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这大半年来都是服从赵坤元指导运营,竟然算无遗策、无不灵验,天然对其言

铁蓑道人这一番话半真半假,他也是受了峨眉暗中教唆,要把赵坤元引到五台四周,布下圈套,将五台派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网打尽。

白谷逸微微叹道:“赵道友,我知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前者在元江也见地了你的通天手腕,只是有我三人在此,困你个三年五载的,想来也非不能。不过我也只是望道友勿要插手凡世纷争,免得自讨苦吃。道友莫非不知那朱明气数已尽,义兵首级乃是天煞下凡,代天完了杀劫,你我清修之士,本该紧闭洞府、默诵黄庭,何必趟这浑水?”

比及天气微明,天雄军已然饱餐战饭,清算齐备,派出标兵探马前面开路,前面一排排炮手弩兵,各仗兵刃,缓缓而行。车厢峡两壁高绝峻峭,猿猱难攀,中间最窄处仅能一人单身而行,最宽处不过十数丈。陕北民军数万残部堆积于此,正面对敌,本已非官军之敌,峡谷另一头又有五省总督军务的陈奇瑜八万雄师堵截,可谓插翅难飞,穷途末路。

崖壁上赵坤元救之不急,只得仓猝飞落,得空顾及穆函伤势,直往那两人望去。

卢象升忙躬身应诺,还要请赵坤元再指导些军秘密务,起家看去,帐内已无旁人。也风俗了赵坤元这般时隐时现,未几做计算,只叮咛亲随,将得力部将一一唤来,安排明日行军布战的打算。

车厢峡口涧谷长,

话说昔年明末之时,忽遇天旱,官府索逼租税又苛,终究激起陕北民变,一时候竟然成了气候,搅乱陕鄂川晋数省。幸亏官军还算效力,又有很多良将能臣帮手,竟然在陕南安康四周的车厢峡,将数万民军团团围困,一时候插翅难飞。眼看就要化为齑粉。多亏内里有一读书人,叫做顾君恩的,献计诈降,用金珠宝贝贿赂总督五省军务的陈奇瑜。闯王李自成借机冲出重围,逃脱生天。

听计从,忙承诺道:“真人但请宽解,只待天明,我便整武备马,将谷中寇贼一网打尽。”

赵坤元一见道:“这却不是,凶恶远不如之,乃是左道中人练的尸瘴,倒也凡体肉胎难捱这毒瘴。你且下去,将那施法之人制住,莫叫他以邪法害人!”

赵坤元不由怒道:“好生好笑,明显是民军中有妖人施法,我这筒子乃是奉我之命,将邪法破去,免得害人。你等不但脱手禁止,还倒打一耙,看来朱矮子你前番元江所伤已然大好,故态复萌,还似之前那般惫赖。”

赵坤元不肯卢象升心胸不安,乃笑道:“修行岂是坦途,但求心安便是全真。自来祸福相因,即便是劫数报应,也说不定便是贫道的机遇呢!你勿要多虑,尽力备战,谨慎困兽之斗。”

天雄军标兵甫一发明民军地点,回报卢象升,乃命炮手筹办安妥,一声令下,顿时炮火齐发,劲弩飞射,将敌手打个措手不及,纷繁往谷内深处拥堵而去。幸亏俱是积年悍卒,退得也还不算慌乱。

这一日又是半夜之时,卢象升还是在中军帐中秉烛夜读,忽而面前清光一闪,五台掌教真人赵坤元乃至帐中。象升忙离了书案,上前参拜。

铁蓑道人前者五台开府也曾亲往道贺,说来与赵坤元也是有了一面之交,天然也不肯撕破面皮,当即美意提示道:

本来这民军中也有几个奇能异士,内里一人曾经与一个邪派妖人有些渊源,不过根骨有限,年事又大,未曾拜在门下,只习了些左道术法。平时两军阵前也不大上得了台面,明天这阵势刚好施为。这妖人布下幻阵毒烟,前行的天雄军士卒一一入彀,悄无声气便丢了性命。

村人犹自说闯王。

这才引来一段峨眉佛门斗五台,十年劫数受磨难的后话!

他说得毫无筹议余地,白谷逸也不好再劝。

赵坤元淡淡感喟一声道:“贫道这大半年来运营很多毒计,到底是害人的性命,今又来此叮嘱你,数万性命丧于我口,这般天大罪恶却不知如何报应!”

穆函应诺,飞身而下。他这大半年来为赵坤元悉心指教,本就是铜皮铁骨,利爪钢牙,现在更加短长非常,虽没有甚么飞剑宝贝傍身,平常剑仙怕也不是其敌手呢!

赵坤元不由心中一紧,方觉身后又多出一人,恰是与朱梅秤不离砣的追云叟白谷逸。再加朱梅与铁蓑三人,模糊将赵坤元围在当中。若论功力现在赵坤元道法精进,不在嵩山二矮之下,铁蓑较之另有不及,不过双拳难敌四手,这三人将其困住,倒也是件头疼的事情。

先头军队沿着谷中崎岖小道越走越深,只是半晌不闻交兵之声,也无人马回报。卢象升在后不免猜疑,刚要遣人前去探听,忽闻前面峡谷深处一个惊天炸雷,将两侧山崖都晃得不住颤栗,一时候马嘶人叫,好不慌乱,好一会才稳住队形,还觉得是中了埋伏,已有前面的探子往回报信。

“赵道友实话告你,你这大半年来所为皆是大干天忌,虽说是情有可原,可有悖修道人不问俗世,不粘因果的本分。现在峨眉、佛门的几位道友约齐往五台山寻你实际。我与嵩山二位老前辈,也是接了飞剑传书,正作商讨,见峡谷中仿佛有些不当,才来此观瞧,不想倒先遇见道友了!于今之计,道友莫不如先回五台,与世人分辩明白,化解兵戈,免得复兴纷争!”

这边天雄军再往里进,火炮便难前行,便是长大刀枪,也是挥动不便,卢象升乃命部下各执弩箭、短刀,谨慎寸进,大队人马只在背面策应。也是因昨夜赵坤元嘱托之故,卢象升本日有些冒进,如果慎重持平一些,只需将谷口锁死,渐渐耗得仇敌精疲力竭断粮断草,到时天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旄头倒挂回穹苍。

可叹金宝有神妙,

不过赵坤元自那日在野狐岭传了卢象升三卷兵法,自崇祯六年腊月到来年七月,这大半年来俱在暗中护持象升部的天雄军,不时指导军机,又加天雄军勇猛善战、悍不畏死,更加战果累累。卢象升固然还在总督陈奇瑜辖下,然其本部兵马最是雄浑,首当其冲,将数万民军堵在车厢峡内,没法转动。眼看情势大好,民变朝夕便可平复。

卢象升忙欣喜道:“真人乃是为国效力,剿除乱源,便是以杀止杀也是莫大功德,如何会是罪恶?

哪知事有蹊跷,穆函降到谷中,他一双天生灵目,浅显幻阵底子没法利诱,瞅准施法之人的方位,飞身突降,伸出利爪直往天灵盖抓去,目睹便要取其性命,俄然一旁毫无前兆预警,飞出一道红光,往穆函双臂卷去,幸亏反应还算机灵,及时缩手,只略微伤了些皮肉,也吓得穆函心惊肉跳,身形转腾飞回空中,刚要破口痛骂,身后现出一人,劈手擒住穆函后脑勺,冷喝一声,将他掼到空中,摔得昏头胀脑,一时候没法起家。

来者不是旁人,恰是嵩山二矮的朱梅与长沙谷王峰的铁蓑道人。朱梅一把将穆函摔到地上,不由得开言调侃道:“你五台派果然自甘下贱,似这般天生凶物,竟然收伏,作你杀人的虎伥。你犯下天大的罪孽,迟早诸位正道朋友与你算算清楚!”

朱梅被揭伤疤,火冒三丈,反唇相讥道:“些许重伤,本事我何?倒是你这贼道,一味的与天下正道为敌,还违逆天意,即便功法有些小进,只怕也是机运渐消、得不偿失,现在死光临头、落入重围还不自知!”

赵坤元止住道:“迩来寇势渐缓,你所习兵法韬略也越加谙练。内安乃可攘外,今后东北战事,你还要多多用心。贫道本日来特有一紧急事叮嘱你。峡中所困俱是匪寇中领袖人物,本性难易,切不成等闲受降,。如果内里贼人以金银为饵求降,千万不成被骗,牢记除恶务尽!”

幸亏赵坤元与穆函一向在崖壁观战,穆函又是个眼尖的,对赵坤元道:“祖师你看,上面那团五彩烟雾好生奇特,不似此处之物,倒仿佛我昔年在莽苍山所见的桃花五毒瘴了!”

二矮中,赵坤元对白谷逸倒还非常恭敬,也不失了礼数,拱手道:“白前辈美意,贫道领受了,只是我扶保朱明也是知其不成而为之,非是为了他朱家一姓之尊荣,而是不肯天下黎庶受烽火**,汉人江山易主胡虏。只要心愿得偿,便有天大的灾害也愿一力接受。”

再说赵坤元,离了天雄军大营,往车厢峡峭壁之上飞去,穆函早在其间恭候,见祖师返来,忙上前迎去。赵坤元对他道:“明日一战,大功便可胜利。内哄弭平,外御其辱,虽不能治超汉唐,也可保小康之境了,最紧急的我心中挂碍之事便可放下,自此修行精进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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