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起吃。”汪克凡用筷子一指。
“叨教军门,我们为甚么不去打蒲圻?”李玉石问道:“那边也有五千多鞑子,不过比通城的鞑子烂很多,一多数都是包衣兵,必定一打一个准。“
“这个题目问得好!”汪克凡笑道:“我先问问你,我们辛辛苦苦打下黄州府,然后又主动撤了出来,钻进山沟里刻苦享福,这统统都是为了甚么?”
通城就在西侧七十多里外,楚军大队人马俄然呈现,终究轰动了清军的标兵,不竭有小股马队前来探查,汪克凡一面派出马队摈除,一面加快行军速率,当天早晨赶到间隔通城三十里的处所安营下寨,做临战前的最后休整。
李玉石揣摩了一会,问道:“军门这番事理讲的真好,但还是没说为甚么不打蒲圻呀?另有,孔有德的巴掌摊开了,但随时还能收归去,我们岂不是白搭工夫。”
“不错!”汪克凡点了点头:“鞑子的老祖宗有一句话,女真不满万,满万不成敌,通城的鞑子有五千人马,天然不把我们这两万多人放在眼里,我们想吃掉他,他还想吃掉我们,大师只好真刀真枪掰掰腕子,看看谁才是天下无敌!”
花小弟和李玉石也都抬起了眼睛,一起盯着汪克凡,吃肉很首要,但向汪军门学本领更首要,他们这两年跟在汪克凡的身边,耳渲目染都有了必然的军事程度,放出去做其中初级军官绰绰不足。
楚军占据崇阳以后,通城已经堕入一个庞大的包抄圈,南边是占有平江的王进才,北边是隔着大山的崇阳,西侧有汪晟所部反对阻击,东边是汪克凡带领的楚军主力,通城的清军不是不想撤,而是惊骇撤退变成了溃败,以是才背城一战。
两万余明军踏出层峦叠嶂的大山,进入了宽广平坦的云梦平原,全军高低都是活力勃勃,和谭啸汪猛所部比起来,他们在山沟里多钻了四五天,浑身高低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求战的**非常激烈。
跟着战局的生长,楚军的力量有所分离,汪晟张家玉所部在湘阴一带,方才度过汨罗江,一面反对通城清军的后路,一面防备岳州府的勒克德浑来援,谭啸汪猛所部则在崇阳一带,反对蒲圻的清军援兵,并堵住勒克德浑的另一条来路。
花小弟立即答道:“鞑子的援兵来了,我们打不过只能撤。”
四比一,汪克凡也充满了信心。
营寨正中的望楼上,汪克凡放下望远镜,对京良叮咛道:“去奉告帖将军,明后天将有大战,节流马力最首要,鞑子标兵没到营寨百步以内,就不要理睬他们了。”
吕仁青镇静地一鼓掌:“我们也恰是这个意义,敌不动,我不动。鞑子想和我们一较凹凸,但我们方才跑了几百里山路,最好歇一歇再战!”
少了这三个步虎帐,一个骑虎帐,楚军的力量只剩下六成,实际兵力约莫一万六千人摆布,再加上马进忠和王进才的五六千人马,统共也就是两万人出头。
滕双林见礼后说道:“启禀军门,通城一整天都没有动静,鞑子既没有逃窜,也没有修整城墙,不晓得在搞甚么鬼!”
“多吃点,你们还能再长高些。”汪克凡微微一笑,就着小青菜把米饭吃完,京良他们三个再加上黑鱼,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信亲信,楚军两万多人内里,只要他们敢和本身抢肉吃。
“嗯……”花小弟资质较差,瞪着一双苍茫的眼睛,和李玉石对了个眼神,李玉石参军较晚,经历不敷,也想不通是如何回事。
“我明白了!”京良却一点就透:“鞑子感觉本身天下无敌,要和我们野战!”
汪克凡对他们几个很看重,一有机遇就对他们讲授各种战例,此次当然也不例外:“兵戈和下棋一样,最首要的就是看破仇敌的企图,然后反其道行之,你们想想看,鞑子明晓得我们来了,却大大咧咧地留在通城,摆出一副不战不守不走的架式,他们到底想干甚么?”
到底谁能取胜,就要在疆场上见真章了!
几小我筹议一番,汪克凡点头点头:“那就告诉各营一声,我们明天轮番睡大觉,如果鞑子一向蹲在通城,我们就和他堂堂正正战上一场!”
滕双林和吕仁青承诺一声,起家拜别,汪克凡自顾接着用饭,白米饭配红烧肉,吃得正香,却发明京良、花小弟和李玉石几小我都凑在中间,仿佛有甚么话要说。
守城的乌真超哈兵溃不成军,被谭啸汪猛毁灭了近千人,其他的残兵败将分头逃窜,一部分往北逃往蒲圻,一部分向西逃往岳州府,谭啸汪猛却紧咬不放,乘胜追击,在追剿残敌的同时抢占羊楼洞等关隘要隘,堵住了勒克德浑声援通城的门路。
“噢?这是以逸待劳的意义了……”汪克凡沉吟半晌,问道:“既然如许。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两天,你们看如何样?”
京良承诺一声去了,汪克凡下了望楼,回到帐中用饭。方才吃到一半的时候,京良返来复命。滕双林和吕仁青也和他一起走了出去。大抵是半路上碰到的。
“这个……”三个年青的军官都愣住了,连最聪明的京良也答不出来。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蒲圻的鞑子随时能够北逃,我们如果长途奔袭蒲圻,一定能奏全功,通城这伙鞑子却无路可逃,一战可将其全歼,以是我们不打蒲圻而打通城,明白了吗?”
楚军里大多是湖广后辈,在崇阳一带作战有天然的主场上风,谭啸和汪猛所部仰仗对地形环境的熟谙,等闲篡夺了白石寨等核心据点,紧接着奇兵突袭崇阳,在百姓士绅的帮忙下混进了县城,俄然发作一举奏功。
颠末一天的行军,清军的标兵早就看清了楚军的兵力灯号。现在遮讳饰掩的没成心义,与其把精力放在这类猫捉老鼠的游戏上,不如用心歇息。
“耿仲明在兴国州,佟养和在咸宁蒲圻,勒克德浑去了岳州府,通城这里还拖着五千多鞑子,每股鞑子算一个指头的话,鞑子的拳头就已经摊开变成了巴掌,打人没有那么疼了。”汪克凡减轻语气说道:“五个指头按跳蚤,哪个都按不住,你们今后带兵兵戈的时候,必然要记着这个事理,如果敌强我弱,就要转移交叉变更仇敌,在部分构成上风兵力后,再抓住机遇狠狠打击仇敌!”
傍晚时分,营地里炊烟渺渺,将士们都在吃晚餐,营寨内里却不时响起追逃厮杀的马蹄声。清军派来的标兵比白日更多了,西骑营的马队正在反对追杀他们,但这些清军标兵仗着骑术高超。被明军遣散后并不退走,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兜个圈子又绕了返来,不断停止骚扰。
这个比方活泼而形象,汪克凡的讲授更是深切浅出,京良等人都如有所悟,却一时抓不住要点,纷繁抢着发言,汪克凡伸手向下按了按,笑着持续讲解。
“孔有德既然把巴掌摊开了,想再收归去就没那么简朴!”汪克凡伸出左手,握住了本身右掌的小指:“我们只要掰住他的小拇指,他的巴掌就收不归去,通城这伙鞑子就是孔有德的小拇指,佟养和的乌真超哈兵就是知名指,岳州府的勒克德浑就是中指,我要一根一根把他的指头掰断!”
京良几个立即敏捷地搬来凳子,盛饭夹菜,西里呼噜吃上了,都是二十岁高低的小伙子,见肉如见鞑子,不把他们毁灭光决不罢休。汪克凡穿越前是军队出身,狼多肉少抢饭吃的经历很丰富,没想到却比不过他们三个,连盘子里的肉汤都被花小弟倒进了本身的饭碗。
汪克凡点点头:“是啊,既然明知鞑子的援兵一到,我们就守不住黄州府,为甚么还要吃力去打呢?”
一比四,清军当然勇于一战。
京良打个饱嗝,放下筷子问道:“刚才我们没有听懂,我们为甚么要停在这里?”
天高云淡,红旗漫卷。
滕双林也点头称是:“我们粮草还算充盈,和他耗上几天陪得起,汪三将军已经北上,勒克德浑一时也过不来,应当筹办好再打这一仗……”
汪克凡举起右手,用力握成拳头,然后又缓缓松开:“小时候我和别人打斗,发明一个事理,拳头永久比巴掌有力,只要握紧拳头,才气把敌手打败……孔有德十五万雄师云集湖北,就是一个握紧的拳头,不管打到那里,我们都接不住挨不起,以是要想方设法让他把拳头分开。”
通城!
在谭啸汪猛两部奇袭崇阳的同时,汪克凡亲率雄师,从白石寨拐向西南,翻山越岭杀往通城,崇阳那点乌真超哈兵只是一道开胃菜,通城的五千清军精锐才是此战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