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红娘子一弹弓正中"刘大爷"的右手,当即打折了他一根手指.俗话说十指连心,"刘大爷"当即撕心裂肺地惨嚎起来.
"大人,小人等只是官方耍野把式的穷艺人,何敢到王府矫饰."红娘子却并不怕他,冷冷隧道,"并且明日我们就要分开洛阳了,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刘大爷"的脸颊让那人抽得肿起老高,却连一声也不敢吭.那人不再理他,转而走到红娘子面前,冷哼一声道:"刘三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因何不肯进府?"
轮到那辆最豪华的马车时,恰好那"管家"也走过来,向车上之人禀报.借着稍稍掀起的帘子,朱由检看到车内坐着的是个超等大瘦子,看分量起码得有三百多斤,如同一堆肉山一样堆在车厢内.
"啪！"他还想接着往下说,冷不防却被那人一巴掌抽在脸上,当即打出一溜跟头.
又过了老半天,一辆雕饰华丽的马车才缓缓开了过来.一个穿着富丽的中年男人刚才一向随车步行,此时走上前来,先问阿谁"刘大爷"道:"说好了没有?"
那"管家大人"见状呵呵大笑道:"看不出你春秋不大,为人倒也义气.好吧,将那些泥腿子都放了,把她紧紧地绑起来,可别让她跑了！"
红娘子却不睬他,径直来到朱由检身边,将银锭递还给他道:"这位公子,你的银子请收好！"
朱由检定睛一看,只见劈面浩浩大荡地开过来一支车队.这车队起码有几十辆马车,一辆辆首尾相连看不到绝顶;并且每辆车均是四匹马并排拉着,几近把宽广的大街塞个满满铛铛.
说着她不知用了甚么伎俩,俄然从用刀抵着她的侍卫手中将刀抢了过来,猛地横在粉颈之上.
"哈哈哈哈！"那人俄然发作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半晌才俄然顿住道,"报官?你固然报去,报到京师金銮殿上去也不打紧,看看有没有人敢拂了王爷的意！不过想报也不是现在,来呀,将他们全抓归去！"
那"刘大爷"在百姓面前颐指气使,见了此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普通,又是奉承又是委曲,带着哭腔道:"管家大人,她…她不肯！还把小人的手指打断了！"
"不必了,"车中人咕噜着四层的下巴道,"本王尝的就是这类野味！只将她手足绑好便可,本王彻夜倒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百姓们听了,皆吓得扑通跪倒,瞬息之间就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红娘子等人见无路可走,也只得跪了下来.
这些艺人平时走街串巷,打仗的都是社会底层的百姓,哪见过这类阵仗,皆吓得面无人色.有些春秋尚小的,竟吓得哭了起来.
众侍卫当即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将红娘子绑了个结健结实.此时马梨园子的成员已经哭成一片,红娘子却对他们勉强一笑道:"你们不要管我了,明天从速出城.这班子也散了吧,现在天下大乱,走到那里也不承平！"
猛听得人群前面一阵人喊马嘶,突然想起乱纷繁的斥骂声,皮鞭声和惨叫声.围观者就如同见了大水猛兽,像潮流一样往两边避开,闪出中间的门路.
跟着他一声令下,那二十多名骑者各举兵刃,一齐向马梨园子的成员压了过来.不但如此,从车队前面又上来几十名侍卫,不由分辩就把刀剑架在了这些艺人的脖子上.
红娘子听了也严峻隧道:"啊呀,小女子刚才是气坏了,倒忘了这一节！多谢公子提示,我们后会有期,今后有缘再见吧！"
"想走?没那么轻易！"那人撇撇嘴道,"你也不探听探听,洛阳是谁说了算,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将这些人全都押回王府,看他们还敢拿捏着不演出！"
朱由检见红娘子非常果断,只得难堪地接过银子,却有些担忧地小声道:"女人,此人看来有些来头,你把他伤了,他的主子找你费事如何办?还是快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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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小妞儿有点意义！"车中人银邪地笑道.
"等一等！"红娘子俄然凛然道,"你们不是说,王爷只想看我一人演出么?把他们都放了,我就随你们去;不然,我宁肯死在这里！"
实在他底子不是甚么管家,只不过是福王府一个看大门的罢了.但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子仗着主子的权势,也常常在洛阳城中横行无忌,还动辄以"大爷"自居.城中百姓固然恨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又害怕福王,是以对他老是忍气吞声.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差点迟误了王爷的功德！"那人厉声斥骂道,"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明天就打死你这个蠢主子！"
朱由检本欲不跪,又一想本身是微服出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只得与戚美凤,李贞妍,陈圆圆等人一起跪了下来,并且尽量将头抬高,恐怕被人看破.
"且慢！"红娘子愤恚地抗声道,"我们不肯去就是不肯去,光天化日之下,莫非你们还要强抢民女么?如果你们真敢胡来,我要报官了！"
说着她便要号召部下收摊走人.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而开路的则是十余名手持长鞭的仆人,一边恶狠狠地谩骂着人群,一边没头没脑地抡着鞭子乱抽.有些百姓躲得稍慢一点,当即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不止,却一点也不敢抵挡,只能连滚带爬地藏到一边自认不利.
红娘子的马梨园子见势不妙,刚想撤摊逃窜,车队两侧俄然冲上来二十多骑骏马,将他们团团包抄.顿时的骑者皆手持利刃,齐声断喝:"福王千岁驾到！"
是以这小子飞扬放肆惯了,向来是只要他打人,没人敢打他.明天却让红娘子一弹弓打成了十级伤残,那哀嚎之声的确比杀猪还刺耳.围观的百姓固然不敢有所表示,心中却无不感到扬眉吐气.
"王爷,办好了！"管家奉承隧道.
众侍卫不让红娘子再说,立即将她推推搡搡地押上了一辆马车.车队随即再次缓缓前行,顺次从朱由检身前颠末.
"只是此女脾气刚烈,手上又有工夫,"管家赔笑道,"要不要先关她几日,磨磨她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