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此言一出，背面的命妇们也跟着拥戴：“是啊，皇后娘娘别气。”
争论声？
她抬眸，直视着林贵妃的眼睛，开阔又铿锵：“臣妇以项上人头包管，绝无暗害苏姨娘之心，所谓藏红花更是闻所未闻，至于苏姨娘为何无中生有，血口喷人，臣妇实在不知。”
大要上是在说楚霁雪和苏慕染，实际倒是在点皇后。
任谁来看都是裴景彦蓄意为之。
皇后见此更加沉闷，直接扭头问那寺人：“你说，你看到了甚么？”
前面命妇们看裴景彦的眼神都变了，尽是讨厌嫌弃。
苏慕染仿佛有人撑腰，说话都有了底气：“将军常日暖和有礼，本日与姐姐起争论满是因为昨日姐姐企图在我保胎药中下藏红花暗害我的孩子！”
方才在大殿上裴景彦为了个贱妾当众驳斥楚霁雪的面子但是历历在目，这前后不太小半刻，两人便有了争论，楚霁雪乃至还不慎落水。
“出错？那太子所闻声的争论是在歪曲你吗？”皇后一个字都不信，眸色更冷，只觉裴景彦满口谎话，对他的印象已然差到顶点。
这话无异于侧面承认了裴景彦推人。
裴景彦吓得腿都软了，这杀妻之名一旦证明，他只怕明日就要被贬为庶人，放逐边陲。
寺人恭敬回禀：“主子瞧见裴将军和裴夫人仿佛言辞狠恶地争固执甚么，俄然裴将军一伸手，直直把裴夫人推了下去。”
嘴上是这么说，她的眼底却都是恨意。
楚霁雪瞳眸收缩，斜睨着苏慕染。
楚霁雪千万不会在此时让皇后这个得力助手吃瘪，平静自如地接话：“贵妃娘娘所言不虚，可如果做妾的心机暴虐，设法设法谗谄主母，又该如何判罪？”
五十大板还太少了，她要此次罚得裴景彦永落恶疾，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他还不肯认罪，楚霁雪心内啐着不要脸，筹算一锤定音，谁料在她开口前，另一道暖和的声音抢先响起。
裴景彦顿时拔高音量：“夫人，你为何要谗谄于我？”
楚霁雪被拉得一个踉跄，身娇体弱的模样看得人不由心疼，倒是哀哀切切地出声：“皇后娘娘，将军他也只是怒上心头，并非用心……”
“哦？”林贵妃看热烈不嫌事大：“裴夫人，当家主母如果不能容人，一味计算，乃至还在子嗣大事上手脚不洁净，这主母之位只怕也要易主吧？皇后，你说呢？”
楚霁雪几近刹时了然这妃子的身份——皇上的宠妃，林贵妃。
“你又是甚么东西，来让本宫三思？”皇后一见到苏慕染，仿佛就见到了常日里娇惯霸道的林贵妃，语气不善。
裴景彦一听，面色瞬息变了，张嘴便要告饶。
苏慕染不知从那边跑来，“扑腾”跪在皇后跟前，拉着皇后的裙角声泪俱下：“皇后娘娘，请您三思啊！”
“裴将军，本宫有一事不明。”萧元琅悠悠出声：“本宫救裴夫人登陆时，你已在岸边有些时候，你身为她的夫君，为何不救人？”
裴景彦如芒在背，额头盗汗涔涔，仓猝解释：“皇后曲解了，只是末将与夫人小事定见不一，夫人道子又急，未及看路，这才出错落入水中。”
只是面子工夫要做足，皇后并未当即辩驳，寒声表示：“说吧。”
两个魁伟的侍卫上来就要把人带下去，一阵短促脚步声传来。
这间隙皇后等人便来了他们跟前，眸光扫过狼狈的楚霁雪，又在她的四爪蟒袍上停了下，声线沉了几分，看向萧元琅：“你为甚么会在这里？这是如何回事？”
说完这后，楚霁雪才又转向皇后：“臣妇大胆请皇后娘娘彻查，还臣妇一个清誉！”
萧元琅的目光不着陈迹地落在楚霁雪身上，察看着她的反应。
皇后闻言面色更暗。
一听五十变一百，裴景彦当下就要晕了，这如果受完，他不死也变残废！
楚霁雪捂着嘴佯作抽泣不忍，可袖下的嘴角却肆意上扬。
皇后眸色完整沉下，舒展着裴景彦的脸诘责：“你在堂上欺侮你的正妻不敷，现在还想在皇宫杀人？你好大的胆量！”
皇后的目工夫沉沉扫过裴景彦，狐疑四起。
“皇后娘娘明鉴，末将冤枉！末将从未推过夫人！”裴景彦镇静地拉了一把楚霁雪的手，催促着：“你快解释！”
林贵妃见状造作地圆场：“皇后消消气，我传闻这裴府的平妻还怀有身孕，不如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听听她说甚么。”
听她们都跟着林贵妃的话起舞，皇前面色更沉，林贵妃面上闪现几分模糊的对劲。
皇后再也看不下去这出闹剧，厉声打断：“够了！”
方才的群情声顿时消逝。
“末将……末将是慌了神……”裴景彦脸都急白了。
三人同时看向声源，皇后领着一众命妇款款而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风味实足的妃子。
楚霁雪只当没瞧见，恭敬地垂着头，还不忘拢拢外袍，湿答答的发梢还在滴水，好不成怜。
她眸光锋利，尽是轻视嫌恶：“裴将军罔顾礼法在前，暗害正妻在后，实在天理难容，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五十！”
萧元琅长身玉立，神采淡然疏离：“殿中闷气，儿臣出来散散心，偶尔路过此处，听到有人争论，随后便是呼救声，谁知是裴夫人落水，才脱手救人。”
皇后看楚霁雪这模样，实在是恨铁不成钢，非要替她经验经验裴景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才一月不能行走算甚么，来人，再加五十大板！让将军好好长长记性！学学如何尊妻爱妻！”
楚霁雪恐怕他得逞，率先一跪，凄凄道：“皇后娘娘，五十大板打下来只怕夫君一月不能行走，即使他有错在先，也都是因臣妇而起，臣妇愿代为受过。”
那妃子婀娜多姿，气势娇纵，在皇后责问的时候却还是笑盈盈地和身后命妇们打趣着甚么。
他与萧元琅证词分歧，直接判了裴景彦极刑。
裴景彦百口莫辩，冒死朝楚霁雪使眼色，表示她为本身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