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福安硬着头皮爬上炕,双拳紧握,闭上眼睛。童福全不敢目睹哥哥净身,回身流着眼泪跑出了屋子。
童福安看看弟弟,不由抱住他大哭。两人父母早逝,孤苦无依,被青莲门云梦收留,在山庄里做些杂役,跟着师兄师姐们练点入门的工夫。
“我问你,我兄弟是不是你们这帮家伙杀掉的?”童福安的眼里透着寒光。
“你们比武过没有?是不是杀了他?”童福安冲动诘问,唾沫星子溅在小咕咚脸上。
净身师拿着一把近似于镰刀一样锋利的弯刀过来,童福安降头侧到一边,闭紧了双眼,跟着一阵剧痛,他收回凄厉的惨叫――
回想到这里,童福安浑浊的双眼已是泪水盈眶,多少年来,那一幕无数次在梦里重演,无数次将他从梦中惊醒,当时痛苦,毕生难忘。
“上炕吧。”净身师老头指指炕,说,“谁先来?”
“你们从西陵来东陵的路上,没有和一个满头白发,模样跟我差未几的公公交过手吗?”童福安厉声问。
“满头白发,模样跟你差未几?”小咕咚故做思考的模样。
“没有,我们没有杀他,我们小筑姐姐还差点被他杀了呢。”小咕咚讨厌地把头一偏,答复他。
“嗯。”老头面无神采,眼睛看着童福安兄弟,表示他们出来。童福安牵着弟弟,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是!你见过没有?”童福安提着小咕咚,像老鹰抓着一只小鸡普通。
隔着围墙,童福安已听到内里短促的脚步声,他看着端木蒙正,绝望地点头。
童福安的手脚很快被净身师的弟子绑了起来,他们是为了制止他痛苦时乱动,影响手术。
童福安想到弟弟童福全,皱起了眉头,这么长时候杳无消息,必然是已经死于非命了,想到这,他的眼里暴露凶光,紧握的拳头枢纽“咯咯”作响。
净身师拿来绑带,将童福安的下腹部和大腿上部紧紧绑牢,然后有弟子为他端来了辣椒水,老头用一个布球沾了水,谨慎洗涤童福安的下身。童福安牙齿咯咯作响,内心的绝望和惊骇一波强似一波。
“干甚么?”小咕咚跟这个魔头呆在一起,也一向没敢睡着,他睁大眼睛惊问。
净身的屋子在后院独立的小单间,是用破砖和碎坯垒起来的。“这不是白薯炕吗?”童福安出来后,打量着房间,谨慎问。
端木蒙正脸上暴露笑容,叮咛下人:“带他们去净身师那。”他说完回身便走了,下人领命,过来对童福安兄弟说:“走吧,别哭哭啼啼的了,国舅爷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分,他白叟家但是物色了好长一段时候了,一向没有中意的呢,看你们两清秀机警,才把这机遇给你们,今后如果获得娘娘宠嬖,连达官朱紫都要让着几分,多么光荣!”
他蓦地站起,大步走到屋子门口,一脚踢开门冲出来,走到床边一把将小咕咚提起来。
“把他手脚绑住。”老头叮咛弟子。
童福安和童福全听着他的话,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
“这两人交给你了,好生照顾,他们但是国舅爷选中,要献给皇后娘娘的。”国舅府的下人叮嘱老头,看模样,他就是净身师。
“哥――”童福全躲到童福安身后,童福安看着炕,炕上放有一块门板,很窄,仅够一小我躺下用,两端用砖垫起,离炕有四五寸高,木板四周是稻草,潮漉漉的。炕上另有一些玄色的凝固的淤血,让他忍不住恶心。
几年畴昔,两人身份寒微,师兄师姐们固然未曾虐待他们,但吆三喝四是在所不免的,而师父的武功绝学,也仿佛向来没有要悉心传授给他们的意义,两兄弟背后不免有了些牢骚。某天,童福安偶尔听得师兄透露,说山庄的藏经阁里,有一本绝世神书《冰火神功》,只要能练成,就能天下无敌,因而便有了盗窃经籍,逃离山庄的动机。现在经籍偷到,也逃离了山庄,却要落到净身做寺人的境地,那童家后继无人如何办呢?
“说详细一点!到底如何回事?你们没有杀他,那他厥后那里去了?为甚么他和他带去的人,一向到现在都不见返来?”童福安问。
端木蒙正沉着脸看着他们兄弟,问道:“想好了没有?不肯意也没人强求,滚出去就行。”
“你兄弟是谁?我们不熟谙。”小咕咚回想起在破庙杀死的阿谁白发公公,猜想必然就是童福安的兄弟,但现在这状况,那里敢承认是他们杀了他。
童福安考虑着他的话,感觉也有些事理,他们两人,除此以外,估计也再难有甚么机遇出头,与其流落街头,如丧家之犬,不如忍痛进宫,尚且另有一线朝气。他止住哀痛,牵着弟弟起来,决然跟鄙大家前面,去找净身师。
兄弟两熬过一个月后,终究能下地行走,也成了名符实在的寺人,两人被端木蒙正送进宫里,因为边幅出众,口齿聪明,深得皇后端木云姬欢心,成了端木云姬的亲信。
老头看看他,幽幽地说话,声音如天国传来:“乡间栽白薯先要用热炕加温抽芽,净身室就和白薯炕一起两用,炕面用砖铺成,是因为净身后一个来月的大小便,常常会洒在炕上,不消砖铺是不成的,用土坯就会变成泥浆了。净身的人要像鬼叫似地嚎三四天赋气畴昔,不在这单家独户的白薯炕谁受得了?”
“快点!”老头催促。因为童福安兄弟没有父母伴同,也没有带来礼品,净身师也就省去了礼节。
那人让他们换了洁净衣服,让他们坐了一顶小轿,半个时候后,将他们抬到一个低矮的土房前停下,让他们下轿,然后拍打大门。大门一会以后吱呀一声翻开了,一个瘦如枯柴的老头现在门口,死鱼普通浑浊的眼睛看上去诡异可怖,童福安和童福安不由紧紧挨着,面露胆怯。
“白发公公,”小咕咚打量着童福安,像是俄然想起来甚么似的,说道,“白发公公,跟你差未几,见过的,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