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势大,苏定方自是不敢回身应战,只能是率部策马向东城方向疾走不已,愣是被雷家军追得个狼狈万分,正自恼火万分间,却听火线马蹄声暴响不已中,张摩已是吼怒如雷般地率部狂冲了过来。
一枪挑飞了雷虎以后,张摩连看都未曾再去看其一眼,纵马便冲进了澎湃而来的雷家军骑阵当中,手中一柄长马槊大开大阖间,部下从无一合之敌,所过处,胆敢冲上来劝止的雷家军马队无不就此成了空中飞人。
雷家军虽已是大败而逃,可再如何着也另有着近五万的兵马,如此多人拥堵在大道上,华军铁骑要想一下子剿除残敌也自不太能够,唯恐错失了拿下雷世猛之良机的苏定方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从背面率部狂追而上之际,紧着便下了道将令,很快,不止是苏定方所部在喊,张摩所部以及后续跟进的华军步兵们也自都大声呼喝了起来,一闻及此,本来就无甚战役意志可言的雷家军将士当即便纷繁跪地请降,两刻钟不到,雷家军主力便已就此不复存在……
“完了,完了……”
“挡我者死,杀,杀,杀……”
雷虎的狂飙突进之架式倒是勇悍得很,只可惜他碰到的是张摩这等厮杀汉,又怎能够被雷虎这等色厉内荏的猖獗所吓住,但见张摩猛地一夹马腹,人马合一地便冲上了前去,一声大吼之下,手中的长马槊便已若闪电般向雷虎攒刺了畴昔,枪方出,枪啸声便已狂暴而响,竟是将万骑奔腾的声音都压抑了下去,氛围中更是被枪势振荡出了层层水状之波纹,足可见枪上所附的力道有多狂猛!
“啊……”
雷虎一贯自命勇武,可也就只是自命罢了,其能当上骑军统领,靠的并不是其本身的本事,仅仅只是因其乃是雷世猛的次子罢了,论及技艺,实际上不过只是平常罢了,这会儿见得张摩枪势如此之狂猛,当即便被震慑到手足酸软非常,嘶吼得倒是山响,可手中的长马槊却底子挥击不出去。
“定方勿慌,张摩来也!”
“呜,呜呜,呜呜……”
“铛、铛、铛……噗嗤、噗嗤!”
“啊哈!”
苏定方所部这么一让开大道,正自衔尾追杀而来的八千雷家军马队立马便发明了不对,追击的阵型顿时便是微微一乱,一见及此,雷虎顿时便急了,紧着吼怒了一声,驱马便往前冲,试图以倔强之姿势击溃高速冲来的张摩所部。
街道虽宽,可也不过就十数丈罢了,在如此麋集的箭雨覆盖射击下,雷家军的溃兵们当然是死伤很多,可衔尾追杀的华军马队也一样不好过,当场便有百余骑被生生射成了刺猬,华军的追击势头自不免便是一窒,就在众华军马队们逡巡不进之际,苏定方倒是快马从后赶了上来,一声吼怒之下,悍然率亲卫队便冒着还是延绵而来的流矢冒死向前狂冲了畴昔。
苏定方乃绝世武将级别的勇将,固然身处乱战当中,可却毫不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本事,饶是雷衮这一招来得凶悍非常,可要想偷袭到苏定方,却也断无一丝的能够,只听苏定方一声大吼之下,一样是双臂连振,一招“百鸟朝凤枪”涓滴稳定地便耍了出来。
“杀!”
没等雷虎从板滞状况里回过神来,锋利地槊尖已是毫无不测埠捅穿了其之胸膛,又从后背透了出来。
“全军都有了,一起喊: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这一见自家主将如此狂猛,紧跟在张摩身后的万余华军铁骑顿时便全都冲动了起来,齐齐号令着战号,有若巨浪卷地般便与雷家军骑阵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为了夺回东城,雷世猛已然是孤注一掷了的,不止几近将西城的兵力掏空,更是将本来守御北城的兵马也调出了很多,如果不能及时将东城夺回,正自遭华军强攻的西城可否守得住都是个题目,正因为此,这一见苏定方要逃,雷世猛自是不肯放过,一声令下,其次子便已率八千骑军吼怒着追了上去,试图趁着追击之势,一举夺回东城。
“啊呀呀……”
“雷虎,快,率骑军反击,追上去,其他各部跑步进步,夺回东城!”
一番狂野冲杀下来,固然阵斩甚多,可华军铁骑的战损一样也自很多,反击前的五千铁骑到此时也就只剩下四千不到了,这等景象下,苏定方自是不敢再强行打击澎湃而来的雷世猛之主力雄师,不得不紧着调头向东门方向撤了去。
“中原儿郎,战无不堪,中原儿郎,战无不堪!”
“噗嗤!”
张摩明显也有些不测雷虎的脆弱,只是这当口上,张摩也自没时候去细想,但见其双臂一用力,便已将雷虎挑离了马背,再一甩,不利的雷虎便已是一起洒血地跌进了乱军丛中,被两军马队一通踩踏之下,浑然没了人形。
“不要乱,跟我来,突击,突击!”
第六百零七章 巧取襄阳(八)
“大哥快走,快走!”
“杀!”
剧痛袭来之下,饶是雷衮一贯自命勇武过人,也自不免被疼得惨嚎了起来,哪敢再战,拨马便要往回逃窜,何如长街上到处人马拥堵不堪,纵使雷衮已是拿出了吃奶的力量,却又哪能及时逃将开去。
面对着兵败如山倒之成果,雷世猛再也没了挣扎的勇气,双目无神地策马立于道旁,也就只剩下呢喃的份儿了。
“撤,快撤!”
“狗贼敢尔!”
苏定方早已杀红了眼,这一见雷衮要逃,又哪肯善罢甘休,眼疾手快地挥枪便是一个攒刺,精确无误地捅穿了雷衮的后心,双臂一用力,便已将雷衮挑离了马背,再一猛力一甩,不利的雷衮就这么一起洒血地横飞出了数丈之遥,又重重地砸在了乱军丛中,被急欲逃命的乱兵好一阵的踩踏之下,顿成一地之肉泥!
华军铁骑不管是兵力还是战役力,又或是战役意志,都远比雷家军要强上了老迈的一截,在这等狭路相逢的环境下,雷家军底子就没多少的抵当之力,两边仅仅只一个对撞,雷家军骑阵便已完整堕入体味体状况当中,前队根基被华军绞杀一空,而后队底子不敢再往前冲,乱哄哄地当场掉头回蹿,试图逃回本阵,题目是背面华军铁骑追得实在太凶了些,乃至于雷家军溃兵们底子没半点的调剂之余地,竟是不管不顾地冲得己方步军也跟着崩了盘,无数的人马相互踩踏之下,死伤可谓是惨痛到了顶点。
见得张摩率军赶到,苏定方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只是这当口上,因着街道不甚宽之故,他也自没法掉头回杀,固然不甘得很,也只能是紧着断喝了一嗓子,旋即便见近四千的华军铁骑缓慢地向摆布一分,让出了大道。
“轰……”
就在雷世猛心灰意冷之际,其弟雷世奇倒是领着亲卫快马冲到,一把拽住雷世猛的马缰绳,冒死地冲出乱军,率部向城中心的秦王府方向奔驰而去。
眼瞅着苏定方在己方军阵前端大肆殛毙个不休,雷衮顿时便怒了,顾不得去弹压部下将士的慌乱,领动部下亲卫骑军策马便冲上了前去,一声大吼之下,双臂连振间,一招“百鸟朝凤枪”便已向苏定方劈脸盖脸地攻杀了畴昔。
“百鸟朝凤枪”乃是槊法强招,非勇悍之将难以发挥得出,今后一条而论,雷衮无疑算得上雷家军中可贵的勇将,只不过他的勇只是相对于雷家军一贯的孱羸而言的,真碰到了似苏定方这等绝世武将,立马便露了怯,这不,两大强招只这么一个对碰之下,雷衮在力量上较着不如苏定方,勉强对了三十余枪以后,双臂已是酸软不堪,再难跟上苏定方的出枪速率,马脚一现,当即便连中了两枪,一枪在肩一枪在左大腿上。
雷家军前军的兵力虽是多达三万余之众,只是一来战役力以及战役意志本来就都不甚强,在已知南梁国已然不存的环境下,真肯为雷世猛卖力的也自未几,二来么,主将一死一逃之下,自是无人愿为雷家殉葬,面对着华军铁骑的狂猛冲杀,溃败也就是无可制止之事了的,风趣的是这等溃败还不是往己方主力方向逃,大部分将士不约而同地往边上的大街冷巷里蹿,只要避开了华军的追杀,立马脱下盔甲,丢弃兵刃,三五成群地逃向了四周八方。
雷家的死忠还是有那么一些的,只是在华军的铁骑面前,底子无涓滴的反手之力,只能是冒死地沿长街鼠窜不已,眼瞅着即将被华军铁骑斩杀殆尽之际,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响间,雷世猛终究率后队近五万雄师赶到了疆场。
“不要停,接着冲,杀畴昔!”
“扑通!”
“全军都有了,往两边让开,让出门路!”
华军铁骑的刁悍不但表现在单兵战役力上,也不止是表现在战术素养上,更多的实在是表现在令行制止这一条上,哪怕在冲锋中,不竭有同袍被射落了马下,可众华军马队们倒是底子未曾稍有拖延,就这么猖獗地向前再向前,差遣着雷世奇所部溃兵强行撞进了雷衮所部的军阵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