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小会儿,天启俄然愣住了手,滑头地笑道:“五弟,开个打趣罢了。朕只是感觉这御座太宽,坐在上面都够不着两边的扶手。并且也太硬,坐一会儿,屁股就疼得受不了。你想想看,大臣们来奏事,他们想坐就坐,想站就站,想跪还能够跪一会儿。朕却只能老诚恳实坐在这御座上,一坐就是大半天,累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刚才听你一讲,朕就感觉,如果把这御座改成你说的那样,岂不舒畅很多,哈哈哈哈!”

朱由检心中怦怦直跳: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这是甚么观点?在宿世,黄金一克可就是二百多rmb,万两黄金,那就是一个多亿呐!再加上十万两白银,以及难以用款项衡量的东珠、宝剑,不会算了,真的不会算了。一不留意,哥成了亿万财主了!

天启在殿内跺了两步道:“传朕的旨意,赐宁王朱由检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东珠五颗,御马十匹,宝剑一口。宁王妃温良贤惠,赐黄金千两,白银一万两,珍珠十斛。”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的蕊儿小声提示道:“王爷,坤宁宫已经到了。”

朱由检这才发明,刚才只顾想苦衷,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皇后的寝宫,坤宁宫门口。实在坤宁宫离乾清宫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座交泰殿。但这里的气象却与乾清宫截然分歧,宫门前独一两名年长的宫女婢立,显得冷冷僻清。

天启却不觉得意隧道:“五弟,本想再多犒赏你一些,朕又怕那些朝臣聒噪,说些‘赈灾、练兵破钞甚大,国库入不敷出,宗室禄银已有定规,不宜多赐’之类的屁话。过几日,朕另有犒赏,全从内帑里出,他们就管不着了。只要你安然,常常来陪朕玩,朕就是把内帑都赐给了你,也毫不心疼。对了,一会儿再去皇后处谢个恩。快到中午,朕就不留你们了,去吧!”

此中一名宫女进宫通禀,未几时出来恭谨隧道:“皇后娘娘有旨,请宁王、宁王妃到宫内叙话。”

天启却一把拉起朱由检,指着御座,冲动隧道:“五弟你看,这张椅子,朕早就不想坐了!”说罢也不由分辩,强拉着朱由检来到御座旁,一边把他往上按,一边说道:“来来来,五弟,你坐上去尝尝!”

朱由检把眼一闭,只等挨打,心想这回算是完整完戏。触怒了天子,毫不不会只是挨个耳雷子这么简朴。恐怕打完今后,就要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了。

朱由检倒也没感觉甚么,让宫女在前面带路,大风雅方跟了出来。蕊儿进宫之前颠末严格的培训,却晓得非论是皇后还是妃子,普通是不会在本身的寝宫见天子以外的任何男人的。即便是本身的儿子,只要成年,也只能在宫门外请个安,隔着宫门说几句话,此即所谓“男女之大防”。此次皇后却破天荒聘请宁王入宫,固然是佳耦二人,蕊儿也颇觉不当,只是不敢言说。

二人进了坤宁宫的正殿,只见前面的软榻上端坐一名女子,春秋约在二十摆布,身材削瘦。她并没有像朱由检猜想的那样浑身珠光宝气,而只是淡施脂粉,穿着也并不非常富丽,却自但是然地带出一种崇高高雅的气质。不过她神采略显哀伤,黛眉微蹙,朱唇紧闭,不知为何事正在烦恼。

天子是甚么人?那是老天爷之子,介于神和人之间,全天下最牛叉的人!天子是永久也不会出错的,是永久也不会接管攻讦的。就算迫不得已展开自我攻讦,那也叫“罪己诏”,不过是作秀罢了。天子都“罪己”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天子受这么大委曲,当大臣的那还不得脱层皮。以是作秀结束,该整谁还是整谁,该砍谁的脑袋还是砍谁的脑袋。现在天子竟然给了本身一个大嘴巴,这可比浅显的“罪己”规格更高了,朱由检和蕊儿都吓得魂飞魄散,赶快一起跪倒,以头触地,一个字也不敢说。

朱由检只瞟了一眼,心中不由得蓦地一荡,从速把眼神移开,同时暗想:如果说蕊儿是清丽的茉莉花,梅剑姐妹是四朵娇媚的月季花,那么她就是可远观而不成亵玩的荷花。真要比较起来,她的姿色更在蕊儿等人之上,可说是好像天人。造化弄人,宿世上的大学是工科院校,僧多粥少饥不择食,便也顾不得挑了,只如果不影响市容的,早有一个加强排的男生趋之若鹜。本身功力不济,连个最渣的也捞不上。穿超出来今后,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天,见到的却都是可称倾国倾城的美女。早知如此,真不该投胎到二十世纪末,上一世算是白活了!

直到从乾清宫出来,朱由检仍感觉大脑处于短路状况。这天启天子固然对本身不错,但根基上就是个二百五,放着天子这么有前程的职业不好好干,却痴迷于木工。有如许的天子,明朝如果不亡那算怪了!

但转念一想,天启再如何不务正业,人家在位的时候可没亡国。而汗青上的崇祯天子倒是挺敬业,却恰好亡了国,恐怕也不能简朴地用“气数已尽”来摆脱。每天干木工,还是能把握群臣,换个旁人,谁敢拍着胸脯说本身能做到?以是还是谨慎为妙,别看现在天启看本身如何看如何扎眼,又是赏金又是赏银的;或许哪天看不扎眼了,把现在吃出来的全吐出来还不必然够呢!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乾清宫表里。朱由检却没感到疼,忙睁眼一看,大吃一惊。

固然心中痒痒,朱由检却也晓得这就是皇后了,不敢冒昧,刚要大礼参拜,却见皇后从软榻上站起家来,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殿下不必多礼,快些坐下。本宫传闻殿下已经病愈,心中欢乐得紧。”又对蕊儿笑道:“宁王妃,在本宫面前不必拘礼。如果在平常百姓人家,哪有小叔子和妯娌来串门,嫂子却在上面高坐的事理,必是要顿时下厨筹措酒菜的。唉!本宫偶然候倒甘愿我们真是浅显流派,哪像现在这般的不自在!”

朱由检见本身一时嘴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那里还敢接话茬。

朱由检的确都要吓尿裤子了。这天子哥哥是要闹哪样?莫非,他思疑我有不臣之心,用心以此来摸索?想到这里,朱由检更是死也不肯往上坐,口中连声喊道:“臣万死也不敢坐陛下的御座!”

朱由检也只得陪着傻笑,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出了一身的盗汗,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贰心想公然伴君如伴虎,谁晓得天启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再多对付一会儿,非犯了心脏病不成。

闲谈了两句,皇后对中间服侍的宫女淡淡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和宁王佳耦说几句知心话。”宫女们会心,承诺了一声全数退出殿去,还把门窗都紧紧地关上了。

殿内只剩下皇后、朱由检和蕊儿三人。一时候,殿内的氛围突然冷了下来。朱由检猜想,皇后必定有首要的事情要和本身说。或许,肚兜事件的答案就要发表了。

朱由检低头看着鞋尖,不敢直视皇后。皇后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别的话不敢多说。除了被皇后的仙颜吓住以外,也怕应对不谨,有失礼节,触怒皇后。贰心想,有的时装电视剧实在太坑爹,皇上还健在呢,皇后就一口一个“哀家”,这不是咒老公早死么?另有一个电视剧,仿佛叫《康熙王朝》,内里的太皇太后还振臂高呼“我孝庄”如何如何,要晓得“孝庄”但是谥号,是身后才有的名头,这下可好,不但本身咒本身,并且还未卜先知了。如果如果本身也犯了一样的弊端,天子是二百五无所谓,这皇后一看就是冰雪聪明,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到时候恐怕就不好结束了。

本来天启本身给本身来了个大嘴巴子!

天启这一巴掌,倒是贯彻了“男人,就要对本身狠一点”的主旨,把半边脸都打红了。过了好半天,他才怔怔隧道:“本来朕觉得本身只是做天子做不好,没想到,朕连个合格的木工都不是!以皮覆木,内充棉花,多好的点子,朕如何就想不到!”

天启一边说,王体乾一边写,天启说完,王体乾也写完了,又从桌上谨慎翼翼地拿起一块印章,慎重其事地盖了上去。待墨迹干了,就捧着圣旨给朱由检和蕊儿宣读了一遍,二人忙跪倒谢恩。宣读结束,王体乾捧着圣旨退出殿去,大抵是去财务部分支取赏金了。

幸亏天启接着说道:“五弟,明天朕真是太欢畅了。你大病初愈,又给朕出了这么好的点子,朕要重重封赏你。来人,”跟着他的呼唤,刚才在内里驱逐朱由检的寺人王体乾仓猝进入大殿,给天启躬身请了个安,却径直转到御座旁,在另一张摆着文房四宝的桌前坐下,援笔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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