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戏文上都是这么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死了就投胎成为胡蝶了,好人死了,就能投胎到富朱紫家,好人死了,下辈子就要做牛做马。”
顾重阳俄然道:“那你在梦里晓得你的结局吗?”
贺润年眼底的等候一下子燃烧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茫:“我畴前也没有梦到过你,可我抱病的这段时候老是梦到你。不但光是梦到你,还梦到了我本身,切当来讲,是梦到了我们,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有话就说吧。”
贺润年见她承诺了,内心非常欢畅,听到最后又感觉惭愧:“那天是我鬼迷心窍,冒昧了你,我正式给你报歉。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胡来了。”
“你有没有做过关于我的梦?”贺润年眼神格外火急。
贺润年看她面色安静,目光疏离中带着几分不喜,又看了看她身边虎视眈眈一脸防备的丫环,内心苦涩,面上就带了几分:“我不是来上香的,我午后出门的时候遇见你的马车,就追到了这里。”
看来她死了以后,贺润年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必然做了很多恶梦,不然不会到这一世还念念不忘。
阿敏则憋着一口气。
她再愤恚,在顾重阳跟人说话的时候,她也是不敢插嘴的。
顾重阳如许想着,一向保持不动的脸上就暴露几分迷惑:“这么冷的天,贺三公子也来上香,二姐姐也来了吗?”
“我确切没法信赖你说的这些,我从未传闻过做梦梦到宿世的。”顾重阳道:“就算是宿世也不对啊,宿世你定然不是你啊,定然是别人啊,乃至有能够是一棵树、一朵花,然后落空了生命才投胎到贺府成为三公子的啊。”
“本来贺三公子是尾随我来的。”顾重阳毫不粉饰内心的讨厌道:“我听闻贺府三公子是熟读圣贤书的谦谦君子,竟然也会做出这类尾随别人窥视女眷的事情来。”
他这谦恭有礼的模样,倒让顾重阳有些利诱了。以她对贺润年的体味,他若真的重生了,毫不会这么有规矩。
贺润年若真的重生了,他必定是要来找她诘责的,这个时候若她回避了,恐怕会让贺润年猜出来。以是,还是留下来,看看他会说甚么再做应对。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实在令人讨厌。
“没有。”顾重阳点头道:“我与三公子也只是见过寥寥数面,实在不知你如何会问出如许毫无逻辑的话来。”
顾重阳悄悄惊心,却又松了一口气。
既然贺润年找上门来了,她也不怕他。再说了,就算贺润年是重生的,也不见得他就晓得她也是重生的。
“好,我说。”
她不悲伤,不痛苦,只想听故事。
没想到贺润年竟然真的晓得了上一世的事情,光荣的是贺润年不是重生,而是做梦。
“不、不,我必然要说,我必然要奉告你,必然要跟你报歉。不然我夜夜都是你在我梦里抽泣的模样,夜夜都是你痛苦的模样,或是吊在横梁上,或是腹中插着一把匕首,或是口吐鲜血……不管哪一个都是冷冷地看着我,奉告我你恨我,你怨我。”
阿敏与阿纳敏捷站到顾重阳面前,目露警戒地看着他。
不管她梦到甚么,她都不筹算奉告贺润年。
顾重阳不由心神一震,她临时之前查嬷嬷端的托盘上就放着白绫、匕首与有毒的汤药。
总之,不管贺润年是如何回事,她不能先让贺润年给看破了。
此言一出,阿敏与阿纳看着他的眼神更加不善,阿纳面色凝重,双手蓄力,只要他一靠近就要将他撂倒。
顾重阳内心顿时悔怨起来,早晓得贺润年会在这里等着她,她就该让知客和尚净寺了。
顾重阳还将来得及做反应,贺润年就吃紧地解释道:“我晓得你不信,可我真的梦到了。在梦里,我没有娶重珠,你也没有与王九郎订婚,你是嫁给了我。梦里的统统都是那么实在,就仿佛是我的宿世,就仿佛是我切身经历过一样。”
贺润年的脸上就立马暴露几分不安闲:“不,我不是用心要窥视你,我是有事情想要问你。你能让你身边的两位丫环先退开吗?”
这话一出,顾重阳内心就有了几分底,看模样贺润年恐怕不是重生,八成是做梦梦到畴前的事情了。
顾重阳俄然很想晓得,她死了以后贺润年如何了,睿哥儿如何样了。
顾重阳俄然觉对劲兴阑珊,都畴昔了,还究查那些做甚么:“既然你没甚么好说的,那就算了吧。”
顾重阳对阿敏阿纳点了点头。
“我……我……”贺润年神采惨白,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阿纳毫不踌躇地就站开几步,阿敏却恶狠狠地看了贺润年几眼,才不情不肯地站到贺润年身后不远处。她不动神采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收在手里,内心悄悄想道,只要那贺润年敢轻举妄动,阿纳畴前面进犯,她就从前面用石头将他的脑袋砸着花。
顾重阳把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你一起随了我来了,我便给你一个机遇,有甚么话你说就是。只但愿你沉着矜持,不要做出那天荒唐之举。”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很熟谙,另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受,他一向不明白是为甚么,直到他做了阿谁梦,才终究找到了答案。本来,是他欠了她了。
既然是做梦,那便能够当作假的了。
“贺三公子,你已经娶妻结婚了,我也已经订婚,我不晓得本身跟你有甚么好说的。”
贺润年脸上暴露苍茫与纠结:“是如许吗?”
她也梦到过,在南京给小石头治病的时候,她有好几晚都梦到儿子睿哥儿。不过她跟睿哥儿就见过那么一次,梦里睿哥儿的脸都是恍惚的。等回了都城以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畴前了。
“没想到我在你梦里竟然死的这么惨。”顾重阳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不过只要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贺润年既然存了心想要见她,她就是躲也一定躲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