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两盏茶时候后,一脸傻笑的裴承州就握着红绸一边,与蒙着盖头的周念慈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这院子畴前算前院,不过在裴承州婚事定下后,赵瑾就叫人来改了改布局,并将宁安院和四周两个小院子连带一个小花圃都划给了裴承州,今后充作他们小伉俪的私家空间。

赵瑾宿世此生头一回经历这场面,说不严峻是假的。

“来来,欢庆这天成良伴,且喜目前结良缘——”五皇子率先来了句吉利话,随后举起酒杯定定看向裴承州。

裴承允等一群年纪相仿的公子们都齐齐坐在一起,一半是英国公府公子之流等着灌酒的,一半是裴承允杜琦和赵永阳这些帮着挡酒的。

裴承州这回脸是真青了,几近是被半勒迫性地按着坐下。

见状,二皇子妃倒是觉出些兴趣来,笑容更实在几分:“少年慕艾,情窦初开,两情相悦,喜结良缘……最美不过如此了。”

听到一对新人快到正门口了,赵瑾与裴西岭也忙往正厅走去。

而跟着他一声喊,一时候七皇子和英国公府公子等人都齐齐起家号召裴承州,个个手里一壶酒等着呢。

比及裴承州终究敬到他们这席,酒还没喝脸就模糊已经青了。

“南斗六星秤杆上,福禄寿喜聚吉利,天降吉祥在烛夜,挑开红锦见娇娘!”喜娘的话当即响起,直直打趣的两人脸都红了起来。

裴承允没说话,而是抬手持续为他满上。

不过脸红归脸红,他行动上却半点不含混,直接弃了红绸,紧紧握住了周念慈的手,扶着她往新房去了。

“伉俪对拜——”

看到裴承州过来,五皇子当即一拍桌子:“来了来了——”

——嗯???

同诸位夫人们打过号召后,赵瑾便提起初往正厅去了。

裴承州坐在周念慈身边,两人一同拿起喜盘上的酒,手臂交叉而过,不知是不是离得过近,两人对视一眼后俱都敏捷移开目光,脸红得不可。

这群人可没品德底线那玩意儿。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五皇子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子翼来了,快坐快坐,咱哥儿几个好生喝一场!贺你新婚之喜!!”

这模样,不晓得的还觉得他来砸场子呢。

钦天监算过出门迎亲的时候,返来的时候恰是拜堂吉时。

裴承州还真不能不接,他抬手一举杯就抬头干了,入口一阵辛辣。

本日宴席设在花圃,距正厅并不远。

余光扫向裴西岭,他倒是淡定得很,撤除嘴角的三分含笑,再看不出半点甚么。

他想起当初八皇子新婚时被狂灌趴下的事。

裴西岭与赵瑾也起家接待客人。

“背面另有没敬完的?”七皇子转头瞥了眼,都是些没亲戚干系的朝臣了,他很好说话地起家,“本殿下代你去,子翼放心坐着就是。”

赵瑾笑容更深了几分。

连带着将修竹院和旁的处所也给裴承允分好了。

裴西岭早便到了,两人别离在上首坐下,来宾们也陆连续续在丫环小厮的带路下前来观礼。

最后流程终究到了喝合卺酒。

跟着盖头缓缓被翻开,周念慈的脸也垂垂露了出来。

裴承州内心一排脏话飘过。

他顿时转头看向裴承允,眼神隐晦而迷惑。

这四个成语几近概括了裴承州与周念慈从情动到修成正果的统统。

常日里再聪明再有主张,她也还是个女人家,自是敌不过这群甚么都敢说的已婚妇人。

“礼成,送入洞房——”

跟着礼官这道声音落下,观礼世人的起哄声也达到了顶点,莫说是周念慈一个女人,便是裴承州都被他们打趣得红了脸。

赵瑾收回视野,笑意盈盈看向走到下首的一对新人。

“一拜六合——”

他的白水呢?

一不谨慎相互对视间,眼里尽是闪躲的害臊与严峻。

前头裴西岭赵瑾几人还在接待着来宾。

她五官偏温和,本日盛饰却并不显得违和,反而别有一番神韵,额间一点花钿更是点睛之笔,嫁衣如火,眸似星斗,杏眼桃腮,艳若桃李。

赵夫人特别欢畅,脸上的笑容就式微下来过,与一众夫人们说话都带着三分喜气。

“……”

所幸本日不必她做甚么,只需红着脸坐在这里就是了。

“背面另有——”裴承州试图回绝坐下。

世人一言一语地打趣起哄,倒叫还留在新房的周念慈脸更红了。

他端起酒杯就慢悠悠朝百官走去了。

新房里,待喜娘说完一串吉利话后,裴承州拿起喜称,眼神严峻而等候地挑起盖头。

裴承州眉头跳了跳,还是没说话,先去了长辈席一敬酒。

“昔日看这孩子只当还是一根筋,未想本日一瞧,倒是个会疼人的。”崔意笑得特别深。

裴承州眼神一刹时就亮了起来,其间犹带冷傲之色。

看到两人这一个比一个害臊,倒是都掩唇笑了起来。

新房就在宁安院。

新房里不止喜娘,另有如柔嘉长公主和崔鹊等闹喜的,连二三皇子妃都来了。

“二拜高堂——”

成王世子妃笑着接话:“要不如何叫新婚之喜呢?能与心上之人缔结良缘,执手白头,是该道贺。”

今儿接亲他们大多数都去了,但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筹办灌倒裴承州的果断设法。

她面上装的平静,心下却有些按捺不住的冲动焦心,深呼吸都做了好几次了。

女宾这边倒是没甚么事,只需坐下谈天谈笑就是了。

下一瞬他就晓得为甚么了——五皇子上前直接夺过酒瓶,贼精贼精的给本身倒一杯尝了尝,随后对劲眯起眼睛,赞美地看了裴承州一眼:“你,我兄弟,靠谱!”

跟着她话音落下,两人也喝完了酒。

“新婚娇娘在侧,任他如何铁汉都要柔了心肠!”柔嘉长公主接话。

见他们抬头喝了起来,喜娘笑逐颜开,声音昂扬而清脆:“良宵羹给两清谐,海誓山盟白首偕,为祝兰闺春画永,月圆花好唱吟怀——”

这边裴承州在喜娘的催促下,到底还是不情不肯的出去待客了。

二皇子妃笑意更深,点了点头。

五皇子这群人倒也晓得端方,号召过后便坐在位子吊颈儿郎当等着,还特地叫他先敬完了一圈的长辈和丞相阁老尚书们。

“四姐姐……劳累一日却胃里空空,我叫膳房备了炊事,稍后就给你送来,你若累了也尽管歇着。”他说完这话,就在世人的打趣声中红着脸仓促分开了。

就那还是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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