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山雨欲来小人难作防(2)

周福襄笑着也不说话,拉了巧儿就要去。这下倒叫巧儿手足无措了,她本来就是要逃开杜家母女去的,这下可好,又踩着另一个火坑了。男女授受不亲本就是大防,现现在叫她与周福襄同去小解,说出去岂不叫人羞死?

周福襄笑的把书抽出来,放在一侧小几上道:“座师还未曾讲到这里,不过是我闲暇时解乏罢了。倒是你,多日不见,就没有甚么话要与我说吗?”

巧儿亦是悔怨不迭,忙辩白道:“实在是口误才说出来的,姐姐包涵。”

明月丹阳听她如此说,捂着嘴推搡着周福襄去了,巧儿松口气,跟着青苹往外走。青苹便笑道:“平常老太太总说你母亲是个地痞败落户,我们只觉得你是个懂端方的,却不想到底随了她的脾气。女孩儿家,便利不便利也是等闲说出口的?”

巧儿不知她眼下说这些有何企图,略一弯身,笑的回道:“女人见笑,青儿年纪小,不知端方揭了布告,家中姑父姑母已经经验过她了,布告业已送回,并无艺高胆小之说。”

杜夫人扭头看了他几眼,说不上喜好不喜好,左不过是碍着面子,便顺着周夫人的话点一点头道:“是个好模样,不过如果提及你们家的福大爷,十里八乡也难能有人比得过他。”

巧儿低眉浅笑,看他手里拿的是本《尚书》,便接过来瞧了一眼,见写的是‘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不由笑起来:“这会子太学里就开端讲授这些了吗?”

巧儿不免红了脸,扯着衣角道:“我方才只是不想出来见了杜家太太,才说了要便利的话的。”

“你真是……”青苹好笑的看着她,恨恨的点了她一下额头,才道,“小鬼头,那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为何就不去见一面?好歹她们杜绣山庄也算是风景一时,你们绣坊开起来,总归是要会面的,不如现在去打个号召,也好舒缓一下干系。”

巧儿没有答言,只是笑着看她。

是日巧儿公然践约而至,周家的小厮多日不见他,现在见了忙策应进院子里,一起问了很多话,谈笑着送到了二门外。又有别的小厮往里通传了,人回说周福襄在书房里等着,巧儿便直接从垂花门出来,右边抄手游廊钻出,到了知新堂,看着摆布两边各有一垂联,上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白桃明月笑声更甚,都道:“是甚么成心机的事吗?你也急着去,我也急着去的。”说着,白桃一指鹿顶耳房道,“那前面有片山石,不要走远,去那边就成。气候寒了,蹲下再解小衣。”

巧儿稍显讶异,挑了眉道:“这可就奇了怪了,我能有甚么说的?每日里都在绣坊那儿忙活,闲的时候便到家里去一趟,没甚么希奇。”

周夫人笑的让他坐下,又对杜夫人和杜柏芳道:“这个就是我跟你们说的巧哥儿来,人又聪明,又聪明,比我们雁卿还要强很多。”

入门便是一张长桌,桌上放着笔洗、古砚、旧铜水注等物。书桌左边则放了一张小木床,床头小几上摆着一尊哥窑定瓶,未曾插花。当中置了一个鼎炉,余香袅袅,暗入心脾。

青苹笑了一声,又道:“你今儿如何得闲过来的?我听外头人说,你现在但是管着一个很了不起的绣坊呢,还说有个御赐的匾额,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愿如此。”

巧儿没法,只得苦着脸跟他出来。

周福襄忙在里头承诺,明月和丹阳进了书房才见得巧儿也在,都是哎哟一声笑道:“甚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也没见你去我们那边坐一坐。恰是巧了,太太要叫哥儿去说话,巧哥儿也一起畴昔吧,好些日子不见,太太前儿还念叨你呢。”

巧儿见杜柏芳和杜夫人皆是一脸不善与猎奇,便道:“不似旁人说的那般,不过是一点小买卖,做了些琐细的绣帕扇套等物,比不得端庄绣庄。”

周夫人和杜夫人正说得热烈,雪梨便插嘴说周福襄和巧儿来了,周夫人大喜,忙叫人给他们两个安设椅子。巧儿和周福襄一出来,便给周夫人杜夫人行了礼,又见杜柏芳在旁,忙也问个好,杜柏芳亦是连道万福。

周福襄定定笑看着她不语,巧儿让他看得内心直打鼓,又不知旁人说了甚么,只得掩口咳一声,到处看了两眼,捡些别的话说。

刚到院子里,就见周夫人身边的白桃青苹站在了台阶下和小丫头们玩耍,明月丹阳赶上去与她二人问好,又说巧哥儿和福大爷来了。白桃和青苹忙都走过来,白桃笑道:“你们是几时在一起的,方才杜家太太带着他们女人也来了,正在屋里和太太说话,你们一道去见一见吧。”

巧儿低低应了几句,又道:“姐姐说的我都明白,可现在我们势单力薄,虽说管着个绣坊,但也是寄人篱下,还是瞒了身份才得来的差事,不敢胡说分毫。只盼着每小我都衣食无忧,我也就放心了。”

话一说完,杜夫人和杜柏芳的面色就好了很多,杜夫人笑道:“不管大小,能做到买卖就很不错。我们杜绣山庄虽有个名号在,但到底不如前两年,大师相互同业,还该相互照顾才是。”

巧儿心内恶感于杜家的做派,很不肯意去,便撒了个谎,拉着青苹说:“好姐姐,我来得仓猝,又和大爷一处坐了多时,还请让我先去行个便利。”

巧儿起家与她二人行了礼,便与周福襄一道去了周夫人房里。

“哦,是吗?”杜柏芳掩口低低的笑,漫不经心的横他一眼道,“不知哥儿的姑父姑母又是哪一名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周福襄眨了眨眼,有些少年人的对劲与萧洒,一面拉着巧儿坐下,一面道:“前儿才回的府,本想叫人找你去,问了才晓得你现在好大的本领,在绣坊里顶半边天了呢。我还传闻,你们的绣坊现在做的比杜绣山庄都好,虽说世人以商为末,都觉得不敷挂齿,但我却仍觉可叹,终归是没能藏匿你的才调。”

巧儿这才说话:“姐姐,再过几日,我就接了你出去,让你也当一回家。”

周夫人且喜且笑,又道:“我们雁卿不过是多念了几本书,会做些学问罢了,若论做经济,还是这个巧哥儿在行。“说着,便问巧儿,“我听别人说你和你们家青儿现在都在镇子上的绣坊里做活,前儿还得了好大的买卖,是也不是啊?”

巧儿吐了舌,到底没说是为甚么。青苹无法,拉着她的手归去,周福襄正在廊檐下候着,瞥见他就招招手说:“快来,把稳太太等的急。”

青苹长长感喟一声,说话间带着巧儿到了后院的茅房里,便道:“你去吧,我给你守着。”

周福襄故意要打趣她,见她很有些羞赧,倒不好直接开了口。两小我正说着闲话,外头明月丹阳未曾进门就笑道:“哥儿快来,太太叫你呢。”

周福襄穿戴一身藏蓝袍子,捧了本书正靠窗站着,巧儿站在他身后笑的作揖:“公子。”

巧儿忙说不敢,又说实在是忙了一些,竟把这话给忘了,实在该打。

杜柏芳倒不好相与,嘲笑着听他与杜夫人打太极,半晌才不阴不阳道:“刘公子,上一回那官府的布告,闻听也是你们家青儿揭的,公然是艺高人胆小呀。”

青苹握了握她的手,晓得她是当真的,便叹道:“唯有你有此心。我在这里非常好,不需求顾虑,你尽管忙活你的。看着你和姥姥过的好,我内心只要一件事放不下,当年抄家的时候,一干姐妹卖的卖,死的死,顶头的太太们女人们,听你那次返来讲,倒是过的去,兰哥儿也有了出息,以是如果有机遇的话,还是要叫人查探查探当年二爷他们的案子,能昭雪最好。如许你也有个明净身份,就不必时候提心吊胆了。”

青苹亦是又笑又恼,忙扯住巧儿,单对明月丹阳道:“你们别只顾着躲懒,还不平侍大爷畴昔?巧哥儿这里由我服侍就好,再去叫人端了水来,洗完手再去见太太。”

她一说完,白桃明月都捂嘴笑了,青苹也有些哭笑不得,好好一个女人家,现在只为了讳饰身份,倒活脱脱是个少年脾气了,便利不便利的也敢胡说。当下便忍着笑,欲要带她畴昔,周福襄一听,忙道:“不急,我们两个一起去。”

巧儿笑的站起来,望着他道:“你又听谁胡说来的?”

周福襄闻声忙转过身来,看他穿的是红色明绸青色兰花八团比甲,内里素白中衣,更加衬得一张玉颜明丽过人,当下便伸手拉他起家道:“你这一阵子敢是过的甚好,我都听他们说了呢。”

几小我分宾主坐下,周夫人叫了巧儿到面前,摆布看了看,才拉着他的手责怪道:“你但是骗了我这个老婆子了?走之前还说要返来看我,成果转眼过了八月,也没见你来,此次若不是雁卿叫人请你去,你也不会来。”

巧儿不动声色,笑说了非常。

青苹摸摸脸,不解问她:“你瞧我做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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