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悔怨。”云硕悄悄地摇了点头:“朕从没有为这件事情悔怨过。别说四年的风景,就算是八年十年,朕也是一心要把这条年年众多的金河治好的。”

“朕的东西?”云硕伸手去拿那只小瓷瓶,韩芊却一把攥进手内心不给她,“朕如何不记得有这类东西?”

韩芊靠在枕上看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淡淡的问:“这是前面的政事,陛下跟臣妾说这些何为?”

这天早晨,天子陛下很消停,没有吃饱喝足就急吼吼的往床上扑,而是牵着韩芊出了宫殿,在汉白玉铺就的高台上吹风弄月。

“赚得。”韩芊低低的反复这两个字,嘴角也弯起一丝苦笑,“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他做得是天下油水最足的河工。并且还一做就是四年半。”

“嗯,好玩儿。”韩芊悄悄地给小猫顺毛,淡淡的说道:“这只小药瓶的确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不过那是客岁的事儿了。我一向没工夫理睬,今儿夙起梳头刚巧从妆台的盒子里看到了,便拿出来尝尝,陛下可别说不晓得内里装的是甚么药。”

韩芊抱着小猫咪站起家来,凉凉的看了云硕一眼:“陛下可好生收着,可别不谨慎给谁吃了,再跟那些鱼一样。”

“哟,陛下今儿倒是安逸。”韩芊靠在榻上拿了纨扇来悄悄地扇着。

韩芊早就瞥见那只小猫了,只是因为内心另有火气没散,一向端着不肯多问,这会儿吴四宝献宝似的把小东西奉上来,她便有点端不住――那只小白猫实在是太敬爱了,韩芊从小对毛茸茸的东西就没有便宜力,瞥见就想抱。

云硕在一片存候声中走到韩芊跟前,看着她手里的小瓷瓶,惊奇的问:“你这拿的甚么东西?朕仿佛从哪儿见过。”

“这治河工程自清平十年开春完工,到本年已经四年多了。”云硕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四年半的风景,不说那花出去的两千八百多万两银子,单说朝中高低弹劾罗同江贪污纳贿的折子,少说也得有四五百封。”

这一提示,云硕立即想起来这小药瓶的来源了,这是客岁从邵素雯那边收来的药瓶,厥后不知丢那里了,他事情本来也多,就给忘了。

云硕转头朝着吴四宝使了个眼色,吴四宝忙上前来,笑道:“娘娘,陛下给您找了一只波斯来的小猫,您看,它才四个多月,乖得不得了。”

“是。”孙得福就等这一句呢,一时如蒙大赦,从速的磕了个头拉着吴缈一起滚了。

云硕的神采变了又变,转头骂孙得福:“混账东西!少在这儿胡咧咧!滚!”

云硕忙道:“这可一定!是药三分毒,可别乱吃。”

“呃……”云硕转头看了一眼池子里活蹦乱跳的鱼,一时出了一身盗汗。

韩芊指了指水池里仍然镇静的游来游去不断的跳出水面的锦鲤,笑道:“看看,三颗药丸就让这些鱼如此镇静,看来这药必定是大补的。”

韩芊听了这话,不由得展开眼睛,迷惑的问:“对于治河这件事情,陛下不是一向都力排众议吗?如何今儿倒像是悔怨了?”

韩芊低低的叹了口气,弥补道:“可当时工程没干完,还不能让他死。”

“呃……”吴缈吓得一个颤抖,从速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信赖主子,是主子的福分,只是这药……主子看那锦鲤实在是古怪,主子,主子,奴……”吴缈说着,昂首朝着孙得福投去求救的目光。

孙得福忙躬身道:“娘娘,主子看着那些锦鲤如此之镇静,想必这些药是无益于男欢女爱的滋补之药,这类药怕是吴公公试不出来,娘娘如果要试,主子倒是有个好主张……不如找只猫啊狗的……”孙得福说着,眼神便瞟被吴四宝抱在怀里的红色小猫。

“是啊!”云硕无法的嘲笑,“朕当了这十几年的天子,就是这件事情最憋屈!皇族兄弟反朕,一个个憋足了劲儿想要朕的命,朕却不能杀他们,这不算甚么。朕有的是体例让他们活得生不如死。可罗同江算甚么玩意儿?想当初他也只是一个落魄之人,金河决堤他的家眷都被大水淹死,他连口饭都没有!是朕!救了他的命,信赖他,重用他!朕活了这些年还从没有对哪个臣子如此以诚相待过!可他是如何做的?!”

“好玩儿吧?传闻它是从波斯的货船上生下来的,那只母猫生了三个,就这一个活了下来。”云硕坐在韩芊身边,伸手逗着小猫崽子,顺手把她手内心的小瓷瓶拿走。

“这可不是毒药,如果毒药,这一池子的鱼早就该翻白肚皮了。”韩芊笑着朝吴缈点了点头,“我感觉这是大补的药,吴缈,要不然你替陛下试一粒?”

“嗯,朕想起来了,这内里装的的确不是甚么好药。”云硕说着,便把药瓶放到了袖子里。

“罗同江前几天来京述职,说治河工程已经在扫尾了。”云硕把手里的书放下,起家走到韩芊身边来,拿过她手里的扇子替她扇着。

“这……这甚么意义?”韩芊惊奇的问。

这个时候倒是不算热,只是这四周摆着数盆紫茉莉,茉莉的花香招了些小虫子围着琉璃灯飞舞。

“这是陛下的东西,陛下当然眼熟。”韩芊捏着小瓷瓶缓缓地转着。

“是啊!”云硕把韩芊搂在怀里,手指在她薄弱的绸衫上悄悄地捏着,“你知不晓得,客岁春季我们在济州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

“治河,是朕的决计。但是这个罗同江也的确已经不再是当初我们方才熟谙的阿谁罗同江了。”云硕嘲笑道,“朕派出去的人返来讲,罗同江的故乡是瀛洲,而现在的瀛洲有一半的地盘都是罗同江的了。”

“那不就结了?”韩芊又躺归去,伸手握住云硕的手,“还记得那年我跟你一起去灾区,瞥见大水过后那些百姓的惨状,那些挂满了污泥的树木,那些被冲塌了的屋子另有各处的死人……唉!畴昔这么久了,我想起那些,内心还揪得慌。”

“哈!我倒是忘了这一茬。”韩芊笑着转向云硕,“本来陛下身上长年备着这类药?”

“罗同江用了四年半的时候治好了金河。”云硕感慨的叹道,“也用四年的时候,赚得了一大片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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