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物,他蹙眉上前,用脚踹了两下,一声衰弱的闷哼传出。
薛陈氏骂得有多狠,刚才有多放肆,现在就被揍得有多惨。
瑾瑶扫了眼巷子里浑身是血的薛陈氏,头发染了血,披垂下来遮住了脸,来时穿戴的衣裳已看不出本来色彩,躺在地上跟死人没两样。
“娘!”
瑾瑶笑容僵了僵,薛陈氏见状,又冷了声,“如何?你还不乐意?你不是心悦我儿吗?我奉告你,我儿仪表堂堂,文韬武略配娶丞相之女,你一个丫环,让你当通房,已经是看在我养你多年的份上了!”
薛廷从内里返来后就发明母亲不见了,找了半天,去了后院,忽见从院墙外被丢出去个麻袋。
不知过了几个时候,瑾瑶才出来,门子陪着笑容上前问那婆子如何措置。
没说完手臂粗的木棒就架到了她脖子上,只见门子对两侧小厮歪了歪头,“还是!瑾瑶女人现在不在,我们就算打残废了,就说是路过的强盗打的!届时瑾瑶女人也说不着我们!”
她笑得娇俏,清澈的眸子里潋滟水光,“打不死就行,不得对外说。”
闻言薛陈氏神采大变,只听门子又怒叱,“愣着做甚么!我说话不好使?!”
“怜怜!”薛陈氏看到瑾瑶出来了,像看到了观音菩萨,用力挣扎着束缚,“怜怜,是我啊!你婆母!薛廷的娘!”
那门子心颤地跟在瑾瑶身边,搓动手,躬首奉承地赔笑:“瑾瑶女人,那人还真是您亲戚?小的们方才也不熟谙,这才卤莽了些,要不,要不先请出去好茶好吃的供着?待会等您再来领?”
找茬还这么大的口气,有够放肆的了!
“不消。”瑾瑶停下,看了眼身后,见大门已关上,从袖中取出了个荷包扔给门子。
门外薛陈氏还在理着鬓发,一面插着发钗一面不忘对身边畏畏缩缩的小厮怒骂。
她目光晦涩,唇角挂着如有若无的笑,薛陈氏,你也有明天!
“那伯母稍等半晌,我这就去通禀下二爷。”
将装到麻袋里的薛陈氏搬上马车,瑾瑶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心头固结的郁结垂垂化了些。
“何事鼓噪?二爷刚返来读书,这般喧闹再吵着人。”
瑾瑶灵巧地应了声,往内里去。
她越号令几个小厮动手越重,有的几近是下了死手,只为报方才薛陈氏的唾骂之仇。
那小厮一个劲地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小的们也是受命行事,实在是有眼无珠。”
一个商贾娶官家女子都是痴心妄图,薛陈氏还惦记取丞相之女……
薛陈氏白了他一眼,“是不是我家怜怜让你给我搬凳子,怕我累……”
这声音如何那么熟谙?
“你这会子晓得说错了,方才那放肆的气势哪去了!晚啦!”
不是喜好打人吗?
瑾瑶定睛一看,薛陈氏鬓钗皆乱,乱糟糟像是那里的流民,本来高贵的褐色云锦长裳也沾了一层灰,整小我甚是狼狈。
宰相门前三品官,多少外来的大臣想进侯府都得给门子上供,何曾受过这气。
“你们,你……啊!我要报官!我要奉告怜怜,让你们这些吃不了兜着走。”
薛陈氏惊惧,张牙舞爪挣扎的鬓发混乱,正在此时门内传出娇娇柔嫩的声音。
她板着脸叮咛,“好了好了,别弄了,闲事要紧,我来是让你给二爷递个话,换个面料,廷儿都快因这事愁坏了。”
她轻笑了声,“装进袋子丢到薛氏布行,牢记,不得让路人发明,免得给府上惹争议。”
“是。”
“是。”
“几个没长眼的东西,待会我家怜怜出来,还不打死你们这些没国法的东西!”
说着就拿着棒子又去捅薛陈氏。
一声令下,几名小厮立马拿着棒子,拽起薛陈氏往侧巷子里拖。
“哎呦……”又一声嗟叹传来,薛廷这才回过神,壮着胆量当真看了看。
瑾瑶微微挑眉“哦”了声,灿灿一笑,“原是薛伯母。”说着她紧忙出了门,上前将人搀扶起,一面为其掸去衣上的灰尘,一面体贴问:“伯母如何来也不事前说声,瑾瑶也好提早出来接您。”
也让你尝尝被打的滋味!
小厮们不敢不从,几人上前将薛陈氏按住拖去了侧巷。
门子听出是瑾瑶的声音,忙恭谨翻开了门,“瑾瑶女人如何来了,不知从哪来的野婆子,一个劲地说要见甚么怜怜女人,二爷房里哪有甚么怜垂怜爱的,准又是来攀干系,小的这就把人赶走。”
“你传个话去,这事办成了,我就应了廷儿,让你做个通房。”
薛氏布行。
门子掂了掂重量,顿时笑容快咧到后耳根,忙将荷包塞到袖里,“您瞧好了吧,小的绝对办得妥妥当帖!”
“这……”几个小厮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脱手。
门子和几个小厮看着她个个胆战心惊,还真是二爷房里女人的亲戚,方才他们打了那婆子,告到二爷那去,那还不得打他们几十大板?!
薛陈氏这下心有了底,这丫头还和之前以往,是个软骨头,任打任骂从不记仇从不还口。
薛廷蹲下,翻开麻绳,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看不清是个甚么东西。
“来人!给我脱到侧巷子里打,不是不想走吗,那就给我打,打到她走为止!”
这一看,他瞪大了眼,啊了声。
“行了,你快去吧。”薛陈氏腻烦道:“如果二爷给了你甚么犒赏别忘了返来贡献我,我替你攒着,这都是给你和我儿廷儿的银子。”
正说着门子出来了。
怕瑾瑶没认出来,她还用力擦了擦脸上沾上的灰,“怜怜,是我,你可要给我做主,这几个贱奴方才好顿摧辱我!”
褪下麻袋,一个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破衣褴褛的人冒了出来,薛廷吓得魂都快飞了,忙撒了手,将麻袋踹出甚远。
看着面前挥动的几根粗得骇人的棒子,薛陈氏惊惧到神采煞白,“你们做甚么!我但是怜怜的婆母!你们敢如许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