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何?”上官卿云问了一声。
沈昭月想了想,答道:“如果放在灶里烤着吃,更香。”
“接人?接谁?”沈昭月略有些不安,如果齐恒将她卖了,她只怕是难逃。
“梦儿的事,并非你的错。”齐恒叹了口气,那日本该丢的是上官卿云,只是脱手的人错过了机会,才退而求其次,带走了上官卿梦。
“非也。”齐恒摇了下头,指尖挑起了沈昭月的下巴,道:“你可比钓饵,有代价多了。”
培阳侯……
沈昭月拿着酒水来时,才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有所窜改,明显刚才另有些疏离的感受,现在就好似了解多年的老友了。
“气性这么大?本日谁惹着你了?”齐恒抬起羊毫,纸张上的墨晕染成了一团,可惜了这好好的一幅画。
沈昭月不信,若真是如此,为何齐恒之前不说?“那之前……你还说,他必然不会发明?”
这几日,她算是看明白了,此人清楚是用心折腾她。府中那么多侍从,他不要,非将她拘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齐恒选了一颗刚烤好的红薯,掰了一半给他,“到时候,我自不会扳连你们。”
待到沈昭月回身去拿酒时,上官卿云看着沈昭月拜别的方向,眼底不由发酸,苦笑了一声,:“如果梦儿在,只怕也是这般年纪了。”
在吴家待了五六天,因着齐恒不让外人近身,沈昭月还真成了他的贴身侍女,每日服侍他洗漱换衣,端茶倒水,若非有专门的人洗衣,就差让她连浣洗的活计都干了。
齐恒见她眼神闪动,满脸猜忌,才喝了口热酒,温了温胃,道:“想要谢长翎放过你,你就不能是寄人篱下,无父无母的沈昭月。”
忽而,门别传来了声音:“恒公子,培阳侯之子,上官卿云求见。”
而后,她咬了几口,红薯苦涩绵密,她与姐姐在茶田里时,也常常会玩闹着挖出一些,扔进锅灶里烤了吃。
“走吧。但愿你值得。”齐恒挑眉一笑,将沈昭月带出了书房。
她是离了都城,但没了姐姐的动静,她心中担忧。沈昭月问了齐恒很多次,可有体例将姐姐救出来,可齐恒只晓得打着哈哈,愣是不给她一个准话。
门口的天井内,初冬的冷落已渐现,枯黄的落叶随风吹落,铺在碎石小道上,别有一番清冷孤寂之感,但偶尔有几颗绿色的小草从石头缝中钻了出来,揭示着夏季的朝气。
“既已出了都城,我自有筹算。这吴家你待着就待着,我要走。”沈昭月往椅子上一坐,将她在脑中想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沈昭月被他俄然点了名,有些无措地看了一眼齐恒,见他微微弯起了嘴角,才用手帕摊在掌心,接了过来:“多谢上官公子。”
上官卿云的目光在沈昭月的脸上流连了半晌,但下一秒,就回过神来。“听闻齐兄来了安阳,我自是马不断蹄就从滁州赶了返来,恐怕晚一步,你就走了。”
“母靠克日愈病发得胡涂,大夫说大略是撑不到来岁了。你策划之事,我同意。但如果败了……”上官卿云收住了话头。
“去那一壶好酒来。”齐恒朝着沈昭月叮咛了一声。
齐恒将羊毫放下,低头看时,才发觉衣袖上感染了墨迹,他将袖中往上挽起,暴露了精瘦的胳膊,他道:“谢长翎已派人往安阳来了,你要走,只怕刚出了府门,就被人套上麻袋,绑了。”
“等过几日,我会亲身来府中接人。”说完,上官卿云起家作礼,走了。
沈昭月视野划过上官卿云的脸,那人方才盯着她的目光,让她心底有些奇特。她回道:“好。”
上官卿云并非是培阳侯的继任人选,但任何有才气的人,都不会甘心成为备选。
在齐恒再一次使唤沈昭月给他倒杯茶水来时,她是提着一盏茶壶,往桌面上一摔,茶水从壶盖中溢了出来,打湿齐恒正画了一半的美人图。
他的mm上官卿梦,也曾这般说过。
上官家多年前丢了一个孩子,恰是上官卿云的亲mm。那是他年幼贪玩,一时髦起将mm带去了阛阓,成果一个晃神,人就没了。
“砰——”
沈昭月想起来,此人原是先皇亲臣,勤王有功,姑特赐为培阳侯,曾亲赴边陲,仅仅仰仗万人,就大胜燕国。
沈昭月捧着那没吃完的红薯,一脸不解。
沈昭月冷哼一声,他是明知故问:“惹我?除了你,另有谁?”
沈昭月穿的厚,她一身嫩黄的夹袄,遮挡了些许风情,略有些圆润之感。这或许,是齐恒将她养得很好,脸颊上都长了肉。
话刚说完,上官卿云俄然笑了起来,“好好好,说得好。”
“你用心将他诱到此处?”沈昭月听了他的话,随即想通了,“你让我当钓饵?”
至于谢长翎收到的风声,亦是他用心放出去的。
“之前在船上,他当然发明不了。这船运可不归他管。”船运之事,由皇商直属统领,再由盐税司督查,统属中心统领。齐恒现在已承了齐老太师之职,担负内阁大学士,这些天然由他为首。
“这红薯不错,很甜。”红薯乃浅显百姓家的饱腹之食,世家后代鲜少会赏用,上官卿云吃了一全部后,又剥了一个,递给了沈昭月,“你尝尝。”
齐恒闲情逸致地涵养着身子,时不时还能和吴冕一同出府玩耍,她作为一个侍女,只能规端方矩地跟在他们身后,除了干活,甚么功德都轮不到她。
“上官兄,”齐恒拱手作礼,将人引到了一旁的竹亭内坐下,屏风环绕在四周,小炉上烤着红薯,香气诱人。
“上官家,会是你背景。”
上官卿云摇了点头,“你不消说这些话,欣喜我了。我内心稀有。”
烤糊了外皮,里头的红心就会更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