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大年将军奉太子遗命将狼雕带出东宫归还江家村,不幸的是徐将军身染恶疾,数年来展转流连,未能成行。

威武少年接过盒子,回身面向狄仁三人,缓缓翻开盒盖,说道:“盒中装的是一尊白玉狼雕,我家仆人得知狄总镖头在杭州盘桓,故而不辞风雨连夜赶来,但愿贵镖局能接下这趟镖,将狼雕物归原主,送到陕西眉县江氏族人手中。”

他一眼便看出那狼雕是极上品的羊脂白玉雕镂而成,并且年代长远,说是代价连城毫不为过。

“咳……咳咳……令祖订下这‘三不接’的端方,错失了多少赢利的机遇呐。”

“现在天下风起云涌,皇上遭遇灾害下落不明,部属大限已至,而云良年纪尚轻,难当重担,恕部属大胆,假别人之手将狼雕送回眉县江家……”

“如此说来,前辈早已发觉有人暗中跟从,你之前说有高人指导又是如何一回事呢?”小马问道。

“十万两?”丁越思疑本身听错了,看了看狄仁与宋逵,发明他们也是一脸震惊。

狄仁尚未说完,威武少年已“扑通”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悲呼道:“徐将军……”

“狄某本筹算雨停以后便赶回洛阳,因此前辈托镖之时心中尚在踌躇,欲与他商讨一番,他却在当时放手人寰。将军有恩于我,又是临终所托,这趟镖狄某便只能应了下来。”

紫檀盒朴素无华、古色古香,沉蕴着穿透千万年事月的陈腐。

老者自语很久,威武少年连唤数声,才回过神来。他将紫檀盒交予少年,神采怠倦的点点头。

“承蒙前辈如此看得起狄某,但金狮镖局‘三不接’的端方不知前辈是否晓得?”

“白玉狼雕乃是洪武二十四年,太子朱标奉旨巡查陕西,路子眉县时江家村族人所赠。可爱彼苍不公,太子从陕西返来一病不起,次年四月便英年早逝。

“当年金狮镖局在陕西境内遭奸人诬告,镖车货色尽被官府扣押。恰逢徐将军庇护太子巡查陕西,他惩恶霸罢赃官,还金狮镖局明净,大恩大德狄某铭感五内。

“为谨慎起见,我临时从宣城、姑苏、衢州三地抽调人手,两天以后从杭州出发,晓行夜宿,一起西行,倒也并无非常。

老者晃了晃脑袋,也不知是赞成还是点头,接着说道:“依狄总镖头之意,老朽手中的白玉狼雕是属于不义之财还是来源不明?又或者是祸国殃民呢?”

“实在是自寻死路吗?”老者凄然一笑,说道,“老朽何尝不想待气候晴好再来,但是一则总镖头一定久留杭州,二则老朽大限已至,半晌都不能担搁。老朽只想临死前能将白玉狼雕完璧归赵,了结一桩心愿。”

狄仁神采凝重起来,说道:“前辈当真是要以十万两纹银托镖?恕狄某愚笨,这白玉狼雕虽说是最为高贵的羊脂白玉,雕镂工艺鬼斧神工,可谓无价之宝。但镖费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紫檀盒一翻开,满屋光彩,闪烁夺目。一尊态势不凡、鬼斧神工的狼型雕像展现在世人面前。

“接到方平的手札,我与二位义弟筹议一番,一起上更是谨慎谨慎,打尖住店俱再三留意店家表里有无可疑迹象,厨房当中亦倍加留意以防被人下毒。夜晚安息皆是衣不离身,兵不离人。

“十万两纹银,老朽只能出得起这个代价了。”

狄仁赞叹之余,恭声说道:“前辈即使故意托镖,也不必冒如此风雨半夜前来,之前辈的身材实在是……”

狄仁长叹一声,说道:“狄某也千万没想到,衰弱衰老如百余岁白叟的前辈,竟是正值丁壮的徐将军。他当时说徐将军身染恶疾,或许说的便是这类怪病。

“我们这一行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行当,随时都能够赔上性命。何况一起打尖投宿、沿途办理,费钱如流水,金狮镖局总不能亏蚀运营吧?但前辈既然如此说了,我们也断不至于不通道理,只不知前辈能拿到个甚么程度?”丁越说道。

丁越浅笑说道:“合适接镖要求只是第一步,不知用度方面前辈筹算出多少?又是如何付出?”

“狄某十五岁便随队押镖,走南闯北四十余载,自忖江湖经历丰富,而二弟更是心细如发,八面小巧之人,很快我们就发觉被人盯梢了。”

“徐将军忠肝义胆、雄才伟略,且为官廉洁、爱民如子,狄某夙来佩服恭敬。

“何谓‘三不接’?”威武少年问道。

如此巨额的镖费,还只是攀完友情后的数额,他们不能不震惊。

狄仁朗声说道:“不义之财不接、来源不明之物不接、祸国殃民之镖不接。这是先祖一百多年前订下来的端方,也是狄某平生遵守的原则。”

“总镖头有此设法不敷为奇,如果别样东西,天然是不值这十万镖费,但是以狼雕而论,其代价比戋戋十万两又何止高出千百倍?”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狄某……”

“徐将军?阿谁老者就是徐大年将军?”善缘惊奇的问道,打断了狄仁的回想。

“那叫云良的少年仿佛并未与您同业,他现在尚在杭州城内?”小马问道。

“……将军临死前将狼雕拜托予我,但老朽早已是行姑息木之人,又如何能达成他的遗言,本日如若狄总镖头肯接下此镖,老朽也算不负将军所托,死而无憾了。”老者言语时断时续,感慨很多。

狄家数代走镖,狄仁亦在行业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虽说鉴定珍宝古玩有专业徒弟,但耳濡目染之下,他早已练就一双金睛火眼。

老者眼中光芒一闪而逝,脸上皱纹伸展开来,问道:“如此说来,这趟镖狄总镖头是承诺接下来了?”

老者将盒子置于膝上,干枯瘦瘠的手重抚着盒盖,眼神庞大而迷离,口中喃喃道:“部属无能,穷毕生之力十年之功终不能完成任务。

“狄某不敢妄自测度,还请前辈释疑。”狄仁拱手说道。

狄仁点头说道:“徐将军俄然离世,云良虽死力强忍,却终是泪洒当场,他与二弟办完相干交代事件,便带着徐将军的尸体分开了,关于将军的事情只字未提。临走之前奉告我白玉狼雕顺利送达后,可飞鸽传书给杭州分局,到城西万竹林找他。

“白玉狼雕一事狄某也略有耳闻,本日前辈既如此相告,想来所言不虚。”狄仁忆起旧事,脸上尽是恭敬之色。

老者面露难色,说道:“镖费……咳咳……老朽实在拿不出太多,还请总镖头卖个情面。”

“五天前,狄某收到方平飞鸽传书,奉告我连日来皆有人到镖局探听徐将军的动静,固然被他一一敷衍对付畴昔,但想来此中必有启事,故而来信禀明,沿途须多加留意,恐有不测。”

“云良,你与丁副总镖头办理一下相干手续,将五万银票先给他们,余下的狼雕顺利送达以后再交给他们……”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微小,渐至无声。

老者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金狮镖局贵为中原五大镖局之首,气力薄弱、口碑极佳,总镖头又是仗义取信之人,白玉狼雕交给你,老朽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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