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远一怔,哄她道:“不准使小性子。”
陆清婉也晓得父亲这是用心警告李姨娘,他才是一家之主,统统人都得捧着他……
陈姨娘也带陆钰凝回到小院关起门说话。
不是用心装荏弱想挤走李姨娘吗?那她干脆就此把话封死,抬了陈姨娘。陈姨娘母女谨小慎微,就算不公允她,也不会随便地找费事。
陈姨娘一怔,她和女儿在旁围观不作声,如何话题会引到她身上?
翠巧在旁教唆隧道:“李姨娘固然美意,可也要想想大女人的身子扛不扛得住,刚才都晓得去请大夫了,还要大女人主掌中馈?这心也真够狠的。”
陆清婉搅和了一通,也不想持续逗留,以“药熬好了”为借口,撇下世人便回了院儿。
陈姨娘半晌没作声,看了看陆钰凝期盼的小眼神,她才鼓起勇气认下来,“倘若老爷信得过,婢妾情愿试一试。只是怕教不好三女人,大女人和两位姨娘也要适本地帮衬帮衬。”
细心想想,陈姨娘跟他已有二十年,做事不出彩却也极少出不对,并且跟他最久、豪情最深。可惜陈姨娘年纪大了,陆靖远已经好久没有去过她房里了。
李姨娘恨恨道:“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最后一个字,拖得又长又凶险。好似陆清婉敢点一下头,这层虚假的父女干系也完整地保不住。
陆靖远怎能听不出翠巧在说李姨娘霸道?不然也不会闹出明天的事。
陆钰凝很敬慕陆清婉,如果她赶上那些恶苦衷,恐怕早投井吊死,底子没有勇气活。
翠巧气得牙根痒痒,李姨娘却无所谓,只要不是翠巧当家,她就乐得欢畅。
李姨娘也感觉氛围不对劲儿,有些遗憾却没再开口。
李姨娘被陆靖远怼得一肚子委曲,不知如何说。
“你也越来越猖獗,在我面前都这般说话,背后还不翻上了天?这内宅之事你罢休吧,好好照看楠哥儿,教坏了他,我饶不了你。”
李姨娘说完以后就冷场,陆靖远嘲笑一声,看向了陆清婉,“李姨娘都为你开口了,你是不是就把中馈之事接下来啊?”
翠巧当即娇滴滴道:“老爷……您看李姨娘凶的,婢妾今后可不敢再管中馈了,这动不动就吵翻了天,怪吓人的。”
陈姨娘是陆靖远姐姐的贴身丫环,当时他刚入凤都城,人生地不熟,他大姐来看望时,便把丫环留下服侍他。一来二去,陈姨娘就给陆靖远做了通房,陆靖远娶前夫人入门后,前夫人才给开脸提了做姨娘。
陆清婉当即把事儿推归去,“方才说了我院子里还熬着药,这个小身板儿可管不了家中事,还是劳累姨娘们多操心。”
翠巧委曲巴巴,还用帕子抹了抹眼:“婢妾哪敢跟老爷使性子,之前随夫人筹划中馈之事,婢妾连学带问,能给夫人帮上点忙。现在李姨娘能者多劳,大事小情底子不消婢妾插手,婢妾只能在中间干瞪眼,羞得快钻地缝儿去了。”
“大姐这一手玩得真标致,您没瞥见巧姨娘那张脸,气得都泛绿了。”
陆清婉实在受不了翠巧故作荏弱的下作手腕。
陆靖远也没想到陆清婉会提起陈姨娘。
陈姨娘却忧心忡忡,有些看不懂,“她的确太故意机了,不但让你戴德戴德,还让我谢毫不了。只是她想要的,不知我们娘俩儿给不给得起了……”
“清婉有这发起,的确思虑全面,陈姨娘你可情愿?”陆靖远的语气很客气,明显也是承认此事的。
“巧姨娘才气不敷,李姨娘要照顾楠哥儿,依我看陈姨娘现在也不忙,无妨陈姨娘出来管一管。也恰好教教钰凝mm,将来出嫁了不懂如何执掌中馈,会被外人笑话陆家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