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管如何改,它向来都在并州统领范围以内,也是晋阳南边的流派。

现在李唐初立,内里并不算安稳,唐皇李渊也正在修明政治,分发官位,犒赏有功之臣,就费了好大的工夫,然后就又订正隋律,特别是在田土税赋之上,更是不遗余力。

听张伦问起,李仲文微微点头,“再等等……我有要事跟两位相商。”

并且此人还就率军将突厥人挡在了马邑,换个年代,以其人军功,恐怕早就已经建牙开府,说不定柱国之位都能望一望了。

现在这位凭着军功,又恰逢李元吉失晋阳这个机会,晋介州行军副总管,兼领介州刺使之职,他麾下的三千马步兵卒,也是现在驻扎在介休的唐军中最精锐的劲旅。

内里脚步声响,李仲文昂首时,一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西边有重兵跟西北薛举相峙,萧铣又攻入了蜀中,秦王李世民已领益州行台尚书入蜀,刘文静等大将以及十数万雄师,却被薛举死死拖住。

“前几日姜将军巡到我们营房了,差点被士卒给围了,过后姜将军再没跟俺会面儿过,总管,这事儿您得给说两句啊,姜将军身娇肉贵的,总去营房转悠本就不当,还穿的那么和缓,俺见了都想抢上一抢呢,何况是部下那些卤莽男人?”

突厥雄师北还,张伦积功为虎贲郎将。

李轨那边来回了几次,却让这个李氏从弟翻了脸,人家转头儿直接称帝了。

实际上,这是一个在军功上不让于刘文静等人,乃至犹有过之的唐军大将。

以后他便率兵北来,成了这见鬼的介州总管,和占有了代州以及大半个并州的李定安相峙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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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当中,李仲文乱七八糟的想着,交来回回也不知溜了多少趟了。

张伦笑着拱了拱手,“俺可不是在说姜将军好话,姜将军爱兵如子,不愧名将以后,俺向来是佩服的。”

年关过后,介休城内到处都是被冻的瑟瑟缩缩的唐军军卒,此时留在介休的百姓,已经不敷两千口,其他不是被唐军征用,就是举家南迁,分开了这是非之地。

现在也证明了他的担忧,从长安传来的动静是,突厥义成公主登上了突厥可汗之位,将唐使赶了返来,陈叔达直接不见了踪迹,曾给杨二上恶谥的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又要联络突厥,攻伐李定安。

只不过没等他转动,从长安又来急报,让他驻军介休,不得轻出。

以是他是总管,而张伦只能是行军副总管,至于甚么介州刺使之类的职务,现在看上去就和笑话一样,现在介州还能有几个百姓?

当然,或许他们另有些一样的处所就是,别看他们表面蛮强,心机却都很够用呢。

他这里则久驻介休,将士安抚起来也越来越不轻易,并且,李定安已经回军晋阳,晋阳再也无隙可乘。

李定安啊……那无疑是个可骇的家伙,现在天下敢和突厥人呲牙咧嘴,又能好好活到现在的人,还剩下几个呢?

此人的年纪和李仲文差未几,却浑身的草泽气味,他一样有一把大胡子,只是刺猬一样根根竖起,身材强健,脸孔粗暴。

之所以是他李仲文领兵北来,他本身实在也清楚,并非他才调卓绝,远超同侪,而是因为……无人可用啊……

之前与突厥还算相安无事,这会儿直接反目,情势更是大坏。

两人也没如何酬酢,便各自落座,有人奉茶上来。

提及来这李定安还是李药师的半子,传闻在马邑领兵多年,当初唐公于晋阳起兵的时候,此人也算很有助力,若非此人率兵挡住突厥兵锋,唐公很能够要被突厥人拖在晋阳,也就别提甚么南下长安了。

可时过境迁……想到此处,李仲文哼哼了几声,内心谩骂着该死的李四郎,要不是这厮逼反了李定安,顺手还丢了晋阳,晋地局势怎会如此险恶?

后为齐王李元吉麾下,李元吉和其别人一样,嫌他出身微寒,又是雁门人氏,便赶了他去南边剿除匪患。

晋阳沦陷以后,介休也就成了李唐在晋地北方的边疆重镇。

他这想的是一点也不为过,也很有着些自知之明。

此时张伦呲牙就笑了一声,“姜将军又去巡查虎帐了?”

三万余唐军堆积于此,将一个不大不小的介休城弄成了一座大虎帐。

如果当初投李渊的时候,他还在为主公的名誉所倾倒的话,时至本日,他倒是感觉这类使者四出的景象有些累坠而又好笑了。

当时太子李建成还曾催促他,趁着晋阳空虚之际,挥军攻打晋阳,不成也要先攻榆次。

想要治平天下的大志实是让人崇敬。

这是个强健的中年人,留着一把大胡子,浓眉细眼,看上去非常威猛。

李渊起兵南下,张伦一起随军攻战,屡立军功。

来人出去,先就捶了捶胸膛,笑道:“末将来迟,让总管久等了。”

和如许一个仇敌对阵疆场,李仲文本身都感到心虚胆怯,就更不消说旁人了。

“可巡营现在有甚么用,一个夏季,吃的倒还成,总归没让将士饿了肚囊,可穿的嘛……总管您看看,一个夏季谁都不敢出营房,开春儿要真有战事,大师他娘的骨头都是酥的,如何去跟别人厮杀冒死?”

可内奸环伺,无有宁日,另有安定朝居,治平于内,真的是不轻易。

李仲文对张伦倒是谈不上好恶,也并不妒忌张伦的军功,以他的家世,张伦再投胎几轮估计也是望尘莫及。

像前几年李渊率兵剿匪,就曾被围在西河郡的雀鼠谷,离着介休可不远。

别说他身上有着军功,就算他不出甚么力量,以他的家世和他的姓氏,实在只要身在李唐军中,扶摇直上,委为重担也是迟早的事情,唐皇李渊看重的就是这个。

而真乡公李仲文也不是个无能的人,天下大乱以后,他便聚众而起,在长安附近盘桓,厥后归降了李秀宁,随李渊雄师攻入长安。

特别是前些时更是听闻,此人率军北上,竟然跑到突厥人家里折腾了一个来回,传闻或有夸大,可身在介休的他,却以为李定安去岁曾率军北上云中,应是不差了,只是不晓得到底建功如何罢了。

特别和张伦汇合以后,张伦对他非常恭敬,所率军将又非常精锐,实是让李仲文放心很多。

他是西魏上柱国李弼的孙子,李氏在关西是大姓,他们这一支有点式微,当然,那也是相对而言,他们一样也算是关西顶级门阀中的一员。

想要从南边进入厥后人所说的太原盆地,这里是必经之路。

后陈孝意治雁门,张伦就不肯为陈孝意所用,恰好李渊为太原留守,陈孝意杀前雁门太守王确等人,张伦暗自心惊之下,遂领军南下投了李渊。

当日和王世充结合攻李密的筹算,就此烟消云散。

之前沿革不消多说,自晋末以来,各处治地改来改去多不堪数,就像现在,西河郡已被改名为介州,治所便在介休。

介休刺史治所此时也成了唐军中军地点。

像上柱国李弼如许的人,一人繁华,便可保子孙数代福荫。

西边儿局势之险恶,李仲文是感同身受。

这话就听着比较刺耳,李仲文不由斜了张伦一眼。

和李仲文站在一处,乍一看上去挺像兄弟的,可只要再说上几句话,你就能明白,他们之间除了表面,其他则没有任何的共同点。

介休,晋地古城之一,以介子推割股奉君而得名,隋时属西河郡治下。

刺史府大堂之上,介州总管,太常少卿,真乡公李仲文在大堂不断走动。

提及来介休离着晋阳不算近,可也不算太远,快马加鞭,朝发夕至,位置又非常险要,一旦并州构成盘据之势,它的首要性就会凸显出来。

当时李仲文就暗自点头,有阿谁工夫,还不如让他挥兵北上攻打榆次呢。

可张伦部下死伤浩繁,却只封了他一人,连抚恤都没有,这个时候他对隋帝君臣已是绝望之极。

因为江淮杜伏威,一点动静也没有,任由萧铣朔江而上入蜀了。

这小我叫张伦,遵循资格来讲,李仲文可不是敌手。

当时他还不太明白,厥后才听闻独孤怀恩等人奉节出使突厥,那另有甚么不清楚的?又是惯常的连横之策了。

张伦大口喝了几杯,先暖了暖身子,才抓挠着大胡子,问道:“总管但是请了姜将军?”

当然,东边儿这里也不差分毫,他本为李秀宁麾下,以后转投太子李建成,李建成率军坐镇潼关要隘,本为窥测河南诸地,可晋阳沦陷,却让李建成部再不敢轻出了。

张伦是雁门人,曾为雁门太守陈孝意部将,此人很有些军功,在大业十一年突厥雄师南下的时候,他领兵进入雁门城,誓要与雁门共存亡。

榆林的郭子和倒是降了,可就郭子和那点人马,又受突厥所制,让他和梁师都争雄,真是难为他了。

河南的李密和王世充仿佛对关西传来的动静充耳不闻,厮杀的用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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