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被老衙役们卷走的单刀、水火棍和皮鞭等兵器才算重回县衙。有些性急的新衙役,干脆把老衙役的礼服也扒掉,直接穿在身上。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换衣服,顿时一扫农户之气,显得威风凛冽了。

朱由检却对站班班头冯武一使眼色。冯武会心,当即抡起水火棍,恶狠狠地骂道:“大人让你跪下,你没闻声么?”说着冲刘玉明的腿弯处便是一棍。

而在内宅榻上躺着的刘玉明,则是苦衷重重,展转反侧。

朱由检忙让衙役阻住百姓,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恶人必有恶报!朝廷自有法度,像龙四如许的奸棍必将遭到严惩!但眼下老爷问案还没问清,这龙四另有好多罪过没有交代,还请大伙儿稍安勿躁。”

那水火棍别名“水火无情棍”,长约齐眉,手腕粗细,上黑下红,底端还包有扁铁,是专为行刑制造,打在人身上岂同小可。刘玉明平常养尊处优,连手指头都没划破过,哪捱得住这一棍的能力,当即惨叫一声,寂然跪倒。

未几时,龙四也被拖上堂来。他那被刀斩断之处底子没有包扎,一起血流不止,在地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滚一边去!”刘玉明不耐烦地将五姨太卤莽地推开,“老爷在这想事情呢!”

常日欺行霸市就不消多说了,最可爱的是龙四专爱糟蹋良家妇女。那些被他欺侮过的妇女,晓得打官司也告不赢,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不堪受辱而他杀。多年下来,死在龙四手里的妇女竟有七八个,老百姓皆敢怒不敢言。

“你,你好大胆!”刘玉明指着朱由检咬牙切齿隧道,“陈典史乃朝廷命官,你竟敢用非刑鞭挞,将陈典史折磨成这般模样,真是反了!”

天气已经有些麻麻亮,守在刘县丞府里的几十名原衙役,此时皆歪七扭八地靠在椅子上打盹,有的更是鼾声如雷,哈喇子流得老长。

那赵二公然技艺不错,悄无声气地翻过院墙,将府门谨慎翼翼地翻开。众衙役则脱掉靴子,光着脚缓缓进步,直到摸进大厅,才发一声喊,将尚在熟睡当中的老衙役全数拿下。

“你,你,你…”刘玉明气得浑身栗抖,倒是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孙传庭森然问道:“刘玉明、于世杰、陈磊,尔等身为朝廷命官,勾搭同衙胥吏衙役,欺上瞒下,并吞田赋,滥派徭役,私改账册,的确没法无天!及至朋友被逮,尔等惊骇东窗事发,竟欲潜入大牢杀人灭口!现在究竟俱在,人赃并获,铁证如山,尔等另有何话说!”

刘玉明和于世杰却自恃身份,倔强地杵在那边不肯下跪。

“熟归熟,胡说话一样告你诽谤。”朱由检一本端庄隧道,“你哪只眼瞥见是我把陈典史整成这副德行了?明显是他本身私闯大牢,掉入陷坑,被石灰烧瞎了双眼。此事有几十名狱卒和犯人作证,又怎能怪到别人头上!”

那龙四本已昏倒不醒,粉末一碰到伤口,却当即痛彻骨髓,嚎叫的声音都变了味儿!

唯有刘玉明还病笃挣扎,大喊大呼道:“知县大人!固然你是知县我是县丞,论官品你比我高,但你我为一县同僚,你没资格鞠问我!就算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那也得知府大人发落才行。你现在就是说下大天,我也不平!”

“自有你折辩之时,却不是现在!”孙传庭冷冷隧道,“来人,将犯官刘玉明、于世杰押回县衙鞠问,刘府当即查封,统统人等不得收支!另有,给他裹上一条床单!”

正胡思乱想之时,房门俄然被一脚踢开。这一下来得太俄然了,吓得刘玉明嗷的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五姨太更是吓得花容失容,缩进被窝中瑟瑟颤栗。

可围观的老百姓却看得非常化气,顿时发作出一阵如雷的喝彩声!

进了县衙大堂,孙传庭转回公堂书案后坐下,严肃隧道:“升堂!带犯官刘玉明、于世杰、陈磊!”

此时见龙四这般德行,泾阳百姓怎能不喝彩雀跃!围观的人群中也有那些受辱妇女的家眷,此时更是情感冲动,便欲冲上堂来殴打龙四。

而此时大堂以外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将县衙挤得水泄不通,大伙儿都想看看如何审这几个鱼肉百姓的赃官。

“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朱由检眼神一转,凌厉的目光直盯着刘玉明,“高浓度的盐分能够使细菌细胞脱水,制止传染,对他的好处是大大滴!刘县丞,要不你也尝尝?”

“下官等无罪!”刘玉明抢着道,“下官也是朝廷命官,自有面子。知县大人如此行事,下官不平!”

特别是那刘玉明不着寸缕,只用一张床单蔽体,却如何也遮不严实他那肥胖的身躯,显得极其风趣。有些小男孩使坏,还蹿畴昔将床单扯破一块,恰好暴露刘玉明的裆部。这些孩子们就欢天喜地地朝这个部位对准扔石子,将刘玉明砸得惨叫连连。

孙传庭一拍惊堂木,断喝一声道:“尔等因何不跪?”

念及此处,他不由有些悔怨本身的鲁莽。但木已成舟,悔怨也没有效。再说丁贺盈已经被抓了出来,不想体例灭口也不可了。

但他还不肯就此认输,当即扯着脖子大喊道:“知县大人,下官何罪之有?你率众夜闯下官宅邸,无端殴击下官,还欺侮下官的家眷,下官要参劾你!”

本来龙四这家伙虽身为捕班班头,倒是本地的一霸。他仰仗着刘县丞的庇护,已经在泾阳县城构成了亦官亦匪的黑社会构造,成员便是那些衙役。

“你…你给他敷的是甚么药?”刘玉明颤声问道。

而那位主簿于世杰,也明白不低头是过不去这一关了,只好也跟着跪了下来。

晓得府里的人全都睡下今后,朱由检便和孙传庭带领着几十名新衙役,将刘府悄悄地包抄了。

世人押着一干人犯返回县衙,此时已是天光大亮,街上的行人也垂垂多了起来。老百姓见平时趾高气扬、横行无忌的县丞、主簿等人都成了阶下囚,无不鼓掌称快,大家歌颂新来的孙知县为民除害。

“下官…下官知罪了!”刘玉明吓得脸都绿了,终究完整崩溃,对孙传庭连连叩首道,“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县大人万勿非刑鞭挞!”

孙传庭晓得朱由检又要使坏,便浅笑道:“就依师爷。上面却当如何?”

朱由检却笑而不答,踱至堂口,高喊一声:“带龙四!”

“早如许不就结了么!”朱由检又坏笑道,“实在我还舍不得在你身上华侈这包盐呢!”

“这大朝晨的,药店都还没开,你让我上哪抓药?”朱由检一脸坏笑道,“正巧我此人丁比较重,感觉我们县衙的炊事过分平淡,昨晚就买了一包盐…”

颠末前厅之时,刘玉明发明那几十名曾经的衙役也皆被捆得如同粽子普通,终究完整绝望。

刘玉明脑袋里“轰”的一声,晓得这回是完整栽了。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本身明显在府中堆积了几十名衙役,孙传庭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的?

“甚么?这是…盐粒子?你想蜇死他呀!”刘玉明又气又怕地喊道。

未几时,两名衙役便如同拖死狗普通把陈磊拖了上来。刘玉明和于世杰定睛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才一个多时候不见,陈磊却已是脸孔全非,两只眼睛烧得如同烂桃普通,往地上一趴,只要出气没进气,目睹是活不成了。

“嘿嘿嘿嘿!”朱由检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不跪就不跪吧!把陈典史带上来!”

实在之前的颠末很简朴,朱由检固然没让林佑坤的秦王卫脱手拿人,但监督事情还得请他们帮手。秦王卫中有的是百里挑一的妙手,对付这伙乌合之众,那还不是游刃不足。

“老爷,您今儿个是如何了?”裸着身子的五姨太媚笑一声搂住他的肩膀,“怎的这般不顶用?是不是这几日花酒吃得太多,让那些小妖精把老爷的身子给淘空了?”

孙传庭拍案大怒,刚要叮咛衙役重责刘玉明几十大板,朱由检却笑眯眯地拦住道:“老爷,这刘县丞好歹是朝廷命官,俗话说刑不上大夫,再说这么多老百姓看着,如果将刘县丞打得屁股蛋子稀烂,我们县衙面子上也欠都雅不是?”

说着他便从怀中一摸,摸出一包红色粉末,往龙四的伤口处洒去。

那陈磊已经半死不活,天然没法答复。于世杰也晓得多说无益,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威!武!”站班衙役用水火棍敲打空中,收回令民气惊胆战的声音。

他这一说,百姓公然安静了下来。朱由检便回身来到龙四身边,望着他那流血的处所点头道:“对待犯人也不能如许啊,得从速止血消炎,要不然他就死定了!也罢,就让我给你来敷点药吧!”

刘玉明却底子不理睬五姨太。他望着垂垂发白的窗棂纸,暗想这陈典史和龙四都走了一个时候了,如何到现在还不返来?该不是出了甚么事吧?

“哼!我就晓得,老爷就是喜新厌旧,才宠了我几天就玩腻了!”五姨太委曲地哭泣了起来。

“将犯官刘玉明拿下!”门别传来孙传庭严肃的声音。四名如狼似虎的衙役随即闯了出去,不由分辩地将刘玉明拖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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