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隐破口骂道:“好你个魔头,竟然敢拿话头诱我,到底何事快快说个清楚。如若不然,定叫你都雅!莫说你这点道行不放在我眼里,便是你赤身锻练成了蚩尤三盘经,也非我血神经之敌。再不利落回话,拼着受点内伤,我也能将元神分出少半,飞遁而出。闯弛禁制,叫你晓得血神经的短长!”
沙神孺子笑道:“师妹无需担忧,郑道友岂是愚顽之人,局势地点,相互不得分歧气连枝,方有一线朝气,缔盟势在必行!”
好个鸠盘婆,到底是魔教稀有妙手,涓滴不惧血神邪法,将右手中指咬破,略挤出一丝精血,往一个骷髅口中递去。那骷髅忽地咬住中指,顷刻间须眉贲张,恍若天魔,嗖地一声,自鸠盘婆胳膊上飞起,化为栲栳大小,瞅准血影地点,张口便咬。
三人达成各自情意,天然又是相互恭维一番。当即商定再见之期,郑隐安闲洞中疗伤,静候动静。鸠盘婆离了西昆仑星宿海,再往四周寻访魔教、傍门中的故交旧友,沙神孺子回山,筹办再开红莲嘉会,纠集人手。
沙神孺子又道:“郑道友这神功,公然罕见对抗,可还需吞噬有功行的修道人的精血、神魂。现在恰是千三杀劫之际,诸多血食,任凭鱼肉。道友如果能登高一呼,魔教中人怎能不群起呼应?到时威福显赫,便是没有大兴魔教,与玄门一争是非的诡计,也不失为一方霸主,令群雄敬佩!”
鸠盘婆承诺一声,这便将头发散开,口中吼怒一声,双手乱挥,朵朵红绿阴火,飞扑黑风窝洞口,遇着禁制,嘭地一声,激起阵阵火光,轰隆炸开,震耳欲聋。洞内血神子郑隐收了魔教功法,将旧年所习太清玄门心法祭起,一片清光,护住周身高低,便是洞内其他徒众也受了庇护,雷火袭来,免受池鱼之殃。
郑隐桀桀怪笑,也借势罢手,停了功法,血腥之气散去,暴露真容,拱手笑道:“沙神道友果是妙人,甚合我的脾气。先前与鸠盘婆道友不过游戏罢了,多年不斗法,止不住技痒罢了!我与魔教渊源甚深,所炼血神经又是魔教第一秘法,此番炼成出山,已是不坏之身,恰是大逞情意之时,如何会同室操戈呢?”
我只是念在你与红花公主一丝情分尚在,并未全数淡忘,又受老魔主重托,万里而来,便叫你晓得了吧!”
鸠盘婆乃感喟道:“道友之言或有事理,既然如此,便不再多事了,天然由得道友洞内居住。只不过不幸红花公主一片痴心,悉数化为流水,令人感慨。公然这世上男人多是负心无情的!”说罢回身欲去。
郑隐思虑半晌道:“我若轻易洞中,或能避开杀劫,但是心中难安。也罢,当年孤负红花一片等闲,导致她香消玉殒。现在若能真的助她还魂重生,冒着杀劫的险难,又算得了甚么呢?这便请你与我里外合力,将禁制破去,容我脱困,再作计算!”
鸠盘婆顺势而下道:“道友也莫大话唬我。血神经虽是魔教第一功法,蚩尤三盘经不是敌手。不过我没有长眉真人禁制的束缚,你又是多年元气重伤在水火禁制之下,两下相抵。你能稳稳胜了我去吗?
鸠盘婆冷冷道:“郑道友在洞内独善其身罢了。何必多此一问呢?”
除了邓八姑襄助心如师太,度化玉清大师,在小南极光亮境清修外,其他五台弟子,均在东海紫云宫与庐山妙泉洞暂歇。
鸠盘婆这才娓娓道来:“当年道友为长眉拿住,困于此地,倒还能免除一死。不过红花公主收天魔反噬,落空了神魂。香消玉殒。幸亏老魔主神功通玄,用教内无上延命秘法,将她一缕亡魂用命灯拘住。今后如有大能者。下探九幽,寻回为天魔所噬的灵魂,点化肉身,天然还可还魂复活。
洞内那沙哑刺耳的怪声沉默半晌道:“好你个魔教妖人,我虽昔年受红花公主劝说,投身魔教,犯下无边罪业,但到底师出峨眉,习的是太清无上正道妙法,与你们这帮妖人如何能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呢?何况我虽被禁在洞内,莫要觉得我不知现在的情势,千三杀劫已起,群仙劫数临头,我虽封闭在禁制中,反倒因祸得福,免了很多烦忧!”
再说五台派这里,自从掌教真人赵坤元传下教旨,命连万妙仙姑许飞娘、女殃神邓八姑在内,统统长老、弟子均不得回转望海峰,自去出世历劫。诸人得了严命,虽听闻佛门、峨眉联手围攻望海峰,也只得望而兴叹,不敢冒昧。幸亏不久便由极乐真人传来动静,佛门、峨眉均是铩羽而归,元气大伤,望海峰成了禁地。
那血影被金刀绞为寸断,却随分随合,不见毁伤,唯独对那独门阴火,好似有些顾忌,常常不正面对抗,绕行闪避。两下胶葛半晌,鸠盘婆咬牙切齿,将心一横,扯碎上身半幅袍袖,暴露左臂上一排指头大小的死人头颅,都是白发红眼,獠牙森列,恰是祭练多年的九子母天魔化身。
说罢只听一声大笑,虚空中闪出一人,恰是沙神孺子、红莲老魔。
那血影吞食了白发骷髅中的精血,垂垂由虚化实,现出一个淡淡人影,恰是郑隐昔年的旧貌,这才背手含笑道:“好个赤身教,道友将蚩尤三盘经修到这个火候也是不易了,今后得空再行请教,先谢过道友赠我精血的情意了。”
鸠盘婆心中暗恼,但又不好发作,只得装着胡涂用心说道:“师兄来得恰好,现在郑道友不肯与我等联手缔盟,应当如何措置,还请明示!”
如果平常时节,九幽鬼府之地,哪能等闲出入。不过这杀劫当中,隔断六合来往。幽冥之地,反开了很多通道。可惜老魔主已无更多余力,只能留意于你。虽机遇只是万一,然也不是没有涓滴但愿!你虽困在禁制当中,以我魔教阴火,不难破去。”
鸠盘婆借着这个空档,也早将独门阴火安插下去,团团将血影困在此中,蓄势待发。
鸠盘婆收了阴火、金刀,正要开口相询,忽地一股极难闻的血腥气扑鼻而至,洞内一条赤红血影电驰而来,往本身面前罩去。慌得鸠盘婆将阴火、金刀二次收回,大声喝道:“郑道友爱不痴顽、这般翻脸无情,想要两败俱伤吗?”
血神子郑隐怒道:“这老魔倒是安闲了,当年他千方百计阻扰于我,厥后虽传我血神真经,也一定安的是甚么美意。现在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多数拜他所赐,相互早已恩断义绝,那要你多此一举?”
本来这沙神老魔,虽让鸠盘婆来游说郑隐,暗中却尾随在后,见机行事。魔教之民气机诡谲难测,乐得见血神子与鸠盘婆死力相搏,那里管甚么交谊。不过既然被郑隐看破行藏,沙神孺子也不再埋没,现身叙话。
鸠盘婆还是不敢等闲撤去阴火魔阵,喝道:“郑道友翻脸无情,如何能教我放心!干脆本日便分个高低,免得今后多事!”
那洞口禁制毕竟光阴已久,又受郑隐多年侵袭剥蚀,垂垂雷火电光暗淡下去,鸠盘婆更加冒死,扬手收回四十九柄血焰金刀,缓缓侵入洞口,又好一会,只听噼啪一声脆响,禁制化为一缕青烟,消逝无踪。
那血影也是怡然不惧,迎着白发骷髅透体而过,那骷髅的色彩便暗淡了几分。血影复又回身而来,如此几次四五次,那骷髅便已毛发皆化,尺寸缩小,跌落在地,还是是先前指头大小的头颅。
鸠盘婆拱手笑道:“郑道友既然安然在禁制中度日,鄙人便不扰人清梦了。不过当年我受铁城山老魔主之托,命我便宜之时要为你助一臂之力,以全昔日情分。红花公主与道友数世情债,若能作个了断,老魔主去了这个心中顾虑,自能得道长生,永享清闲了!”
郑隐呵呵一乐:“我当年与长眉一道拜师学艺,自夸根骨不在其下,可惜机遇遇合,失了天机眷顾,只得改投师门。不过心中这口怨气万难消去,天然要借着杀劫的转机,创下一番功业!”
郑隐忙开口拦住道:“你且将话申明,到底何意?”
郑隐嘲笑道:“若只是你,我那里放在心上,不过你另有帮手暗中窥视,想要渔翁得利,我天然不会鲁莽了!”
鸠盘婆这才凝神行法,收了护身阴火,连着那失了精血的白发骷髅,也谨慎收在宝贝囊中。
秦紫玲、周轻云等女弟子均在紫云宫,宝相夫人与陆蓉波均已内功美满,只欠燃烧候、少些外功,躲在闭关清修,一众大小事件均有紫玲、轻云措置,不问外事。
秦寒萼最是耐不住孤单的人,紫云宫虽有无边美景,那里困得住她的心性?这一日心血来潮,拉上余英男、申若兰二女,来见紫玲、轻云。相互见过,寒萼笑道:“姐姐在宫中好不平稳舒畅,却不是健忘了一桩紧急的事情吗?”(未完待续)
郑隐忙道:“公然事关红花贤妹,你快快说与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