名满天下的三奇公子见得见不得?”

返身看时,花丛后正转出一个女子,花光肤色两适宜之下,西门庆暗喝一声彩:“好一个李巧奴,公然是非常斑斓,怪不得安道全那般眷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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