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一开端,行路人身边还是有人的,不但很多,还显得很多,林林总总数十人:此中既有他的家眷亲人,更有挂靠在他门下的门客家将和贴身仆人。只是行路漫漫,再加上避祸路途中不成制止的赶上了暴民,山贼等昔日不成见之事,他身边便只剩下了这匹曾膘肥体壮,能日行千里的瘦马。
一人一马持续沿着官道向前走去,身后是一样萧瑟的平原及漫漫的来路、扬尘。
现在本应是元城最美的时节,但此时倒是一片冷落的模样:门路两旁花树凄凄然的低着脑袋,至于花瓣、树叶也是一片焦黄干枯的模样,昔日元城春日的庞大花树,踏青行人,豪侈马车都已不再,使得本就衰颓的元城之景更加伤人身魂。
行路人望了一下悠远的地平线,元城的城墙仍尚未看到,只看到了枯黄的狗尾草与那因气候酷热而显得扭曲的氛围,顿感一阵口干,赶紧从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一个一样陈旧的水袋,行路人拔开瓶塞,小小的嘬了一口,又看了身边的瘦马一眼,摇了点头,一边掴起左掌往其内倒了一掌水,一边道:“辛苦你了,老伴计,这些天来若不是你陪在我身边,恐怕我会疯掉的啊!”
太元古朝,丹生十七年,春。
元城城外,一行路人牵着一匹瘦马走在崎岖的官道上,瘦马驼着两个不小的行囊,棉布材质,密布斑纹,但以被路途上的风沙染成灰黄,已看不出本来的色彩,看来行路人已经走了好久。
这是在丹生十七年的春季,大雨将至。
瘦马很快便****完了那一掌水,在舔了舔枯燥的嘴唇之时,还用浑浊的眼睛看了行路人一眼,行路人塞紧了瓶塞,一边空出一只手拍了拍瘦马的头,一边将水袋塞了归去:“快没有了,得省着点。”
瘦马眨了眨眼,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