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十招之约(二)

心中想着,清夷道人规复平常心,口上却冷然道:“只一招了吗?”

“这小子,莫非已窥得御剑之术的门径。”清夷见此,心中又惊,实在这倒是他想多了,应飞扬不过是少年心性,曾揣摩出在剑中加些回旋气劲的小伎俩,使得剑掷出去后还能自行飞回,昔日不过用来打打山鸡兔子,不想本日俄然使出,竟有奇效。

应飞扬做恍然大悟状,道:“本来如此,长辈受教了,以师叔剑艺,早已超脱物外,又怎会拘泥于剑形,那长辈就再领西席叔拳脚代剑的工夫。”应飞扬方才差点吃了大亏,才知在清夷手上撑十招绝非易事,此时便顺杆上爬,一开口,便又将了清夷道人一军,如果清夷道人再要使剑,无疑是自打耳光,

应飞扬腰一扭,发挥星罗奇步旋身后退,清夷道人穷追不舍,步步紧随,而每一步,都正踩在应飞扬的北极中天之位,场上两人皆使不异步法,一进一退,时旋时停,步法奇诡多变,二人行动倒是不测的合拍,若不是清夷的剑指始终不离应飞扬眉心前五寸,说二人正在对舞也有人信赖。

应飞扬压下晕眩之感,却发明全场人竟然都是在为他喝采,再一看,他右脚踩的,竟是星纪剑的剑柄。

“第九招了!”应飞扬喊了一声,剑吐寒光,若挟裹九天寒气直坠而下,恰是一招“飞雪冰天”。飞雪冰天是傲寒剑诀中最为纷繁庞大之招,应飞扬居高临下使出,剑式也得以尽展。

一把抓空,清夷所积威势顿时崩泻,应飞扬趁机挑选抢攻,欺身清夷道人身前,真元一提,举剑压逼而来,恰是劲力雄浑的鲲溟剑法,口中还道:“师叔,这是第六招和第七招。”

“一招,败你不易,杀你不难!”

发觉脑后劲风逼至,应飞扬激出一身盗汗,直至此时,他才认识到,此战虽不比上一场那般剑气纵横,威势凌人,但凶恶程度却超之甚远,容不得半分忽视。

一人一剑同时来到,又各行各招,此招前所未有,是应飞扬灵光一闪之际信手是来,来得甚是奇诡。

周遭喝采声越甚,清夷心头越焦越燥,一股肝火直冲天灵,他这平生败敌无数,却不想对上一个后生小辈,竟然会战得这般缚手缚脚,当下只想不管不顾,尽力杀了面前小子以绝后患。

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应飞扬,清夷很快找到了答案,心中自嘲道“这小子,真是如何看如何像那家伙年青时候,难怪我看他这么不扎眼,竟差点失了分寸。”

莫说他们,连清夷也是一时猜疑,本觉得能摔应飞扬个七荤八素,却不料被他举重若轻的化开,转眼十招已过半,应飞扬却不见下风,清夷心中暗生一股燥火。

肝火减退,杀气由狂躁转为冷然,蓦地场上氛围一凝,一股无形压力威临全场,喧华嬉笑的弟子没由的心头一悸,竟是同时敛声,大气都不敢喘,场上俄然一片沉寂,落针可闻,只听得清夷道人幽幽续道。

应飞扬心知此时必须率先脱手,哪容得他走第二步,脚一挑,脚下之剑已是打着旋飞出,袭向清夷,同时快步迎上,飞起一脚,用腿使出“风卷残云”的剑招。

但在妙手眼中,诡道毕竟不如正道,清夷道了声:“废招。”清夷道人抬脚而起,于应飞扬足面相抵,上身倒是巍然不动,指爪如电,便要将那剑拿住,在手指犹差剑柄半寸时,剑俄然又倒飞而回,回到应飞扬掌中。

但是清夷也非是凡人,怒到极致,本身也觉变态,竟突生腐败,蓦地自醒,暗道“不对,我本日如何会如此易怒,我的剑法虽是以杀意入剑,但求的是以剑心御杀心,如何被这小子挑逗三两句,竟使我剑心再度失守,竟为杀心所制!”

应飞扬被这如潮的喝采声弄得一愣,但随即明白了环境,应飞扬仍脑筋发晕,为了迟延时候,朗声道:“我派当中主修剑道,没想到师叔能将拳脚工夫也使得这般入迷入化,长辈虽无缘见地师叔剑法,但能见到这般好拳脚,也算是无憾了。”

清夷道人是打出了真火,后脑是多么枢要之地,这一指头如果落实了,虽不会危及性命,但十有八九会伤到脑识,运气不好,怕是一辈子都得痴痴傻傻。

“师叔慎重,只剩最后一招了,师叔可有掌控在一招内胜我。”比武九招,应飞扬倒是越战越强,不但未现败像,反而将清夷逼退数步,现在只剩一招,台下弟子纷繁喝采,只道应飞扬已是胜券在握。

应飞扬欺清夷不以真气取胜,所使剑招都是雄浑开阔,能力万钧之招,清夷道人战得缚手缚脚,心中沉闷非常,脚下旋步一踩,竟是比应飞扬高深很多的星罗奇步,一扬手,剑指已直戳后脑。

看得别民气惊肉跳,唯恐应飞扬跌断了脖子,却见应飞扬运剑如丝,剑走柔劲,一招弱柳拂风打在擂台外的砖石上,一声交碰,数燃烧星,星纪剑弯折成了椭圆的弧形,就在几欲折断之时,“蹭!”的一声,应飞扬被这劲力弹射而起,又飞回了擂台上方。

方才那一招,应飞扬实在已是大败亏输,本来被摔得滚七八个跟头都有能够,但好巧不巧,他恰好是脚先踩到实处,更巧的是,被击飞的星纪剑倒插在了擂台上,而他的脚所落之处,竟恰好是星纪剑的剑柄。

世人只道应飞扬要跳离擂台认输,评判的李教长也有惜才之心,晓得场上凶恶,罢战才是明智之举,只待应飞扬脚一着地便要鉴定胜负。却见应飞扬在半空一个旋身,换了个头下脚上的姿式。

应飞扬此语虽是赞叹,实则暗讽清夷真人方才被逼的没法拔剑,只能以拳脚应对,清夷哪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心中发恨,却不动声色道:“天下万法,皆生衍于一,刀剑拳脚,本无辨别。”

转眼之间,应飞扬已被逼临擂台边沿,到了退无可退之际,若不跳台认输,便是剑指临头,眼看两根指头越来越近遮住视野,好似全部天下只剩这剑指普通。应飞扬灵光再闪,竟是真元一提,高高向后飞跳。

清夷道人神采一僵,冷道:“你这小子,虽是聪明,废话却太多,这点比不上你徒弟。”说着,清夷向前踏出一步,擂台氛围蓦地凝重,应飞扬俄然感受一股无形压力压逼而来,连脚下的星纪剑似也不堪重负的又弯折了几分,收回降落哀鸣。

应飞扬稳立剑端,更显身姿矗立,风采卓然,月白袍子顺风飘起,再添七分萧洒,三分仙逸。在场之人皆有欣羡之情,一些女弟子更是心如鹿撞,双颊泛红,暗道:“剑法高超,举止萧洒,人又生得俊,难怪他名声这么坏,倒还真有落得这坏名声的本钱。”

“是积势之法,好强的威势!”清夷竟与应飞扬方才一样,使得也是剑刮风云之招,但只踏出一步,威势就已远超应飞扬方才。

如果用真气,一道剑气射出,飞雪冰天之招还未发挥开来便能被破,但眼下只能清夷道人倒是无能何如,目睹头上寒光闪现,剑光残影越增越多,若暴雪临头,飘洒而下。清夷道人一咬牙,偏身退步,躲开剑光覆盖,而退身之际,应飞扬已双足稳立,重回擂台。

应飞扬单足站立于剑柄之上,这便给人一种错觉,方才他只是顺手化开清夷的进犯,并且游刃不足的翩但是退,这如戏耍般的落拓姿势,全然是未将清夷放在眼内。

“好!!!”擂台四周俄然传出雷鸣般的喝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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