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的嘴边当即闪现一个阴测测的笑容:“不错!”
“此事,倒也不乏是一件功德。”只听于嬷嬷又说道,“依我看,大人对珍珠那小蹄子的看重,多数是为了珍珠的肚子。”
“回夫人,孙嬷嬷出事了,柳枝是来乞假的。”珊瑚答道。
他就叫她再高兴一点。
此时,燕王府中。
“既如此,老奴便不打搅夫人歇息了。”于嬷嬷是个聪明的人,见冯氏不爱听,便不言语了,回身辞职。
才退出一半,蓦地珊瑚又出去了,这回是带着柳枝出去的,只见柳枝哭哭啼啼的,看着脸上不大好。
原觉得凭着这些年她的威势,府里没有人敢捋虎须的。珍珠的事,的确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冯氏的脸上。
“他们是周祭酒家的主子。”柳枝抹泪说道,“我爹娘本来想找他们报仇的,怕给府里肇事,故此一向按着没动。”
“夫人受委曲了。”于嬷嬷说道,“但是此事却不宜奉告太师大人。”
冯氏听了,却没往内心去,只对付道:“我晓得了。”
“甚么事?”冯氏问道。
冯氏细心一想,江子兴分开时,谨慎翼翼扶着珍珠的模样,不由得感慨:“到底是嬷嬷懂很多。”
说到这里,不由又摸了摸肚子。想起阿谁夜晚,陶氏被江子兴打了一巴掌,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对她说的一句话:“你做的孽,迟早会报应到你的子嗣身上!”
柳枝哭着道:“我外婆这几日能下床了,便偶尔出个门。昨日跟隔壁的奶奶上街买菜,不知如何跟一个女人吵起来了,然后争论起来。那女人中间跟着一个男人,隔壁的奶奶说,外婆见了阿谁男人,就跟疯了一样,如何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起来,最后我外婆的脑袋磕到地上,立时就咽了气。”
“何曾是我们逼他?”冯氏有些不悦,昂首冷哼一声:“他本身若不想,谁能逼他不成?”
“大人已是这般年纪,却还没个嫡子,连庶子也没有,内心如何能痛快?依老奴看,大人一定多么正视珍珠,不过是昨夜东风一度,很怕珠胎暗结,才留了珍珠。”于嬷嬷说道。
冯氏沉下脸:“可晓得是甚么人?”竟敢打死江府的主子,好大的胆量!
固然因为孙嬷嬷坦白之事,冯氏心中不满,但是打狗还看仆人呢,孙嬷嬷被打死事小,她丢脸事大!
冯氏皱了皱眉,接过帖子瞥了一眼,顺手扔给她:“给阿谁丫头带畴昔!”等珊瑚回声而去,才嘲笑一声:“且由她蹦跶几日!”
冯氏一愣。
周祭酒?戋戋四品小官罢了。冯氏记得,昨日江予彤生辰宴,还邀了周祭酒家的女人来做客。只不过,传闻最后周女人倒是拉着江絮聊得欢。
~\(≧▽≦)/~啦啦啦,是不是好大一个坑?
絮儿,他的小絮儿。宿世瞥见那老婆子死的时候,高兴极了。
“夫人,外头来了个嬷嬷,说是傅御史府中的,带来了傅蜜斯的帖子,想请大蜜斯畴昔玩。”这时,珊瑚从内里走出去。
“那姓孙的婆子可死了?”一个冷硬的声音道。
“夫人,如果珍珠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个小子,倒无妨留他一命,记在夫人的名下,由夫人教养长大。百年后,也有人养老送终。”看着冯氏长大,对冯氏的脾气十二分体味的于嬷嬷,打量了冯氏一眼,劝道。
“叫你爹娘看着办吧。”冯氏微微扬首,“出了事,有夫人呢。”
“当年我们能够操纵权势,逼他将陶氏降为妾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青菱和振哥儿弄没,现在却——”于嬷嬷又说道。
见冯氏一脸不忿,便一一阐发开来。
“夫人需晓得,大人已非当年阿谁除了功名以外,身无长物的毛头小子了。他官居户部尚书,得皇上信赖,弟子同袍也大多居于要职。”于嬷嬷用手帕掩开口,微咳了一阵子,才持续说道;“再搬出太师大人,一定能压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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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他一百两,奉告他,有人给他撑腰。”一只骨节清楚的手,握着上等青瓷茶杯,充满薄茧的手指,渐渐摩挲着杯口。
于嬷嬷听罢,眼神有些深沉:“以是,陶氏和青菱,一定不是有他‘情愿’的成分在内里。而现在,他‘不肯意’了,珍珠那小蹄子,我们是动不了了。”
冯氏见到于嬷嬷,内心的委曲顿时压也压不下,屏退了下人,将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嬷嬷说,江子兴是不是欺人太过?我是不是该奉告父亲?”
至于孩子……冯氏嘲笑,江子兴凭着她父亲冯太师的权势,才一步步爬到这个位子,就算要子承父业,也必须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咔嚓!”陶氏拿起一个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小瞧她了!”
于嬷嬷是跟从冯氏嫁过来的另一个嬷嬷,是冯氏亲信中的亲信。只不过这些年身材不好,等闲不到前边服侍。
听到孙嬷嬷死了,冯氏的太阳穴突突跳了起来,才打收回去多久,如何就死了?拧眉喝道:“如何回事?都城脚下,还能平白无端打死人?”
“既然大人说了,夫人无妨就先忍下,瞧瞧那位的肚子里能爬出个甚么来?”于嬷嬷说道,“连陶氏都能赶走,戋戋一个珍珠……”
戋戋一个贱婢,竟然敢打她的脸?生下孽种后,再发落她!
冯氏愣了一下:“孙嬷嬷如何了?”
这些年,她的肚子一向不争气,只爬出来一个江予彤,便再没了消息。每到这时候,她便会想起陶氏的谩骂。再想到江絮,眼中的恨意几近要夺目而出。
何况,亲信嬷嬷被人打死,她不出头,今后谁还为她办事?
“我爹娘查出来了,阿谁男人叫李玉荣,女人姓乔,住在西门大街外的一条巷子里。”柳枝咬牙恨声说道,“他们打死了我外婆,请夫人做主!”
“老奴给夫人存候。”于嬷嬷是个生得肥大的老妇人,一头花发,看起来比孙嬷嬷年长很多。
柳枝当即感激地叩首:“多谢夫人。”又告了假,回家帮手办孙嬷嬷的丧事去了。
“我外婆被人打死了。”柳枝跪下就哭起来,“求夫人给我外婆做主啊!”
冯氏眯了眯眼:“他们有甚么背景?”
下人回道:“是。那李玉荣是个恶棍,出抄本就狠辣,主子又给了他一百两银子,更是未曾手软。”
冯氏抓紧了袖子,一脸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