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金山寺,在寺院火线出临大江的讲经台上,一老一少两名僧侣并肩临江而立。

十方怔了一怔,忽地哑然发笑,向着老衲再拜了一拜,起家后道:“既然如此,弟子去也!”

老衲呵呵一笑道:“莫非你当真将为师当作昏聩老朽?不管是用饭还是打斗,为师一个都能够顶你十个,哪用你来照顾。莫要婆婆妈妈的,去休,去休!”

“南边……”老衲沉默半晌,喟然叹道,“随心而动,应缘而为。你既然感到机遇,那边马上解缆往南边游历一番罢!再说儒家亦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是时候到那十丈尘凡当中历练一场。”

十方答道:“迩来弟子的感受是越来越清楚,已模糊的感到证果机会将近,而机遇却还在南边。”

等敖炎祭拜已毕,蛟邪又上前还了一礼,然后神采安静地问道:“三太子此来,只恐不是特地记念家慈罢?”

蛟邪冷然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南无阿弥陀佛!”

现在她便牵着白素贞的玉手唤道:“姐姐,你当真下定决计,前去西湖去寻觅你的‘有缘人’报恩?”

蛟邪引着敖炎来到一间石室以内,这里设了一座香案,案上有一座香炉两支香烛,又有两座牌位,一个书的是“先考蛟怒之位”,一个书的是“先妣蛟氏之位”。他上前拈了三支线香,在香烛上引燃了回身递给敖炎。

春寒料峭,夜凉如水,月冷如霜。

蛟邪神采终究一变,抱拳向敖炎深深一躬,腔调亦短促了一些:“鄙人只是从家慈命牌破裂,得知她已经身殒,而凶手天然只觉得是吕洞宾,却却不知他还另有虎伥。三太子若肯见教,蛟邪毕生不忘此恩。”

敖炎忙伸手搀扶道:“蛟邪兄言重,小弟此来便是将这动静奉告你。”

老衲合掌颂了一声佛号,转头望着身边的白衣和尚道:“十方,你修为已至练气顶峰,阴神也已到了自如显化、日游千里的境地,为何不肯再进一步缔结舍利?为师素知你的才气,那三重劫数中的第一重雷劫底子威胁不到你。”

敖炎道:“‘天刑司’杭州分司三级执事李公甫。”

两人一起进了这座固然宽广,陈列却非常简朴的洞府。

那被唤作“十方”的白衣和尚转过身来,向着老衲合十躬身道:“回禀师父,弟子也有十成自掌控可结成舍利,只是在冥冥中总有一种感受,感觉弟子的证果机会未到,证果的机遇更不在此?”

那老衲人的两道长眉及一部须髯尽都欺霜赛雪,面上尽是沟壑,也不知是否已有百十岁年纪。他的灰布僧袍被江风一吹贴在身上,显出他骨架广大的身形已枯瘦如柴。老衲双足落地生根般站在讲经台的边沿,便如一株山间经历千百年风霜雨雪的老松。

敖炎接过线香,神采庄严地向上拱手躬身,然后上前将香插在香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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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的两扇石门向内一开,一个满身缟素头生独角、面色阴冷的青年走了出来。他向着敖炎拱了拱手道:“不知三太子台端光临,未曾迎迓,失礼勿怪。”

老衲蓦地打个暗斗,袖中的拳头却不由自主地握紧。

两女一番斗法,小青终究还是被修为高深又温婉亲热的白素贞收伏,一口一个“姐姐”唤得心甘甘心。

感喟声中,他脑海中忽地回荡起一个充满痛恨与猖獗的号令:“小白蛇,不管多久,我都要找到你,宰了你!”

白素贞轻叹道:“前缘未了,大道难成。何况姐姐我又求得观音菩萨指导――‘有缘千里来相会,须往西湖高处寻’。看来,这一趟尘凡之行是免不了呢!”

老衲仿佛浑浊无神的双目当中忽地闪过一丝精芒,问道:“那你可有更加清楚的感受?”

蛟邪双目涌出寒意:“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鄙人很有自知之明,既然现在还不是那吕洞宾的敌手,便只要用心修炼,将来总有找他清理这笔血债的机遇。”

“天刑司……李公甫……”蛟邪低声念叨,双目当中的寒意愈来愈盛。

说罢他竟直接纵身从讲经台上跃下,双足稳稳地站在波澜起伏的江面上,然后回身萧洒地向着讲经台上挥一挥大袖,便在洁白清冷的月光下如履高山般踏波而去。

“那如何能够?”十方忙道,“弟子如果走了,谁来奉侍照顾师父?”

敖炎鼓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蛟邪兄这份哑忍心性,小弟佩服之至。不过据小弟所知,侵犯令堂除了吕洞宾外另有一人,而此人修为尚未到金丹之境,蛟邪兄是否也要一样要从长计议?”

敖炎道:“蛟邪兄当知我龙族具有与其他水族交换的天赋赋气,得知令堂出过后,小弟曾到出事地点多方扣问那水域的水族,终究得知当时的景象。实在令堂已经仰仗玉石俱焚的手腕令吕洞宾进退失据,最后之以是事败身殒,皆因有一人从中作梗。”

敖炎浅笑道:“蛟邪兄是个聪明人,小弟便也不再拐弯抹角。小弟此来另有一句话要就教,蛟邪兄可想为令堂报仇?”

青城山清风洞。

望着弟子远去的背影,老衲收回一声幽幽感喟,喃喃自语道:“法海呵法海,十方去寻觅他证果的机遇,你蹉跎千年,机遇又在何方?”

蛟邪神采倒是淡淡的,侧身道:“三太子故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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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子一个穿白、一个着青,联袂从洞内徐行走出,那白衣女子清丽绝世,青衣女子则娇俏可儿,恰是白素贞与小青。

本来当初李公甫指导小青说青城山清风洞有她的机遇后,她嘴上说不信,心中却捺不住猎奇,终究还是溜来窥测,却被白素贞逮着正着。

幼年僧侣约二十来岁年纪,穿了一件不染一尘的洁白僧衣,面庞漂亮,长身玉立,面对大江顶风而立,广大的白衣随风拂摆,恍然有神仙之态。

东洋大海以内,那位龙族少君“焚天太子”敖炎来到深海当中的一座洞府门前,朗声道:“蛟邪兄可在府中,敖炎有事求见。”

“蛟邪兄客气。”敖炎还了一礼,随即在面上做出悲戚之色道,“小弟日前传闻令堂罹难,本日特来记念。”

蛟邪起家后问道:“三太子是如何得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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