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盯紧啰。”先前还一副忧心忡忡模样,得了帐本,那里还记得殿下如何。后院这些女人,便是皇子府危急时候,眼睛也没从她赫连敏敏身上挪开。一心惦记取如何谋好处,是恨不能从她身下刮基层皮的!

被个专门搅事儿的找上门来,赫连敏敏只觉心烦得短长。“有事?”自那日这女人气冲冲回了府里,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会面。之前她都是称疾避开。

“盛都城里都传遍了。说是四殿下勾搭府上殿下非常看重那位第五先生,将运往祈合与奉托的粮草辎重扣减了三成,全数调往西路军中饱私囊。又用心在沿途迟延担搁,比来那批粮草,竟然还没出梧州,便在港口莫名燃了火。七艘粮船,一艘也有救得下来。”

被她看得有些不安闲,苏蔺柔哽着声气,委委曲屈开口辩白。“莫非姐姐觉得妾就不担忧殿下?可这时候,旁的又做不了,倒不如挺直腰板儿,安放心心度日,给外边儿那些打望的瞧瞧,咱皇子府还没垮呢。”被底下人流言碎语气得狠了,苏蔺柔不肯被人看轻,便只能佯装无事人似的,还是端着架子,就仿若未曾将皇子府上覆盖的阴云放在心上。

“嬷嬷,去将那针线房帐本取来。”说着便握了苏蔺柔的手,可贵和颜悦色,目光中透出美意。“如果不嫌弃,你也帮衬一把。待得殿下回府,得知你此时为着皇子府的一番情意,也该是记在内心的。”

封了?赫连敏敏面前发黑。便是大皇子宗政淳被元成帝圈禁,也没把皇子府给封了啊……再想着之前纪淮安到府上带走了殿下好几位幕僚,个个都绑了绳索,赫连敏敏内心全部都空了起来。

目睹赫连敏敏神情蕉萃,双眼下一片黛青色暗影,便是抹了脂粉也讳饰不住。全部儿人也跟着瘦了一圈儿。先前穿戴还算得体的衣裳,现在再看,竟将人衬得很有些形销骨立。冯嬷嬷只能跟着忧心,就盼着赫连府上能递了动静进府,得了准信儿,总比她主仆二人胡思乱,瞎操心要来得结壮。

另一头禅若苑里,赫连敏敏端了茶盏,眸色冷得吓人。

合上帐本,赫连敏敏少有在她面前露了倦容。“既是你这话在理,倒不如你也帮着妾分担些。府上这时候,大伙儿还是得一条心才好。”

越想越心惊,能与战事牵涉上,又恰逢莫干岭垂危……赫连敏敏怠倦揉揉额角,对着面前摊开的账册,如何也看不出来。盯着那一笔笔花消,神情渐渐有些恍忽。

“怕甚么?她要敢不安美意,妾还能不防着些?真当妾是笨伯,随便她利用来的。”不屑冷哼一声,号召戴嬷嬷近到跟前。“去叫人将这帐本誊抄一份,记得叫管事落印。到时便是生出些‘不测’,也好能拿出个比对的与她实际。”

“再去办理办理,瞧瞧能不能从每日给大厨房送食材那两婆子身上探出些动静。自个儿府上人出不去,独一能用上的,也就只剩使银子这一条路了。就盼着那两人中,哪怕有一个是贪财的,也是极好。”

便这么稀里胡涂捧了帐本归去,苏蔺柔虽觉不成思议,可到底内心欣喜更多些。早想着如何从赫连氏手上分些好处,没成想,本日不过是催着裁几身新衣,那女人竟然情愿让她掌管针线房。

“皇上如何决计?”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赫连敏敏明知此事是有人用心谗谄宗政霖,趁他不在,暗害皇子府高低几百口人。却半点力量也使不上。朝政大事,别说是她,便是她爹也一定能窜改局势。

到手的好处她天然得抓紧些。

被禁军围了整整五日,全部皇子府已是民气惶惑。赫连敏敏占着皇子妃位份,这时候,倒是有力对世人安抚。能给的承诺都显得空洞,便是她自个儿,听着也是内心打着飘的。

听她说得占理,赫连敏敏垂着眸子思考半晌。“你也该知悉现在府上是何景象。新衣之事,你若不提,恐怕也就忘得洁净。”

“得了动静又如何?有皇上亲身派来的禁军守着,莫非还能私底下通动静?”实在她内心已抱了最坏的筹算。殿下已然下落不明,这会儿连着四殿下也一道被元成帝将府邸给圈了。莫非,这事情与漠北有干系?

“也不是甚么大事。就是来问问,每季里做的衣衫何时能送到?天热得短长,mm这衣裳,恐怕是穿不住了。”用心穿了身广袖衣裙,内里还罩了曾薄纱,天然是要出汗的。

赫连敏敏突然昂首,盯着她好久,的确不敢信赖这女人这时候另故意机跟她提吃穿用度。

“您要不还是再考虑下?咱明日给退归去……”话没说话,已被苏蔺柔不耐烦挥手打断。

“主子,老奴觉着这事儿不当。”见她兴趣勃勃翻看这两年来的账目,戴嬷嬷眉头紧皱,如何想都感觉莫名接办个针线房,这事儿不像赫连氏一贯做派。皇子妃自领受府里碎务,哪次不是谨小慎微,抓权势抓得短长。便是她们存候时候,偶尔赶上那位正在查对账目,也是定然会叫人从速把帐本收下去,不叫她们多瞧一眼。

“主子,您也别太忧心。这几日您几近夜夜睡不平稳,身子给坏了,但是千万使不得。以后老爷那边儿指不定就能刺探出动静,总另有需求您出面主事儿的时候。”

“姐姐这是在查对账目?”苏蔺柔勉强打起精力,出去时候,正瞥见赫连敏敏埋头盯着帐本,似非常专注。

“主子,那边儿已经安排安妥。”替她添了茶水,冯嬷嬷恭敬侍立一旁。

过两日,冯嬷嬷公然如愿花了两百两银子刺探出风声,只这动静,却叫赫连敏敏通身像是浸在寒夏季的井水里,几乎喘不过气。

“主子,如许大的动静,那婆子又如何刺探获得。”知她已是乱了阵脚,冯嬷嬷自个儿也是急得用力儿抹汗。“能得来的,大多都是街头巷尾的传言。不过有一条倒是拿得准的。四殿下府上一应人等,已然被皇上派人押送宫中把守起来,连着皇子府大门也被禁军贴了封条。”

冯嬷嬷跪在地上,答得又急又快。这事情,便是连她都吓得怕了。赫连敏敏摇摇欲坠,死撑着案几,眼中透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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