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容更深了些:“当年老爷游历锦官城,曾在玉楼春住过一年时候,你母亲晓春深,恰是他的红颜知己。大蜜斯,你是老爷的亲女儿,是太守府独一的令媛,身份高贵,再不是别人的部下侍从。老爷成心让你认祖归宗,只可惜夫人那边不好交代。大蜜斯若能为太守府立下汗马功绩,想来就算是夫人,也没法禁止你认祖归宗。”
过了半晌,管事看着华服盛妆从屏风前面走出来的美人,不由面前一亮。
沈议绝转了转长刀,始终面无神采。
殷太守抚须而笑:“雍王想赌甚么?”
寒烟凉睨向管事,故作天真:“管事阿叔何必绕圈子,殷太守究竟想要我做甚么?”
演武场上,沈议绝横刀立马。
萧道衍千算万算,却唯独没有算到,寒烟凉是他殷斯年的亲生女儿。
管事笑而不语,表示侍女们为她梳洗打扮。
洛阳仕女的热忱大胆,完整不输长安女人啊。
“诶,好好的竟要拿我当赌注,怪叫我难为情的……”
“沈将军别躲啊,有本领正面迎击,躲来躲去算甚么男人?!”
殷家两子没能一击必杀,脸上丢脸了些,又按捺住愤怒开端摆布合攻,嘴上滚滚不断,试图激愤沈议绝:
不等殷太守说话,她们害臊道:
他想通过赢下这场比武,让他交出他们。
长枪如雪。
沈议绝始终面色淡淡,仿佛听不见他们的挖苦和挑衅。
更何况她从没有健忘,就是她的父亲,夺走了母亲全数的爱,让她的童年如此痛苦,让她小小年纪就被母亲丢弃。
她要这父亲有何用?
他领着她持续往演武场走,把沈议绝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沈议绝出身王谢,又是金吾卫的首级,你能有服侍他的机遇,都是老爷为你争夺来的,你要感激老爷才是。老爷发了话,只要你拿下沈议绝,将来殷家介入中原以后,你就是当朝独一的公主,贵不成言呐!”
寒烟凉簪花的行动停了下来。
寒烟凉捻着牡丹花,过了好久,才悄悄笑了笑。
那王谢沈家的大郎君,玄色锦袍猎猎翻飞,他生得漂亮而高大,左眼下的刀疤带出几分久经疆场的霸道与阴狠,瞧着便叫她们心生敬慕。
她的笑容一贯凉薄娇媚,就算是八面小巧的管事,也看不出她现在究竟是如何的表情。
只是……
在她心中,这对舍弃她的父母,乃至还不如南娇娇来的敬爱。
“你们听过‘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色彩’这句诗吗?这是一名巨大的墨客看了我的面貌以后,忘情之下吟咏而出的。姐姐们,在场最鲜艳娇媚的名头,恐怕非我莫属呢。”
殷家两子悄悄对劲。
但是太守府令媛是多么崇高的身份,这个少女理应欢畅都还来不及,又有甚么不满足的呢?
他掂了掂长刀,正要跟殷家兄弟较量,看台上俄然传来一声“且慢”。
管事恭敬地点点头,分开了花圃。
萧弈坐姿慵懒,一手支颐,温声道:“这么打实在无趣,不如我们两边各添一些彩头?”
看台上的洛阳间家贵女们,纷繁望向演武场。
少女公然眼皮子浅,这就迫不及待想认祖归宗了。
寒烟凉倾身,顺手掐下花径旁的一朵牡丹,往鬓角簪去。
两匹骏马奔驰而来,在演武场上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面对疾风暴雨般的守势,沈议绝仍旧横刀立马一动不动。
“……”
“抄袭诗句,不知廉耻!”
就算是金吾卫首级那样的铁血莽汉,也还不是栽倒在这美人的石榴裙下?
管事负动手,直视她的双眼:“你母亲乃是锦官城玉楼春的老板、天枢的上一任执掌者,对不对?”
莫非沈议绝,对阿谁名叫寒烟凉的少女……
南宝衣团扇遮面,小脸赞叹。
或者说――
“拿下沈议绝……”
他的目光落在场中。
他们大声道:“沈将军为何一动不动?莫不是被我们兄弟吓傻了?快看招!”
她素未会面的父亲,见到她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她勾引沈议绝。
老爷说得没错,面前这位美人,才是府上最鲜艳娇媚的阿谁,举手投足间都是天生的魅惑,一个眼神就足以勾走男人的心。
“呸!你长了个窝瓜脸,也美意义自称是最娇媚的女人?”
“大蜜斯?”
管事从别苑地牢里,把寒烟凉带了出来。
“沈将军,我们兄弟在年青一辈里,也算名誉很大了。碰到我们,算你不利!”
这番话包含了太多信息。
正所谓血浓于水,如果他的女儿能勾引到沈议绝,那么他就能获得一个英勇的大将军当半子,对于沈皇后将更加轻而易举。
他带着寒烟凉往演武场走,笑容恭敬了几分:“前几日多有获咎,还请大蜜斯莫要见怪。”
寒烟凉活动了下解开桎梏的腕子,望向捧着香汤胭脂、华丽服饰和珠钗发冠的侍女们,挑眉而笑:“这是做甚么?我一个阶下囚,如何受得起这般礼遇?”
殷太守豪放笑道:“不瞒二位,我府上确切有一名国色天香的女子,我已经叫人去把她带了过来。如果沈将军能打赢两个犬子,她便是将军的了。”
殷太守屈指叩击桌案,慢吞吞打着拍子。
确认他们是否安好。
沈议绝安闲不迫地遁藏了进犯。
殷家的两个儿子,催动坐骑挥动长枪,号令着袭向沈议绝。
萧道衍,约莫已经晓得他擅自扣押沈议潮和阿谁少女的事。
他对管事低语了几句。
殷太守俄然笑了笑。
另一边。
寒烟凉笑容更加娇媚。
萧弈:“如果沈将军赢了,殷太守就为他献出府上最鲜艳娇媚的女人,如何?我们沈将军年过弱冠,还没有娶妻纳妾,殷太守身为东道主,莫非不该尽地主之谊吗?”
沈议绝也正盯着他,那副神情里不但要对弟弟的体贴,仿佛还藏着一些其他的情素。
管事悄悄点头。
论起最鲜艳娇媚的女人,恐怕在场没有谁能比得过寒老板吧?
他这么想着,也跟着笑起来。
寒烟凉也懒得再问,任由侍女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