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苗瞟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道:“大官民气善,奴更不敢叨扰了大官人。听闻大官人府内妻妾俱全,大夫人吴月娘端庄贤淑、那甚孟玉楼、李瓶儿、庞春梅、孙雪娥个个漂亮聪明、仙颜妖娆,奴感念大官人恩德,更不便冒然分宠。待她们撒起泼来,要打杀了奴,奴这身嫩肉脆骨怎支撑得住?打奴事小,闹得大官人家宅不宁,才是奴所不肯。”

蓝苗刚想说“你疯了”,就见吕凤先双手一搓,玉屑纷落,只余下十几颗晶莹圆润、惹人爱好的玉珠。

吕凤先想调侃蓝苗,反被蓝苗挖苦一顿。他咳了一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

蓝苗心想,你带几盒胭脂水粉也就罢了,莫非连金饰都带了?这是筹办去做甚么?

蓝苗沉下脸来,道:“你是说我长得很不讲事理?”

他顺手将玉珠嵌在金梳上,再将金梳由下至上悄悄一抿,抿在蓝苗的发髻中。漆亮光滑的发髻中暴露金梳,艳红的宝石、晶莹的玉珠交相辉映、流光溢彩。

吕凤先已经扯下了他的腰带,低喘道:“我归去就娶你。”

只一眨眼,乃至连眨眼的时候都不到,这两双绝世兵器就已交上了手!

他刚转过身来,只听一声破空厉啸,那青光闪闪的青魔手,就已抓到了他的面门!

吕凤先道:“怎会?你这张红嘟嘟的小嘴就是最大的事理啦。”

蓝苗得寸进尺,道:“只不过没见过这般朴实的贵妃。”

他道:“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像公主、贵妃甚么的?”

吕凤先道:“嗯?”

蓝苗瞪着眼睛,坐在床上看了一会,才俄然去摸衣服。但他的衣服刚被扯得到处都是,那里有空去穿?他只好扯起床单裹在身上,一边裹,一边跳下床,喝道:“不准打了,给我停止!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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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苗才回嗔作喜,又微蹙眉头,道:“都雅是都雅,只不过……”

他这句话音未落,屋门俄然“哐”地一声巨响,像个雷正打在那边。门扇“呼”地飞了出去,被踢得直嵌进土墙里!

吕凤先忍笑道:“像风骚小孀妇,不是浅显的孀妇,是风骚孀妇中的那位顶级俊彦,只可惜脚太大了些,若只三寸,就一模一样了。”

吕凤先神采自如,顺手摇起那把破扇,道:“小娘子此言差矣,尊夫若能鬼语,必不放心小娘子独守,也不舍得小娘子孤老。小娘子若发愤不嫁,难道孤负了亡人的一片至心?纵是他父母,也不过一年两祭,你若嫁与我,我一日供三碗饭与他,香烛纸马,应有尽有,保他在阳间也做个繁华郎君。”

吕凤先疾回身形,拦在床榻之前。

吕凤先笑道:“这有何难?”

有诗云:“艳带画银络,宝梳金钿筐”。将纯金、象牙、美玉等贵重材质琢就的梳子插在发髻上,乃是顶宝贵顶风行的妆饰。只不过,凡是金梳要雕花,牙梳要染色,梳背上都镶满了金珠宝石,这把梳子确切贵重,但还是略嫌素净了些。

吕凤先将那块扇骨捏碎,宝石便落在了掌心当中。

他的语声也跟着变得非常动听。

不过,做人就是要实际,东西已经在本身头上了,又何必想太多呢?

蓝苗用一双媚眼瞪着他,瞪了半晌,却又俄然笑了,道:“吕大官人莫非不是么?吕大官人潘驴邓小闲齐备,家中开着一百二十一家药房,想来名下也天然有生药铺,并且还不止一家哩。只差这姓儿对不上号,快将单姓改个双姓就使得了。”

两人玩得正有情味,被吓得都是一顿。只听门外有人奸笑道:“谁早已是个死人?”

taotao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候:2014-02-1822:48:29

他的神采已沉了下来。

吕凤先叹了口气,故作端庄道:“我有诚言一语,小娘子听我则个。你是个膝下无儿的新孀妇人,又生得这般柔滑仙颜,日子怎生得过?不如再醮于我。我家中有千顷良田、百家店铺,虽比不得宫中后妃,也可供小娘子锦衣玉食、插金戴银,一辈子呼奴使婢,不愁吃喝。”

如此雍容素净的发式,不配上一套高贵的精工金饰,未免明珠投暗、暴殄天物。

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蓝苗用锦帕掩着嘴唇,俄然露齿一笑,道:“有一事须得直说,她们不想打杀了我,我却想打杀她们哩。”

这块玉佩产自和田,乌木扇镂工也极邃密,两物相加,起码值数百金。蓝苗虽不缺钱,但要顺手抛洒近令媛,也是不能。吕凤先投胎的技术太好,人比人,气死人,蓝苗眼都要绿了。

蓝苗破颜一笑,又恼道:“快说,你究竟感觉我长得像谁?”

吕凤先道:“你真是头小猪仔,天下之大,一种装束时髦,另一种就过期了?这个妆夫人和官家蜜斯常用,传闻是当今贵妃发明的。”

蓝苗见吕凤先又将手伸进袖中,心想,他又要摸甚么出来了?插一支钢笔是教员,插两只钢笔是学者,插三只钢笔是卖钢笔的,你可别摸出一袋子宝石来。

吕凤先道:“当真。”

吕凤先一向面带浅笑,听蓝苗如何对答。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等蓝苗说话,他就将对方一把抄起,抱进了床帏当中。

只见他悄悄一捏,这块上品玉佩便碎成了十数小块。

蓝苗目瞪口呆,连衣服也忘了穿,如何也想不出伊哭是如何找到此地,谁奉告他的?

蓝苗瞠目结舌,心中偏还要吐槽对方,大金配大红,俗到要死了。

幸而究竟证明,只是蓝苗的脑敞开得太大。吕凤先拿出的是他常用的那把乌木镶银折扇,不过主扇骨上,还镶着一块拇指大的鸽血红,闪闪发光,煞是吸引眼球。

见吕凤先演得努力,蓝苗竟然也装起样来。他低垂粉颈,道:“这如何使得?贤人云,夫有另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奴家若改适别人,奴夫难道无人供奉?奴家守志纯洁,是决计不嫁的。”

但接下来,他的神采将更阴沉――不管哪个男人,要被恋人的“正牌丈夫”撤除时,神采都不会太都雅的。

两个男人充耳不闻,比武的风声更锋利了。两人不但不断手,招式反而非常狠辣,恨不得将对方立毙当场,好封住蓝苗劝架的嘴。

内心想着,已见吕凤先摸出了一迭金叶子。

吕凤先打量了他一会,笑道:“按事理是。”

蓝苗嗔道:“你把我打扮得过期?”

本来他运掌间,那叠金叶子就已化作金液,紧紧地包裹在梳子表层了。

吕凤先道:“我府中哪有甚么吴月娘?小娘子莫不是听了奸人调拨,误信流言?至于你念的那甚名字,都是侍妾一流,脾气也和顺娴淑、和顺灵巧。你若心中惊骇,我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立你做正头娘子,决然不会有甚么打杀之事。”

蓝苗攀着他的肩膀,叫道:“喂,对别人家的老婆脱手动脚,是甚么罪名?”

蓝苗垂颈时,金掌梳便欲坠未坠,很有“委宛郎膝上,那边不成怜”的意义。

吕凤先笑道:“你说望仙髻?青楼里的女人讲究时髦,爱梳高髻。”

吕凤先将木梳拿了过来,合掌搓了几搓。蓝苗再看时,梳子竟然变成了纯金。

他的靥上自但是然地绽放了甜美的笑容。

他嘴固然硬,但斑斓的妆容毕竟令人爱好。蓝苗又回望镜中本身,半晌道:“我也不是没去过青楼,如何从没见过这个装束?倒是梳几个鬟儿的多。”

蓝苗瞪着这叠金叶子,心想,这家伙带了很多钱,我竟然没发明。

吕凤先大笑道:“可惜你丈夫早就是个死人,只好干看着我们罢了。即便他能从地下爬出来,我也会将他送归去的!”

他的腰间也正系着一块羊脂玉佩。

说完这话,他便伸手向袖中摸去。

作者有话要说:路过的9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候:2014-02-1823:26:54

蓝苗骂道:“前头话说得人模狗样,怕有淫|棍敲孀妇门,最大的淫|棍就是你!如果我丈夫还在,进门将我俩一刀宰了,官府还要表扬他呢!”

蓝苗咬着红唇,道:“她们当真和顺娴淑、和顺灵巧?”

武林中最通用的货币,不过是金银铜钱。铜钱不提,银子多是碎银,再好些,就铸成元宝。金子则普通有两种形制,一种也是铸成元宝,便于存放;另一种则打成薄薄的册页状,照顾在身上,能够切确地剪裁以便花用。

吕凤先这类贵公子,没有不带佩饰的。

他俩都起得晚,又半**半打扮了好一会儿,现在已是中午。敞亮的艳阳晖映出去,在门口拖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蓝苗见这两人如同两端干架的雄兽,不管如何也掰扯不开,只好一手提着床单,一手捂着胸部,瞅准机会,俄然冲进了战圈当中。

蓝苗瞥了他一眼,道:“不知是些甚么意趣。”

蓝苗嘲笑道:“我牙尖嘴利你还调戏我,若我和婉灵巧,你就要欺负我哩。”

阿七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候:2014-02-1909:3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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