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台又如何?不过天子的喽啰,还真觉得能管得住道爷我?”黑松道人冷道,司露台的权势范围仅限于长安洛阳两都四周,黑松道人地点铁仙观倒是南边派门,以是上清派和白马寺这等大派都需礼遇的司露台,在黑松道人眼中却不敷为惧。

“是你!”黑松道人认出面前之人,狠狠道。

黑松道人随前面色一转,暴露森然之意,道:“不过在这之前,贫道要先将《丹元剑诀》收回,不然若让外人得了,研讨我剑法马脚,岂不是要好事?”

鱼伯约的守势无形无状,无常无相,黑松道人被逼出十丈以外,手间断剑挥动,将青霞绞断碎化,但霞光倒是方断,又爬动般的重生,转眼黑松道人周遭已环绕一望无边的苍茫霞光,浓稠的如同奔腾的银河,化作一道道匹练也似的巨浪,转眼将黑松道人淹没在沸腾翻滚的云霞中。

黑松道人神采一暗:“哼,剑皇?那只败犬也就嚣狂这一阵了,待我剑法大成,定然让他悔怨本日之举,莫废话了,将我的剑谱还来,我或许还能饶你性命。”

应飞扬长长一叹,道:“师兄啊,你这司露台也太不争气,可贵我平生第一次想以势压人,成果恰好还漏了气,罢,公然背景不如靠己。”

半晌之间,鱼伯约身上已添了多道伤口,“死吧!”,觑得马脚,黑松道人眼中凶光高文,一剑当胸斩下,便要将鱼伯约开胸破肚,忽而一道剑气破空袭来,撞向黑松道人剑锋,劲力虽不算微弱,却恰好击在淬幽剑七寸之处,淬幽剑被撞得一偏,只在鱼伯约胸怀划破一个口儿,一个剑形的铁符从胸怀掉出,又被剑气击得向上旋飞。

“现在的修道之人都怎得了,动辄便是杀人夺宝,当真与匪贼无异。”应飞扬高立树上,居高临下,眼露鄙夷道。

“黑松道人也不过如此,凭这些微末技艺,也敢挑衅于我?便让你沦入幻景当中,持续做你痴愚之梦!”须知流霞神功对神识一样具有进犯感化,青霞覆盖下,能够混合气机,樊篱视听感到,并通过光芒的送达,折射出中招之民气中幻影,可谓是力与法皆合的一招。

下了王屋山,日已西沉,树木拖曳长长影,而树木之上,是应飞扬踩踏着枝桠直往洛阳城飞纵而去。此次前去吊丧,以心入字,以字抒怀,到令贰心中块垒全消,身形似也轻了几分,以是便借着赶路之机,练起了他一贯不善于的轻身工夫。

可他过往练剑时都是一点就透,一触即通,乃至养成自视甚高的性子,此时久久练不成,心中反而念叨:“姬瑶月这小妖女真是吝啬,教都教了,还不教全,这么看来越苍穹说得倒也没错,便是这流派之别,层层藏私,才使得大量功法失传,不复往昔名胜,呃,仿佛我和姬瑶月那小妖女之间不但是流派之差,另有人妖之别……”

青霞散尽,暴露黑松道人阴鹜又对劲的面庞,手中所持的不再是古拙厚重的黑松断剑,而是一把锋刃狭长,剑身剔透如有寒水活动的奇兵。

鱼伯约已悄悄调息半晌,此时吐出口浊气道:“没有题目。”

鱼伯约心头一慌,青霞缓慢收拢,在面前凝集成一堵丰富的墙壁,却闻轰然一声,墙壁破裂,鱼伯约被剑气轰得倒飞数步,口呕朱红,面上泛出惊奇之色道:“是玄水真君的淬幽剑,怎会落到你的手中?”

应飞扬又靠近一些,静观二人相争。

“丹元剑诀!”黑松道人呼道,这铁符对他来讲再熟谙不过,就是记录着《丹元剑诀》的秘笈。黑松道人急欲将它抢回,忽得一道人影寻若闪电,翩若惊鸿,从他面前一掠而过将铁符抄走,又轻飘飘的落在面前的一棵树上。

鱼伯约强压内伤,双掌凝集霞光,化用柔劲,将流霞化作刀枪剑戟,棍斧鞭锤十八般兵器,窜改无端,但任他千变万化,黑松道人却总能以拙克巧,手中长剑寒澈,气劲雄浑,若冰川倾倒,垮压而来,将青霞固结成的气形一一碾碎。

“也算不上强出头,忘了先容,鄙人应飞扬,现在是司露台之人,诸位入了洛阳,行事总该有所收敛。”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替人强出头?”黑松道人嘴上冷硬,姿势倒是防备实足。

黑松道人也不否定,道:“越苍穹那老匹夫见地不错,玄水真君的《覆水剑诀》倒也有几分模样,配上我的《丹元剑诀》也不算委曲,这淬幽剑更是罕见的神兵,等将《覆水剑诀》练得谙练,再将黑松剑重铸,双剑同使,修为定然大进!”

鱼伯约自发得胜券在握之际,观视的应飞扬突得剑心一动,随后便见青霞当中,一道澄蓝剑光冲霄而起,冷彻幽寒,周遭青霞如被剑上寒意所逼,潮流般的退散,随后剑光直直斩落,挟带这侵骨锥肌的淬厉森寒,在云霞中斥地出一道一往无前的直道。

鱼伯约面色变了几变,咬牙道:“算了吧,我也不是第一天走跳江湖,本日既然已撕破脸,哪有不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事理,要来便来,本日我即使不敌,也要在你身上捅几个洞穴。”

如果法修,赶路时能够借助些乘风御气,驾鹤西行的术法,但对剑修来讲,在修为练到御剑飞空的境地之前,只能乖乖依托两条腿,而他所学虽杂驳,但却没甚么拿得脱手的轻身工夫,独一算得精美的,就是姬瑶月所传的那几路“花间游”的身法。

“好!那你撑着点,半柱香后,我再接办。”应飞扬说罢,大咧咧的盘坐在枝桠上,手中真气一催,铁符上平空闪现出绿油油的气形笔墨,竟是在此时旁若无人的看起了《丹元剑诀》的剑谱!

鱼伯约衣袂飘飞,真气鼓荡,身上便有流霞万道,温润光亮,与天上朝霞交相照应,恰是流霞神功催生至顶端的征象,而双袖间,青色霞光凝成水桶般粗细的两股,氤氲轻袅的霞光竟有了厚重的力量感,跟着鱼伯约袖袍舞动,便如两条青蟒普通向黑松道人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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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伯约题目方抛出,随即心中了然,自答道:“看来是没错了,剑皇前辈将玄水真君的《覆水剑诀》交由你,玄水真君定然寻你讨取,却不想竟被你殛毙!”

但是他在剑道上的资质算是出类拔萃,在身法遁术上的资质却只算中游,且这身法讲究个“身姿曼妙,如戏花间”,须得女子才气练到极致,应飞扬自学来后也练了好些天,但花间游的身法仍然是失灵时不灵,难以融会贯穿。

鱼伯约面露赤红,道:“这剑诀是剑皇前辈送我,你如果不想被别人获得,方才怎不敢向他讨要?”

心中正想着,忽而打斗之声模糊传来,应飞扬鹄立树上,向声源处望去,便见视野绝顶,两人正在打斗,二人他方才都也见过,恰是插手过司马承祯丧礼的鱼伯约和黑松道人。

“哈哈!”黑松道人长笑道,“你倒是比玄水真君聪明些,不过死得也会更惨!”说罢,剑锋纵劈而下,每一招都是古朴质拙却又刚猛辟易,威势凌人。

应飞扬扬声对鱼伯约道:“阿谁……鱼兄,你可还能再撑半柱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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