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怕小狼崽这几日会乱跑,便把它给伶仃留了间房间,把它关在了房间里,跟云颜云逸说了一声,让他们每日三餐给它送奶吃。
折火听到她的声音,低头看到了云颜,也没劝,任由她哭着,过了一会,低声问道:“云逸呢?”
洛轻寒的眼里掠过一丝茫然,忽而又冷冷地皱起眉,眼眸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开口:“我么?”
灵堂里烛火透明,只是因为正值暮秋时分,夜里的风有些凉,时不时吹进灵堂里,一排排的蜡烛被吹得摇摇摆曳,映着她地上的影子,明显晃晃的。
云颜眨了眨眸子,看到灵堂上放着那么多牌位,一时鼻子泛酸,小女人接受不住,哭泣一声,走出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很清楚,此时气力过于差异,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时打动。
约莫到了半夜天,一股冷风灌来,蜡烛骤地被吹熄了一整排……
翌日,折火带着紫云山上独一的两个弟子给死去的掌门师父师兄弟们停止丧礼,掌门和师父向来是风景无穷的人,丧礼定不能含混了去,她风风景光地给他们送行,期间,云颜和云逸哭得眼睛都肿了,折火也很难过,非常难过,但她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不知为何。
这本该是意猜中的答案,折火也没甚么情感起伏,淡淡地看着他半晌,蓦地收紧了握着弯刀刃的手,凌身安稳落地,沉寂而冷酷地看着他,从口中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折火起家,回身迅疾飞掠到男人跟前,身材半飞而起,弯刀刃抵在他颈上,寒冽如霜地盯住那双近在天涯地突然眯起的蓝眸,她很安静地开口:“我如果要杀你,你会让我杀吗?”
“折火……”
折火缓缓抬起了冷眸。
折火把他们拖回了各自房间,掖好被子后,又回到灵堂跪下。
折火却连多一个字都不肯跟他说,冷冷回身面对着灵位,眼里一片冰冷。
身后的男人也悄悄地站着,不走,也不动,更不说话。
脚步声在垂垂靠近,熟谙的,再不能熟谙的脚步声。
没有动。
洛轻寒静了一瞬,有一抹冷酷而庞大的眸光一闪而逝,薄唇轻启:“不会。”
云颜哭着说,“云逸那臭小子在殿外蹲着,不肯出去……”
折火明显也很疲累,明显也将近支撑不住,但却一丁点睡意也没有,只是一向昂首看着那些灵位,一遍一各处数着,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着,如此几次着,她本身也不知甚么时候是个头。
入了夜,折火跪在灵堂前,筹算守灵一整夜,云颜和云逸也对峙要守灵,但大抵是都哭累了,不到一更时分,便都靠在石柱上睡着了。
几日相处下来,折火晓得云逸是个不爱说话不会表达的小少年,现在指不定蹲在殿外暗自悲伤着,便也没多说甚么。
然后,是那越来越近的气味,满盈在周身,充满着鼻间,她又想起了回到紫云山上时血雨腥风的那一天,仿佛鼻间的气味都变成了刺耳的鲜血味道,尸身,鲜血,血流成河……折火恶心得胸口作呕,几近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