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浅显的船舫上。
顾云若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如东风般和顺的曲调,有着江南女子独占的温婉之声,在沁心湖上悠悠回转,久久不散。
“好!”喧闹的沁心湖上,率先响起吴学士的声音。
叶承影松开掩在袖摆内紧握着的拳头,逐步染色的眸色也悠悠转平,只是那削薄的唇瓣还是紧抿着。
而本该是剑拔弩张的一幕就这般化作了笑容逐开的一面,而站在另一艘船舫上的蓝絮则是微微垂着眸子,似有惭愧地低着头,眼底倒是闪动着狠戾的目光。
“诸位。”就在叶承影内心燥火燃起时,如三月东风般和顺的声音再度传来,一下子燃烧了叶承影的肝火。
有了吴学士的发声,那些本就惭愧的才子们也有了门路可下,便连声说是,满口的佩服之意。
是了,饱读圣贤之书,其底子就不是为了名利之争,可在这潮流暗涌的实际中,却垂垂失了本心,连这本该是一段嘉话的雨花节也被玷辱了纯真,真当是愧对圣贤,愧对发蒙之师。
此番雨花节的词赋赛,她本就奉着主子之意,要夺下这头筹,更好地在云城安身,为主子的大战略划,谁知半路出了个程咬金。
“蓝絮办事不力,请主子惩罚。”女子翻开首上的兜帽,暴露那张妖媚的面庞,本傲岸的神情早已染上慌乱之意。
明显没有任何的指责,只是一味的谦逊,却叫那群自大的才子们惭愧得低下了头,蓦地间幡然觉悟。
“主子。”一名披着乌黑披风的窈窕之影,入了船舫内,双膝跪在了男人的面前。
云城雨花节一年一次的词赋赛就此结束,第一次拔得头筹的女子却未露面,便也没有了那些恭贺和拉拢的后续,天然也不会有以后的飞黄腾达之说。
若不是那该死的顾影,她底子就不会输!
熟谙的声音,仿佛烙印在心底,没法撤除。
吴学士那尽是精光的目光中染上热血沸腾的佩服,“顾女人幼年轻简便有此观点,实乃我辈之表率,吴某也深佩服,就如女人所说,读圣贤之书,比词赋之赛,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女人既不肯露面,吴某亦不勉强,也望诸位看在吴某的面子上不做难堪。”
豪华的卧榻上,模糊可见一名华服男人慵懒地倚靠着,日头渐落的光辉带着红黄色的光芒,照在那苗条的身子上,仿佛渡上了层光辉,却也是以看不清面庞。
男人眼皮不抬,也不吭声,却让这本就惊骇的女子堕入了惊骇当中。
沁心湖上,垂垂散掉的船舫上,也独一几艘船舫仍旧逗留着,似是游船抚玩着沁心湖的美景,仿佛星斗般散落在夜幕中普通,零零散散。
“顾影虽为一介女子,却也佩服古今圣贤者不为名利只为圣贤书之态,现在顾影有幸拔得头筹,想来也是诸位才子谦让所得,何况从古至今,不乏贤才之辈,顾影不敢妄图与其比拟,更不敢在有点虚荣下便飘但是立,不然难道妄读圣贤之书。由此,顾影还望诸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