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寨,位于崇阳南麓,幕阜山西侧。
“应当是此次恩科的新员吧,传闻广州已经放榜,选了一百九十多名进士,朝廷人才畅旺。”汪克凡说道:“一百九十多名进士,总得有一百多人外放,宁州新任知县自有归属。”
声东击西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战略,却永久不会过期,因为仇敌不晓得你是真是假,必必要谨慎对付。
宁州地理位置偏僻,位于赣西北的山区地带,恭义营大闹江西的时候,各种缉获物质都给了其他的义兵,宁州义兵却几近没捞到甚么,以是熊立春的军中严峻贫乏武备东西。他占有了宁州以后,本身打造了一些刀枪兵器,但铠甲代价高贵,弓箭制作庞大。宁州义兵最为贫乏,汪克凡却方才缉获了一多量,把熊立春馋得直流口水。
到了白石寨后,他们仿佛一副度假野游的架式,草草建起一座烽火台,派了几名流兵轮放逐哨,其别人就打猎烧烤,喝酒玩乐,日子过得非常萧洒。
“多谢军门!”熊立春却很对劲,他本来就是漫天要价,汪克凡当场还钱很普通,只要他佯攻兴国州的时候谨慎些,这些兵器物质就算白赚的,能够再设备一支上千人的精兵。
宁州义兵打着汪克凡的灯号,在兴国州方向建议佯攻,再次威胁长江补给线,耿仲明哪怕思疑此中有诈,也不能置之不睬,必定会变更兵力向兴国州集结,楚军主力便能够安闲离揭幕阜山,跳出清军的包抄圈,趁便在耿仲明的屁股上狠狠踢一脚。
隆武帝正在用人之时,此次恩科的标准就放宽了很多,提拔的进士数量之多,大大超越了平常程度,不太长江一带属于交兵区,到底谁来接任宁州知县,朝廷吏部说了并不算,还得要汪克凡点头才行。
遵循佟养和的号令,白石寨的清军要周到监督幕阜山,并且在半山筹办了烽火台,一旦楚军从这里出山,就立即扑灭烽火,并派快马告诉崇阳和蒲圻,崇阳城里有两千多乌真超哈兵和绿营兵,五十里外的蒲圻另有五千人马,随时能够援助崇阳,只要能把楚军拖住两三天,几路雄师一起压过来,就能把他们毁灭在崇阳。
“真的没有了吗?再想想看?”汪克凡不测的体贴。
“要说杀鞑子,宁州兵也不是孬种,将士们都敢和耿仲明冒死,但是军中东西不敷,特别贫乏铠甲弓箭,火药伤药,和鞑子比武不免亏损。怕迟误了军门的大事……”
但八旗兵可不是绿营,金声桓部下有很多杂牌军队,耿仲明的天佑兵却都是实打实的精锐,宁州义兵连江西绿营都打不过,当然更不是天佑兵的敌手,让他们去攻打兴国州――哪怕只是佯攻,也要冒很大的风险。
宁州义兵也有一些火铳,却没有充足的火药铅子,只能当安排装装模样。楚军却有修械所做后盾,火药铅子非常充沛,熊立春毫不客气地提出。要五百斤火药,两万颗铅子。
佯攻也是攻,想要把戏做足,就必须拿出点本钱,军队展开以后,想撤退的时候一定能及时撤下来,万一被天佑兵缠住了,宁州义兵必定丧失惨痛,乃至有全军淹没的能够,熊立春故意回绝这个任务,却不敢违背汪克凡的号令。
但在浅显的清军官兵看来,佟养和有些谨慎过分了,楚军十来天前还在江西瑞昌,几万人马方才进入幕阜山,如何能够俄然飞到崇阳?大师跑到这穷山沟里来受活罪,底子就是上官脑袋一热,张张嘴就让部下人吃尽了苦头。
最让他动心的,还是楚军的伤药,黄州战役里楚军有很多伤兵,伤势之严峻,让熊立春触目惊心,觉得他们必定难逃一死,但是送到野战病院后,很多伤兵都古迹般的活了下来,让熊立春惊奇不已。
……
“嗯,其他倒没甚么了……”熊立春悄悄腹诽,除了兵器设备以外,他当然还缺银子和粮食,但明知汪克凡不会给,干脆就不提了。
“多谢军门宠遇!”熊立春脸上带着笑,嘴里却模糊发苦,心中一阵阵悔怨,一句话没说好,这就要派人来监督了,却想不出推委的体例。
“你的胃口太大,得往下减减。”汪克凡笑了,熊立春狮子大张口,当然要拦腰砍一刀:“铠甲五百套,刀枪一千把,火药二百斤,铅子一万颗,伤药多少,你看如何样?”
楚军以战养战,又有修械所做后盾,哪怕反面熊立春还价,也能拿出充足的东西,但是宁州义兵只卖力佯攻,没需求给太多的犒赏。
“等打完这一仗吧,我会给你派来个监军,你放心,这不是甚么掣肘,宁州义兵还是你说了算。”汪克凡笑道:“趁便给你吹吹风,大抵再过两三个月,樊员祥就会迁任他职,宁州知县恐怕要换个新人……”
“此品德性刁滑,即使出兵兴国州,也必定推委怠慢,非常力能使出七分就不错了,军门何必待他过厚?”
这个打算简朴而合用,是眼下最好的体例,但宁州义兵承担的风险有点大。
汪克凡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熊立春嘛,我已经给他机遇了,但愿他不要走错路。至于那些军器铠甲,我不是给他熊立春一小我的,而是给几千宁州义兵的,宁州义兵也是我们楚军的一分子,不能厚此薄彼,不然将士们不免心生怨望,被宵小之徒教唆肇事……”
连军官都派来了好几个,再派一名监军理所当然,熊立春自傲能把这个监军架空,并不是太在乎。比较而言,他对谁来接任宁州知县更感兴趣,知县把握着处所行政权,对他的确有必然的管束作用。
乌真超哈兵都是包衣主子出身,十几年前连饭都吃不饱,厥后主子飞黄腾达,他们也跟着鸡犬升天,糊口报酬大幅进步,吃得饱,穿得暖,乃至开端积储私产,固然还是主子身份,却冒死地凌辱浅显的汉人,乃至比满人更加残暴。
“另有甚么困难?一起讲出来吧,看看如那边理。”汪克凡问道。
信息量太大,熊立春来不及一一揣摩,只是不住地点头称是。
“这个简朴,我军中有很多伤兵,挑一百人留在宁州半年,帮你练兵好了。”汪克凡考虑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他们的层次太低,有些东西还是教不了,真要练成一支强兵,还要把宁州兵好好磨炼一番,如许吧,转头我再派几小我来,帮你把步队重新编练一下,免得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打不了真正的硬仗。”
这支清军是佟养和部下的乌真超哈兵,勒克德浑派了五千人马占据崇阳以后,随即南下攻打通城,楚军汪晟所部在通城有一千多名守军,清军五千人马都已出征,崇阳一带就交给了后续的乌真超哈兵。
在楚军体系中,宁州义兵的战役力不是倒数第一,也得排倒数第二,和张家玉的东莞营根基在一个层次上,东莞营这段时候一向在遵循各项条例严格练习,宁州义兵乃至还不如他们,独一比东莞营强一些的,就是和金声桓的江西绿营打过几仗,对清军有必然的实战经历。
“能使出七分力就行了。耿仲明不是诸葛孔明,哪怕熊立春只去摆摆模样,他也不敢拿长江航路开打趣,不然湖北战事正紧,十几万清军已经摊开,粮道被断会出大乱子的。”
这里本来是一座瑶家村寨,厥后湖广战乱几次,瑶民为了遁藏烽火,南迁到广西地区,白石寨就成了一座烧毁的盗窟。几百年的寨子修得很坚毅,清军选中了这里,屯兵两百,卡住了幕阜山的山口。
宁州义兵之前都是敲敲边鼓,这回却要真刀真枪的上阵,汪克凡再画大饼必定不可。得给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以是他要还价还价,提前提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熊立春告别拜别,待他出门后,刚正铮向汪克凡一拱手,
“嗯,能不能派些教官来,帮我练兵?”熊立春这些天亲眼所见,楚军的战役力之强,远远超越了宁州义兵,恋慕之余就起了仿效学习的心机。
比及入关以后,乌真超哈兵更是鸟枪换炮,很快都换上了精美的兵器,但是他们的战役意志却没有进步,和真正的满蒙八旗差得很远,固然一样利用火器,战役力却比天佑兵差了一大截。
受过伤的老兵都是最贵重的财产。楚军伤兵的灭亡率之低,超越了熊立春的了解才气,他特地到野战病院里看了好几次。却没有看出甚么门道,最后把这统统归功于特制的伤药,明天得着机遇,就一起向汪克凡讨要。
楚军在宁州休整两日,随即又踏入了大山,向着西北方向行军,过承平山,九宫山,靠近修水河上游,楚军来到了崇阳和通城的交界地带,按照标兵的探报,已经发明了清军的哨卡。
除了铠甲弓箭以外,熊立春还想要火药和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