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感谢。”

许志堂咬了咬牙,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初蔚小声道:“嗯,我陪他去,就在内里守着。”

初蔚捏了捏他的手指:“不怕。”

许志堂听到那些分开的来宾都有些猎奇地探听陪在嘉衍身边的人是谁,神采又沉了两分。

初蔚痛他所痛,筹办和他一起上车。

好半天,许嘉衍才失魂落魄从内里出来,一出来就腿一软,直接栽在了地上,许志堂箭步过来,贺闻远已经把人抱了起来,车上,初蔚给他评脉,昂首对副驾驶的许志堂道:“昨晚他抱着他弟弟淋了雨,赶到我家里的时候,已经抱病了,明天又跪了一天,开车到我那边吧,他需求挂水。”

贺闻远悄悄扣住了她的手:“你也要一起去吗?”

许嘉衍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眼神嫌恶,开口说出来的话让方怡有些吃惊。

待得亲戚们拜别,天气也晚了,还下起雨来,许志堂又一次下了逐客令。

许嘉衍跪在蒲团上,从早上一向跪到早晨,期间初蔚拿了一些吃的给他,他也只是随便吃了两口。

许志堂此次倒是没有对峙,将许嘉衍送到了初蔚那边。

初蔚始终陪着,初蔚陪着,贺闻远便陪着。

初蔚才说过不怕的,这会儿有点打脸,往贺闻远怀里钻了钻,贺闻远握紧她的手:“你啊,非要逞强过来做甚么?”

方怡咬了咬牙:“多好的一个机遇。”

两人便一起陪着许嘉衍去了火化场,外边阴沉森的,门口一条小河,仿佛从四周八方都有划子过来,河上浮着一层雾气,来火化的人都是凌晨三四点钟过来,哭声不断于耳,阴沉又可骇。

“我陪着他就是了。”

看着初蔚给他挂上了水,然后一言不发地分开。

那小孩的尸身被抬着出灵堂的时候,许嘉衍眼泪唰地掉下来,却死力哑忍着,禁止着,身材悄悄地颤抖着。

方怡有些错愕,瞳孔震了震,没敢多说甚么,和许涟一起出了灵堂。

许家大宅内里的车里,方怡微眯着眼:“我还觉得许嘉衍会发作出来的,还觉得他会歇斯底里赶我们出去,亦或是诘责他爸为甚么要让我们过来的。”

方怡这么做,天然是为了刺激许嘉衍,她晓得这小子经不得激,最好是在灵堂上,在来宾面前发作痛骂她才最好,那样志堂定会讨厌他。

许涟神采有些不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来宾散得差未几了,夜里就要送那孩子去火化场火化了。

火化场?大半夜的,他不想让她踏足那种处所。

初蔚看着他,眼神果断:“许叔叔,我应当和你说过,我认了嘉衍做弟弟,现在嘉衍很悲伤难过,我这个做姐姐的想陪在他身边,和他共渡难关,但愿许叔叔能多给他一点关爱,如果许叔叔给不了,也不要剥夺别人给他的爱。”

初蔚讷讷道:“怕那孩子撑不住。”

“不怕吗?”

多好的机遇让他们父子完整反目成仇,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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