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持一瞬,帝凌天掌劲再吐,应飞扬只觉浩大之气如潮如浪,劈面掀来,以力撼力下,没有半分取巧的空间,唯有力屈者败!
未断奶的懵懂冲弱一边饥渴的吮吸母亲的喉咙间涌出的鲜血,一边茫然的大哭,渴求着母亲的拥抱。
天香剧变,雷霆乍现,应飞扬、姬瑶月、天女凌心同时一惊,但这只是序曲,重新顶凿开的洞向上看去,黑云漏斗形凝集上空,爆雷惊电层层炸出,神光夺目,辉耀众生,令人没法直视,而无数雷电如暴雨普通残虐而麋集的砸下,尽数轰向帝凌天。
“北龙天”三字一出,姬瑶月便觉被劈面打了一拳打在了鼻头上似得,将出未出的话尽数被堵在嘴中,咽回了肚子里,发酵成酸楚、苦闷、和怨忿。她低垂着头、手不易发觉的在刀柄上按紧又松开,几次几次,心中已有定夺。再昂首时,已是云淡风轻道:“有六道上帝在此,岂有我这小辈脱手的余地,只是容我提示,不脱手,只挑衅无谓的唇舌,可杀不了敌!”说话间,施施然走至帝凌天身后,背对着应飞扬,不看他一眼。
师门之仇,不共戴天,应飞扬外借天雷为象,内引无边憎怒之情,景象融会下,“六合不平怒雷霆”之式乍现而出!
帝凌天在对峙当中,还是稳立不摇,直视着头顶天女凌心道。
姬瑶月看出他眼眸中的戏谑之色,银牙怒咬,脱口便要辩驳,“谁跟你……”
帝凌天五指扣住天女凌心面门,将周身都散了架般的天女提在半空!
不异的招式,叠加的剑意,恰是六合不平,雷霆降世!
“这是……这个天下的意志?”天女凌心冥冥当中生出一种天人感到,雷电本是天裁、审判的意味,此时电闪雷鸣中,饱含一股弘大浩大的顺从、架空之力,好似全部六合都在摈除着帝凌天。
帝凌天悄悄一声慨叹,却似能压过漫天雷鸣。但见他气度安闲,负手而立,清浊之气如水幕般在周身泛动开,深若渊海,静水流深。
唯有在此时,借着天威管束,才气争夺迷茫胜算!
纵有神通之助,纳狂暴天雷之力于一身,天女凌心亦觉浑身如被无数巨力拉扯,是一种扯破般的疼痛,但对比肉身剧痛,却另有一股痛苦痛彻心扉,直击灵魂!
但天裁之前,六道上帝尽显凌天之威,“可惜了,毕竟是天书所创的伪天,连穷途末路的挣扎都是这般虚幻有力!”
心、体、技浑然如一,此剑已是应飞扬顶峰之作,别人剑如一,化作万千雷电中残虐的一条神龙,伴着龙吟雷啸声残暴而出,直刺帝凌天前胸。
一声护世之愿,十丈轻尘如灵狐九尾,从天女凌心身上散开,道道白绫直贯天涯云层,构成连同六合,导引雷电的通道,轰隆电闪,更多雷电沿着十丈轻尘导入天女凌心体内,凝集着天女凌心的精力意念,跟着加催的剑威轰然爆开!
“教唆?天香公主这话说得蹊跷,莫忘了,你与吾才是同一战线的!”帝凌天轻笑一声,提示姬瑶月她的态度。
帝凌天以域外天魔之姿灭世来临,引得此方天下反攻,意志凝集,化作重重荡魔天雷。
“即使只是梦幻泡影,如露如电般长久,从他们出世时起,便与你我皆为划一众生,天女凌心誓死保护!”
怀春的少女用烛台将前来私会的恋人砸得脑浆崩裂,又崩溃的大呼着将烛台尖端对准本身脖颈。
季世劫起,天魔来临,六合各处地动海啸,天灾频现,众生如入疯魔,落空节制的相互殛毙。
便见帝凌天头顶之上,万千雷电明灭,映照一条高高在上,崇高不成侵犯的身影。
一滴至悲之泪顺着天女腮侧滴落,随后嗔由怜起,怒自悲生,应飞扬的所留剑领悟聚天女剑上,天女头下脚上,携裹万千天雷自天而落。
剑与爪的相逢,是两方天意的碰撞,格格不入,互不相让的两股力量相互碰撞,相互对峙,石柱接踵倾倒,局势不竭落下,岩壁分崩离析,全部蛇窟靠近垮塌!
残虐天雷无安息落下,九天雷鸣声霹雷隆的碾过蛇窟大地,空中在这无尽威势下瑟瑟颤栗,寸寸崩裂开,可煌煌天雷击在帝凌天护身气罩上,却如秋雨落入深潭,只激起点点波纹。
但帝凌天非是斛明珠!
下一瞬,比电更快,比雷更狂的剑光灿烂而出,剑刃破空长啸压过震天雷鸣
天书之战中,不管血万戮、姬瑶月、许听弦、还是应飞扬都视此界生灵为棋子草芥,为达目标,不计手腕。唯独天女凌心心胸佛门大愿,即便是书中虚幻天下,亦能一视同仁的将此界生灵视为划一众生,以是唯有她能感到到天雷当中,此界生灵的意志。此时悲众生之悲,怒众生之怒,携万千天雷降世,代天诛魔。
但别人虽退,剑意却未散,反而向帝凌天头顶方向堆积!
“还是她?”帝凌天目光又扫到天女凌心身上,却只停歇一瞬,便抬头上望道:“错了,我不脱手,因为我的敌手是它!”
却听帝凌天悠悠道:“还是天香公主感觉新认了北龙天为寄父,本想趁天书之争崭露头角,此时担忧吾抢了风头,才会对吾闪现敌意?如果如此,吾倒是愿成人之美!”
“吸纳天雷之力,但你这残破身躯,还接受得起吗?”
“杀敌?我的敌手是他吗?”帝凌天嘲笑一声,目光看向应飞扬,似视,更似疏忽。
老父挥动镰刀将儿子儿媳斩得血肉淋漓,又在血泊中茫然坐倒。
应飞扬被帝凌天震开,此时还未站起家子,头顶山石便已崩落,可在他视野被岩石埋葬前一瞬,却见气劲残虐中间,灰尘被囊括吹散,暴露惊心骇然的绝望结局。
天女凌心光亮如玉的额头此时已如瓷器裂开,裂缝中模糊有雷光迸射而出,倒是柳眉竖起,面带怒容道:“这非是天雷,天道主何不翻开你封闭的双耳聆听一番?雷鸣声中,是此界万千生灵的气愤的嘶吼、不甘的号令!”
话音方落,便闻一声惊天巨爆,头顶山石回声碎裂,入眼倒是狂窜的电芒,蛇窟竟被一道粗硕庞大雷电凿穿了顶!
天雷入体一瞬,无数气象浮光掠影般在天女凌心脑海中一闪而过,却铭记下刻骨铭心的影象。
神通匪合神功,应飞扬顶峰一击非同小可,东海之时,强如斛明珠亦曾被他澎湃之剑逼退。
氛围爆裂的巨响直撼天涯,雷云亦被震得的支离破裂,千疮百痍的蛇窟再难接受,在交击气劲冲撞构成了无数龙卷的培植下片片垮塌!
六合间充满一片哀怨惨痛之声,到处出都是苍茫浑沌、日月无光。
帝凌天目光一凛,举手擎天,五浊恶气凝成浊黑之爪,伴随压抑的凛然堵塞的威势逆天而上。
应飞扬刹时身形失稳,如断线纸鸢普通倒飞而出,砸入岩壁当中。
“退开!”
一手仍持昙花于身后,一手直击而出,行云流水般迎向应飞扬剑锋。
“连招式都一样,本来还一起创过招!”姬瑶月见“六合不平怒雷霆”之招从天女凌心手中使出,牙根又不由发痒,但下一瞬,心中嫉恨又被全然的震惊挤出脑外。
一下瞬,岩石落下,应飞扬面前只余一片无尽暗中……
“可天雷声入吾之耳,却只听到了泡沫破裂的声响,虚幻便是虚幻,光怪陆离再诱人眼,却从开端,便必定幻灭!”帝凌天狂焰不减,擎天巨爪五指箕张,好似将这泡沫般的天下捏在掌中。
两股劲力相冲,被雷电崩飞的碎石刹时被碾成齑粉,但剑临帝凌天掌心仍差寸许,却已如陷泥潭当中,畴昔无往倒霉的龙众神力此时竟也难助他再进步半分。
事关天书归属,帝凌天言语间虽有轻视之意,脱手却无半分懒惰。
六合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众生为铜。统统生命在这庞大熔炉中相互熔炼,相互煎熬,天女凌心能感遭到每一个生灵被环境,被其别人,被季世扭曲时的挣扎、痛苦、嘶吼和绝望……
这一剑不存任何仇怨,而是以一种忘我无情的态度断恶绝罪。
应飞扬尽力一击,只为天女凌心制造机遇,天女凌心纵身上空,催动御雷神通,强纳天雷入体,无数雷电如受感化,蜿蜒环绕周身。
“应公子,助我!”佛光耗费的天下,衰颓的天威也难以制裁帝凌天,却让天女看到了独一的机遇,她一身真气只余三四成,应飞扬连番恶战,亦有很多耗损,各自大伤的他们,对上不测来临的帝凌天哪有半分胜机?
并肩作战的天军本能为身边袍泽挡下突来的进犯,下一瞬,又将相互兵刃刺入对方体内……
应飞扬与天女凌心眼神交汇,默契瞬生,稳住心神的应飞扬将先前的震惊、慌乱、绝望一刹时被抛诸脑后,只存极心专念的全然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