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眸亮起:“你说得没错。烦恼与菩提皆是一心,本无自生。烦恼是冰,菩提是水,冰水同体,无有两样。能转烦恼为菩提,便是转识成智义。”
他苦笑出声:“我从未将这个预言放在心上,觉得这是毫无按照的无稽之谈。没想到恰是三十五岁破了戒,本来天意早已必定!”
他凝睇着我,张了几次口却说不出话来。
我点头。
我浑身颤抖:“罗什……”
他思考一下,朝着我绽颜一笑:“你会转化,烦恼便是菩提。你不会转化,菩提即成烦恼。这转化便是心的感化。若心中有别离、固执、计算,那便是烦恼。反之,便是聪明。”他顿了顿,哑然发笑,“艾晴,你是在以此事理安慰我么?”
他轻柔地抚摩我背上打过一鞭的处所,面露疼惜:“你今后千万不成再如此了。还疼么?”
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纤细神采:“阿素与你关在这里长达三天,她如此沉沦你,你又喝了药酒,为何即便最含混时仍在苦苦支撑?”
他分开我的肩头,为我抹去泪,捧着我的脸颊,神情非常果断:“得你相伴,罗什甘入无间天国。”
我吐了吐舌:“我想让你完整走出这心结。”
“来不及了……”他把我搂入怀中,颤抖着吻住我。微咸的泪水在舌间逗留,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不管你是来磨练罗什的向佛之心,还是欲救罗什于危难,佛祖既然让你返来,我便不能再放你走。”
他朗声而笑,顿显神采飞扬:“放心,我已不再烦恼。这统统烦恼,皆是佛陀为罗什设置的修行停滞,亦是让罗什贯穿佛理的法门。”
正有些难堪,被他牵起手,和顺地含笑:“我们用饭罢……”
“如何了?”
不知哭了多久,他俄然放开我,捧着头嗟叹。
我不但愿他再为破戒一事烦恼,细心回想我曾看过的佛经:“罗什,我记得佛经里说,‘烦恼即菩提’。菩提就是聪明,本来无尽的聪明是从烦恼中转化而来,这句话真是令人醍醐灌顶,高深奥妙。”
十指交缠,我们抱在一起亲吻,不断为对方吻去泪水,却引出更多的泪。没有再一个十年可华侈了,我们,从现在开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看管探进脑袋:“法师,吕都督有请。”
我愣住。我怎会不知,史乘上就记录着:“若至三十五而不破戒者,当大兴佛法,度无数人,与优波掘多无异。若持戒不全,无能为也,只可才明俊义法师罢了。”
我破泣而笑,拿起几案上的碗:“这是解酒汤,本来早点喝了就没事。”
我已哭得肝肠寸断,呼吸艰巨。从没听他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一字一句让我心如绞痛。“罗什,对不起,是我搅乱了你向佛之心,让你无能为力。你若要我消逝,我能够走的。”
我们对坐着进食,已经凉了的汤和肉,倒是满口的香。我边吃边偷眼看他,对视上他的眼,傻傻一笑。他也是笑容漫溢,十年事月,眼角和额头刻下的陈迹在笑容下特别较着,好想为他抹去那些浅浅的皱纹。不肯再用本身短短的几个月去经历他的十年又十年,此次,就让我们一起渐突变老吧。
我一愣,随即脸也发烫了,内心却有丝非常的感受。踌躇了一会儿,回身在床上盘腿坐下。撩开长发,将衣服褪到背部。
他面色酡红,低头轻语:“为你上药吧。”
“为何?”他劈面看向天窗透入的阳光,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更加纤尘不染,“心底深处,我在等你……我有预感,你定会像以往那样呈现,救罗什于危难苍茫当中……”
“你打在本身身上的这一鞭,让罗什幡然觉悟。罗什一味自责破戒,自责没法成为一代宗师大化众生,却忘了你所受的苦更多。你在我最艰巨的时候返来,昨夜那般屈辱你仍以明净之躯托付。你有勇气与我共渡灾害,愿与我共担统统痛苦。我却没有勇气撑过这个灾害,正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么?”
我呆住,踌躇半晌,终究问出藏在心底困扰我好久的题目:“罗什,我……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何位置?”
“别忘了,我们一起……”
我高兴地回应:“我们那儿有句俗话:‘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人不转心转。’应当就是这意义。”
他看到几案上的玛瑙臂珠,不由欣喜:“你把它重新串好了?”
我泣不成声地投入他度量。他轻拍着我的背,嘴角浮出一丝豁然的笑意:“艾晴,你已融入我的身,我的心,是我不成割舍的部分灵魂。即便能成为大宗师,即便修行到最高,得涅槃入无色界,没有你,也只是离魂的躯壳,有何兴趣可言?”
房门俄然被翻开,我吓了一跳,仓猝将衣服拉起。都忘了这里是我们的樊笼,随时会有人出去。正烦恼间,罗什已挡在了我身前。
我点头,如果本身不挨这一鞭,他恐怕也没法这么快从心结中走出。再疼,也是值得的。
他将手臂伸向我,我为他戴上手腕。他转动手腕,光影晖映在晶莹剔透的珠子上,在地上投射出炫丽的光芒。正沉迷在他如神诋般的风韵中,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已经下午了,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氛围中流淌着莫明的情素,我的神经紧绷,鼻尖排泄细汗。
“缠绕二十年的心结解开,竟然会头痛……”
背脊滑过一片凉意,是他的手带着清淤的膏药悄悄抚过,声音温润若甘露:“艾晴,罗什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他坐在我身后,定定地谛视好久没有出声。如许暴露肌肤在他面前,我比昨夜还严峻,局促地想把衣服穿回,却被他悄悄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