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九回 弃肉身圣姑合道(九)

不一刻幻波池外梵音朗朗,禅唱不断,一个老年女尼之声清喝一声佛号,开口道:“伽因师弟,别来无恙否?”

圣姑聊聊数语,如醍醐灌顶,紫玲诸女顿时警省,悄悄忸捏,更加愤恨佛门这般勾惹民气的行动。

许飞娘笑道:“傻丫头,那老怪也是得道千年的不死之身,一身邪法端的了得,为人有非常谨慎,一见来头不对,便作了缩头乌龟。你听他言语之声好似近在面前,实则吃了圣姑轰隆子的暗亏,早已飞遁千里以外了!”

芬陀老尼见状犹不断念,默念密咒,双手连施法印,大喝一声,抬手便是一道金光巨幕,兜头朝圣姑落下,喊叫道:“孽障莫要自误,速速醒来!”

圣姑伽因低眉垂眼,还是冷静无言。

许飞娘心中忽起警悟,暗中默算,方才了悟,笑道:“全凭圣姑前辈指派,长辈等一旁等待便是!”

她这叫唤,乃是用了佛门禅唱的神通,最是勾惹民气,自许飞娘、余峦而下,五台诸人听了,都有些把持不住,心生神驰佛门之意,恨不得便可便投身佛门,剃度削发。

回身往外而去,不一刻,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入。抢先一个老尼,样貌清癯,恰是川边倚天崖龙象庵神尼芬陀,身后半步也是一其中年女尼,峨眉的餐霞大师,最末一个也是女子,身材极其矮小,不过似七八岁女童的身量,看其行动倒是非常老练,一双星眼,威光鲜露。

圣姑这才措置洞中诸事,先对芬陀老尼道:“昔年绝尊者坐禅的金刚灵石、莲花玉墩与娑罗蒲团为我所得,此中灵石、蒲团乃绝尊者西方二十三般法物之最。这些佛门圣物,自当偿还,还请代为保藏,如何措置,全凭老神尼做主!”

圣姑凝神不语,未接过这个话头。许飞娘插话道:“圣姑前辈佛道双修,早悟天机,飞升紫府金阙,也是易如反掌,何去何从,天然早有安排!”

圣姑点头请安:“先行谢过掌教真人美意,不过还需稍待半晌,另有几位旧友要一一分辩!”

许飞娘等孔殷间没法施救济手,眼睁睁看着。

余峦笑道:“些许小事,理所该当!”

又张望易静一眼,看出她宿世便是本身老友白幽女,心中悄悄感喟。

又对餐霞大师道:“昔年与道友也有来往,现在各自修行,特奉上幻波池古神仙所藏一颗定神宝珠,觉得记念,万勿嫌弃!”

圣姑望向李英琼,点头浅笑,转而对许飞娘、余峦等人道:“我现在人劫已过、三灾俱满,该当霞举飞升。不过另有些人间俗事未了,千三杀劫又起,真是叫人唏嘘!”

许飞娘见状,自袖中取出一片玉简,双手递与圣姑道:“非是叫前辈难堪,我五台掌教真人有书柬在此,请前辈一观,我等便不再多言,不敢迟误圣姑前辈成绩!”

李英琼宿世乃是圣姑老友,现在转世来归,虽未曾完整晓悟玄机,但对好友关爱之心,涓滴未减,听罢圣姑之言,最是恼火,孔殷道:“那老怪这般胆小妄为,不知死活,何不趁现在诸位师长均在,赶出洞外,叫他有来无回?”

圣姑伽因不悦道:“老神尼莫要步步紧逼,将你我一点香火之情丧失殆尽!幻波池中所藏诸般宝贝、丹药,现在对我毫无用处。白幽女mm乃是我累世好友,宿世又因我之故,遭劫兵解,我自有奉送,了偿旧谊!便是峨眉、佛门几处故交,也有薄礼相赠,以表情意!”

诸人见圣姑合目闭眼,不敢打搅,好一刻方才回转,面带笑意,对许飞娘请安道:“有劳许仙姑代为传简,令我初闻大道,密意厚谊,今后自当还报!”

芬陀还不甘心,欲要再作挣扎,将圣姑挽回。

说罢,将右手一举,食指轻弹,变幻一股清光,如龙卷旋涡普通,眨眼间,便将金光裹定吸住,刹时化为无有,不起一丝波澜。

圣姑面色淡淡,转而对余峦道:“现在我幻波池只我一个孤家寡人了,但是礼不成缺,mm不是外人,且滋扰你替我往外迎上一迎!”

圣姑伽因微微点头感喟,开口道:“老神尼,这是何必来哉?释家也是讲究缘法的,怎能强求?我聆听三清大道,略微了悟玄机,昔年所为,多有古怪之举。参详佛法,不过是本着‘他山之石能够攻玉’的事理,觉得印证。莫再多言了!”

芬陀见状忙道:“师弟精研佛理多年,还看不破这段因果吗?你本是我佛门中人,有莫大的佛缘,美满期近,莫为外道滋扰,邪念一起,千年修行又将尽丧啊!”

圣姑伽因,缓缓昂首,望向诸人,轻叹道:“我本一心求道,离开循环苦海,这千年来高低求索,苦心寻觅,可还是胡涂浑沌,还是是个胡涂人!我也晓得你们两家的来意,不过事涉佛道之争,我何德何能,敢置身此中?只可惜,欲求一个安闲亦不成得,叫人唏嘘!”

圣姑伽因哂笑道:“轩辕老怪昔年为我所败,心中一向怨念甚深。往昔我活着之日,无可如何,只能背后暗施狡计,后又遣毒手小妖,与我那不成器的逆徒勾搭为奸,想要坏我道行。今次若非五台派诸位道友拔刀互助,我虽也可保无虞,却也难毫发无损,且被那老怪折了面皮!若不给他点色彩看看,这帮邪魔外道,怕是记吃不记打,忘了我昔年的名头!”

易静此来,已然受芬陀老尼开示,晓悟宿世,昔年与圣姑订交各种旧事,历历在目,仗着两家交谊,上前见礼,劝说道:“伽因姐姐,你我同道至好,昔年负气,两下相隔,以贻滔天之悔。现在我转世重修,拜在大鼓浪山摩耳崖千尸洞一真上人门下,不日剃度,修习佛法。你可切莫自悟,受人勾引,再受磨难啊!”

芬陀轻颂佛号赞叹道:“伽因师弟佛法透辟,还看不破这具臭皮郛吗?现在功行美满,恰是飞升极乐,涅槃美满,得大安闲的良机!”

紫玲、寒萼等因为前次在东海玄龟岛与人偶尔起了纷争,均识得来人,恰是女神婴易静。厥后易周推算天数,算出大劫危急重重,便施法将一座偌大的玄龟岛沉到海眼当中,封闭全岛,以避杀劫,并传下严令,不准岛上诸人外出,不然打死莫论。寒萼晓得这些根底,想要开口喝破,借势调侃她几句,不过诸位前辈师长均在列,不敢猖獗,只是看着易静嘲笑。

这贤人亲传的道法是多么的了得,如海如渊、浩然澎湃,便是圣姑伽因修行佛门禅功多年,也难以抵挡这一窥玄机的求道决计,略一浏览,便已佩服,悄悄感喟本身多年修行,却走了太多的傍门,差点误入歧途,背叛大道。

本来赵坤元在五台望海峰上,关照封神倒台,不好擅离,只是依着大衍天数之无上秘法,算出幻波池干系到五台与、峨眉、佛门气运消长,不管如何,这处洞天福地,不能落在峨眉与佛门手中,乃安排许飞娘亲身往幻波池而去,将传自上清贤人的十二部洞玄真经取出一篇,命她转交圣姑。

圣姑伽因微一点首,那玉简化为一道清光,直贯圣姑元婴百会穴,一闪而没。外人看去没甚么特别之处,圣姑现在紫府中倒是风云交汇,震惊不已。

芬陀先前发挥佛门度化密法,乃是先前来时与白眉、优昙商讨之策,又是会合三人之力,自发得当世难有人敌,哪知圣姑举手之间便能化去,晓得相互功行高低立判,本日之事难以如愿,只得干休。

不等餐霞答话,转而望向易静,沉默半晌,乃道:“mm你却叫我如何说呢?”(未完待续。)

圣姑元婴浅笑道:“佛门禅功也是非常了得的,只可惜如何能管束我?”

许飞娘淡然默笑:“圣姑前辈本是出身玄门,昔年参详佛法,也是修道者常有的路数,如何便成了佛门弟子?何况自老子化胡,往西天传法,才有了佛教传播,究其根由,佛道也算是一家。圣姑前辈是要师法佛祖,涅槃寂灭,还是要霞举飞升,成绩金仙位业,全在一念之间,与外人何干?”

芬陀老尼微微一皱眉,也不辩驳,自有残霞大师驳斥道:“圣姑师叔乃是禅门有道神尼,昔日便是受了白眉神僧点化,往身毒国寻求成道机遇,得了枯木禅经,方坐了死关,才有了本日的佛果。你五台便是三清玄门,如何插手我佛教家事?”

诸人也不知她二人打的甚么哑谜,唯独余峦略微晓得些出处,便也不再多言,站在圣姑一旁,与诸人垂手而立。

万妙仙姑许飞娘顿首道:“圣姑莫要烦忧,长辈恰是奉了掌教真人均命,为了此事而来!”

说话之间,圣姑元婴周身大放光亮,祥光瑞彩,五色清楚。转刹时换了一身道装,头戴鱼梁冠,身批丹鹤氅,腰间却系了一条五色丝绦,无风主动,随便超脱,煞是都雅。

芬陀见状急道:“伽因师弟,莫要受外道勾引,还不速速醒转,往西天极乐天下长伴我佛?”

圣姑见着芬陀诸人,顿首见礼道:“本来是芬陀师兄与餐霞大师来访,现在我肉身已毁,不能远迎,还望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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