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珍盛都城里耍威风,觉得她留下的那几个陪嫁嬷嬷,就有本领压得下燎田野火?

“卫甄昨儿一早,递到御书房的手札,墨兰可知打那边来?”

大魏朝法律,凡秀女,俱是年十二到年十七身家明净之女子,方可应选。而未央现在早过双十之年,西太后本觉得还需她使些手腕压下前朝不附和的骚动,那里想到竟是天子先她一步松了口。这般倒是省了她很多工夫。毕竟,天子明着看上的女人,前头那班朝臣,哪个不是人精。

陈嬷嬷心下一惊,主子竟是筹算让那位甫一进宫,便得封四妃高位吗?这可了不得。

“太后娘娘,万岁爷何止应下,更是免了她重新学端方,也不消郡主经初选那关,直接给了恩情,让复选时再搬入万秀宫便可。”

“或是有不长眼的盼着本宫色衰爱弛,拴不住万岁爷的心?”后宫那几个,各自是何脾气她又岂会不知。别看就剩下个正二品的丽妃不声不响占着妃位,但人耐烦足,也不是个真正就认命的。

东西六宫,除了贵妃毓秀宫,离天子羲和殿比来,当属西边儿安雀宫。

“大选自有哀家亲临,大魏后宫还轮不到她说了算!”

“外头那些人就差将您传成,传成……您也不想个别例,好歹为自个儿和两位小主子面子多着想些。奴婢常常听着,内心就憋气。”

“主子,来岁秀女大选,按理说,除了中宫皇后娘娘,贵主子一样充足分量参与此中。”看模样太后娘娘对未央郡主寄予厚望。还是趁早给提个醒儿的好。莫到了时候横生变故,这位又被气得不轻。

这回在未央这事儿上头,她是铁了心要混淆后宫这摊死水。不闹出个震惊后宫的大场面,岂能等闲转移常宁宫那位视野。

“传闻长公主又去了未央宫?”宗政珍对那位郡主,实在汲引。

“如何,但是说本宫善妒成性,刻薄刻薄?”慵慵懒懒,顺手抓一把炒蚕豆。贵妃娘娘牙口甚好,磕巴磕巴,转眼零嘴儿便入了肚。

慕夕瑶向后靠坐躺椅,脖子枕在新做的软枕上,只觉格外温馨。宗政霖如何运营她临时摸不准,听他那意义,恐怕又不知算计到了哪一步去。倒是她自个儿,从没想过要给那男人传言中的“新宠”好神采看。

便是没她决计与未央郡主撕破面皮,毓秀宫也不会有悠长安稳日子好过。大选即到,待得各路人马活络起来,各自都往手里头抓权,她自当不落人后。

那男人手腕发挥开来,常常都是雷霆万钧,不给人留后路。

慕妖精鉴定今后一准儿没宗政珍好果子吃,越想越觉心头畅快。挑衅帝王威仪,宗政霖不动则已,一动怕就要去了她半条命。

闲逛着摇椅,贵妃娘娘智珠在握。与其跟后宫女人磨嘴皮子,不若好生揣摩下大boss打得如何算盘。摸清了他底线,未央宫里阿谁,还不是逗着玩儿!

慕妖女嘴角微翘,内心暗自给乌昭达可汗泄气儿。一朝天子一朝臣,改天换日过后,谁还顾忌她乃是先帝最宠嬖的女儿?

“天子真准了她来年以秀女身份参选?”

墨女官摇点头。她虽与卫甄非常敦睦,私底下却极少密查各自办的差事儿。按理说宫里当差,都是万岁爷的主子。可到了贵主子手底下,这事儿便有了窜改。墨兰几次都发觉,仿佛她家那位大人,对着贵主子比对着当今还要更畏敬些?

“天子是谅解她身子不好,该有的端方松弛不得,叫她多用些心。有哀家在宫里,她若懂事儿,来岁宫里那安雀宫,哀家做主给她留着。”

大腿都没抱牢还想抖威风,啧啧……这女人虽不蠢,可惜从小被元成帝惯出来的傲气却不懂收敛。能屈能伸,她差得远了。

“午后赶上卫大人,本宫闲着叫了人说了会儿子话。这不,东西两端都有了动静。”东乌昭达,除了可敦,可汗的女人竟比大魏天子还多出数倍。最有权势的大老婆一走,底下年青貌美的小女人俱是欢乐不已,敬慕可汗敬慕到了自荐床笫。

“直接入复选……”太后笑得眼角纹路更深了两分。望着掌管秀女教养的万秀宫方向,一时候百味陈杂。

没想到,除了贵主子,宫里另有人能得皇上如此隆恩。初选几百号人,如何着也得轮个四五日,这其间来交常常多少折腾。现在万岁爷一句话交代下去,留牌子几近铁板钉钉的事儿。陈嬷嬷内心赞叹,莫非此次太后还真寻到了个能顶用的?

毓秀宫中,诚庆带着诚佑并几个春秋相仿的伴读投壶玩耍。慕夕瑶远远坐在回廊下一手执书,偶尔闻声小豆丁哄然喝采,便伸长脖子抬眼瞧瞧。

“旁的都甭管,只谁敢拿本宫色彩说事儿,尽管叫田福山扭了送浣衣局领罚。”某些事上,慕夕瑶心眼儿小得针尖似的。女子面貌何其首要,身为宠妃,色彩殊丽不容诽谤。

复选啊,当年贵妃入宫,还是她抢在前头主动留的牌子。再想不到不过一出身平平的丫头,现在却成了她亲信大患。世事难料!

莫不然,在她跟前乖灵巧巧,转眼便跟才回京不久的两个女人靠近上了,这算如何一回事儿。

慕妖女比任何人都风雅承认,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当中,她就是以色侍人,靠脸皮用饭的主。

“本宫但是传闻了,礼部已动手办理来岁乌昭达可汗来京一事。加上过几日大选檄文送达各州,这后宫里啊,只会更加热烈起来。”

“如果奴婢记得没错,长公主这月已是第三回往未央宫里去了。”墨兰想不明白,皇上为何就容得下公主几次三番当着人前出言不逊,也没拦着这位顶顶刁悍的,不允她今后宫里来。

跟着这么个主子,墨兰感觉实在难以安生。主子沉稳有度,却让毓秀宫里一众主子急得不可。

“她敢!”西太后一巴掌拍在条几上,手腕上翡翠镯子跟着砸在黄花梨桌案上,陈嬷嬷看得心惊肉跳。

“三次。”慕夕瑶放下书卷,伸出涂了丹寇的手指摆布翻看,一双水眸模糊带笑。不怕死的往宗政霖枪口上撞,宗政珍一身胆气令人敬佩。

既给了便利高嬷嬷行事,又有给了未央可趁之机。接下来……

“娘娘,您这脾气多少年都没个窜改。”墨兰使唤着小宫女,将两位殿下被褥抱出来,趁着日头好翻晒翻晒。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