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元年六月初六,钦差大臣、提督云川两省军务荣禄上奏:匪首石达开破开官军重围,流窜至云南省,从干崖宣抚司杀出国境,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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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大怒,下诏军机论荣禄之罪,定,免除提督之职,入京待劾。

“说是借刀杀人也好,驱虎吞狼也罢,不要怪本官说话刺耳,这现在是你们独一的路,莫非不是吗?”荣禄风轻云淡得说道,脸上倒是诚心非常,“在中国,十死无生,去了印度,另有一线朝气,也不瞒三位,太后的意义,就是让你们去给洋人拆台的。”

“过了缅甸就是印度,那边就是你们的地盘了,”荣禄笑道,“那边稻谷一年三熟,土人和顺,是你们糊口的好处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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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叫荣禄去办就是这个事儿,之前倒是没和六爷提及过,也只是怕这事儿不成,现在甚好,石达开,李秀成、陈成全三个都稳妥的擒下来,固然我也想着要杀了他们泄恨,哎,想来想去,还是留着吧,”太后喝了口茶,眼中透暴露诡计的眼神,“留着折腾英国人去!”

“三位豪杰了得,却不能容于中国,这也天然,多少人死在三位的手上?怕是数也数不清了,如果三位能安然终老,这才是见鬼了,以是,太后说了,”荣禄指着西边的那广袤地盘,“将你们放在外头去,免得将来不忍心做出甚么杀降的事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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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英国人狼子野心,别觉得现在仿佛和我们好的是穿一条裤子了,当年为了鸦片,为了银子,就敢拿大炮攻打中国,近年固然媾和,貌似恭敬,实在内心也是日夜想着从中国这里搞点花腔去的,舰队的交代之事,就是极其丢脸,这些小事儿,就看得出来,六爷,不成以把全数身家挂在洋人的身上!”

“是当年唐三藏去的天竺?”陈成全问道。

石达开沉默,“提督大人,这是做甚么?把我们送这里来?”

“太后的意义,让他们去印度和英国人闹腾?”恭亲王深思半响,方才说道。

“叫石某去印度做甚么?”石达开有些迷惑。

“放到印度去?”

那一日太后养心殿商讨招安石达开的事情,比及军机都退下以后,太后才和恭亲王说了明白,“石达开等人,我是不会放在海内的,”恭亲王有些摸不著脑筋,“太后的意义是?”

“是,就是那边的处所,三位,这就是你们将来安身立命的处所!”

“去建功立业,去打下一片本身的江山,”荣禄含笑看着三个承平天国的王爷,用勾引的声音渐渐地说道,“太后念在三位豪杰了得,可惜干的都是造反的事儿,你不要和我说那些甚么天国的大话,”见到陈成全有些不忿,想辩驳本身的话,荣禄摆手止住了陈成全的下文,“我们都清楚的很,这天下上怕是没神仙,更是没有甚么你们所谓的天父,不然如果真的有天父,为甚么没人来救你们?这些话,不过是愚民的东西!”

“石某固然鄙人,也传闻过,这些年,印度已经被英国人占据了,”石达开悠悠说道,“难不成,太后要行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吗?”

“现在海内内哄虽平,可内乱仍在,中国危急四伏,英国人占了印度,又对着缅甸垂涎三尺,法国人占了暹罗,北边的俄罗斯更是对着中原虎视眈眈,三位固然不是朝廷的人,可毕竟还是中国人,纵使拜了上帝教也是普通,人生最高的境地,不就是为国为民为本身,一举多得吗?”

石达开顺着荣禄的视野看着远方,他们站在一个微微隆起的小石子山上,远处是连缀看不到绝顶的绵密深林,一条澎湃的大河奔腾流向密林当中,李秀成看到荣禄的坐骑边上有一块石碑,走了畴昔,待到看清那上头的字,大吃一惊,不由得念出声:“大清国边疆,乾隆五十九年,南牙关,干崖宣抚司。”

荣禄指着西边的密林,“过了这里,畴昔就是缅甸了,缅甸畴昔,几百里的路程,就到了印度。”

“嘿嘿,这些人杀了可惜,留着又要提心吊胆,以是我想了一个主张,把他放出去,”太后收起了屏风,走了出来,坐在平常坐的炕上,“放虎出山,祸水东引,放到印度去!”

“高宗天子的时候,英国人就敢撺掇着廓尔喀入侵西藏,幸亏福康安一仗打福分,现在才有廓尔喀服服帖帖的环境,他既然能做月朔,我如何不能做十五,”太后的眼睛伤害得眯了起来,“英国人说印度是他们女王王冠上最灿烂的明珠,嘿嘿,我现在倒是要尝尝,尝尝看,能不能让他的明珠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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