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自是要写信,今晚之事非比平常,是要第一时候写手札禀报给张守仁晓得的……下人研墨的时候,秦知府也是微叹口气,这几百两金子的引诱,比起几千银子来但是大的多了。
幸亏秦知府蓦地站起,脸上神采也变了返来,世人放下心来,刚想说些甚么,但见秦知府面色乌青,也不打话,回身就是分开了屋子。[
“明府?”
这几个官儿都是招远或是莱州府的士绅世家,最不济也是发了两三世了,都有举人的身份,提及来是任事也不必惊骇,最多撤职回家做乡绅,处所官一样要敬着他们,家中牛马成群,阡陌成片,怕得谁来?
“这算甚么?”
说话间人便是出去了,一身翠绿夹袄,把脸上衬的更是乌黑,双唇红艳,两眼若点漆,真格是可贵的美人,秦知府心中虽是不满,但一见爱妾的模样,当下火气全消,只呐呐道:“有甚么事我回了内宅再说,这么吵吵嚷嚷的过来做甚么呢。”
“屁,上头刘军门也是睁眼闭眼,朝中大佬虽未办理,但宫中是年年都有份分金子,登莱两府,有几个未曾分润的,他有这本领把两府官员并镇守营将都一锅烩了?”
看到大老爷这般不高兴模样,府中下人都是谨慎翼翼的服侍着,脸上都是不敢带出任何神采来,不过,替老爷心疼那一箱金子的,也是确切大有人在。
“这说的倒是了。”
秦知府坐下以后,叮咛道:“来人,拿笔墨来。”
待他们走后,秦知府这才阴着脸,背动手又转转头来。
当下便是不当回事,只叮咛仆人将金子抬上,世人群情声中,竟是就这么带人走了。
吴经历勃然大怒,方才被怒斥的肝火窜了上来:“我们也是看他是一府上宪,巴巴的抬了金子过来,伸手还不打笑容人,如何是这副德行。”
正在神思不属的风景,外头倒是有人吵喧华闹的过来,秦知府大怒,但细心一听声音,倒是本身最宠嬖的第五房小妾,年方十九,是客岁年底方才讨进府来,平时爱若珍宝,只是宠极生娇,迩来颇多事非,也是叫他很感头疼……
目睹知府俄然抽了羊角疯普通,几个莱州府官员都是嘴角带暴露笑容。这个秦大府,平时看着威风朴直,一副凛然不成犯的模样,官声也是越来越好,但是还是黑眸子见不得赤黄的金子,一见之下就出了丑了。
当下独一的担忧,便是怕秦知府真的犯了痰症,那事情就大条了。
“让开!”
李通判也是非常悔怨,当下只摆动手道:“此人油盐不进,真是倒霉绝望,也罢,我们把金子搬归去,分了便是。”
“府台大人?”
“比来也是谨慎点好,我总觉着风声不对……”
“老杨你啥都好,就是事事谨慎,本日此行就是你力主前来,看看,丢脸了不是。”
“五夫人,老爷要写信……”
“就怕他找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