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小李氏的第一次交锋(下)

这时一个丫环快步跑出去,在缨络耳边说了甚么。缨络神采当时就变了,在老太太耳边附耳道:“太太身边的吴嬷嬷去大少爷院中说要把大少奶奶的嫁奁入公中库房,让大少爷院里的人抬了去。大少爷院里的人见吴嬷嬷说得实在不像话,怕是打了太太的名号来欺诈,便把人扣了。”

贺峥赶紧替媳妇说话:“祖母明鉴,实不是阿忱的事。”

借此机遇贺峥又跟贺老太太说,他只要来福一个小厮,若再有本日的事恐对付不来,想这几日多采买几个来,连带要换的丫环一起采买了。这贺府说来也不是甚么高门大户公侯之家,天然没有甚么男仆必然不准入二门的端方,老太太想了想也就承诺了,只叮嘱贺峥看好下人,不准他们随便出院子冒昧了女眷。贺峥自无不该的。

小李氏喏喏不敢答言,吴婆子见状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小李氏就是要保她怕也故意有力了,现在心已凉了大半,跪鄙人面抖如筛糠,半晌方道:“……是…是太太……”

舒忱忙捂了阿釉的嘴,向老太太赔笑道:“小子不懂事胡说,老太太别放在心上。这一伙儿必是贼人无疑,与府中没有半点干系,幸亏东西没丢。只求老太太派人把这些贼人把守起来,明日回门我交予父亲,自有官府决计。”

那吴婆子刚一被松绑就跪下不住叩首。她是晓得这此中事儿的,如果事成了,老太太必是直接找太太的费事,她这些小虾米自是入不了老太太的眼;可这被抓个现行,太太为了自保却少不得要推她这个小虾米做个替死鬼。偏这时老太太又道:“吴氏,本日为何叫你来你内心清楚,待会儿一五一十的都给我交代清楚了,如有一丝子虚……”老太太扶了扶有些松了的发髻,道:“我府中也不要这欺上瞒下的刁奴,或把你拉出去卖了或打杀了,你可别怨老身心狠。”

舒忱那里想获得阿釉一句气话被老太太缺头少尾的听了去,非常有些委曲,扁嘴道:“孙……孙媳不敢。”

对劲?说内心话舒忱才不对劲呢,何况方才被贺老太太发作了两句,内心另有些不安闲,幸亏贺峥在一旁哄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道:“但凭祖母做主。”

贺老太太冷哼。她这个儿子千好万好,一碰到这个狐狸精就跟换了小我似得,色令智昏这个词就是给他造的。她也并不答话,只任小李氏跪在那边抽抽泣噎的哭。

小李氏急道:“母亲,这吴嬷嬷是儿媳的陪房……”

贺老太太皱眉道:“像甚么模样?还不给她松开了。”

阿釉连脸上的伤也顾不得了,乐的见牙不见眼。

阿釉之前跟那些小厮动了些手脚,用心耍了一招苦肉计。伤全在脸上,看着甚是吓人,却并不重。此时挂着两条鼻血一脸乌青往老太太面前一跪,一屋子的女人都抽了口冷气,心下不忍起来。

老太太这回动了大怒,不但发卖了吴婆子,连此次涉事的小厮也一并卖了,并且以小李氏治下不严为名夺了她理家的权力。贺老爷没再替她说话,想是也清楚这事儿背后的蹊跷,不敢再未老婆违逆母亲。当着贺老爷小李氏更不敢多言了,委委曲屈地交出了管家的权力。老太太又趁热打铁命其在屋内誊写佛经百遍。贺老爷于内宅妇人之间阴私的手腕并不清楚,倒也不甚在乎,独小李氏心中叫苦。这百遍佛经但是几日抄得完的?再者她一女子,本就不黄历墨,不过识字罢了,到时候抄的过关不过关还不但凭老太太一句话。又见贺峥和舒忱安安稳稳坐在一旁凑着头说话,心中更加恨了。

阿釉膝行两步,冲着老太太哭道:“如果贼人来偷,小的年纪虽小,也要和他们拼一冒死!哪知他们说是府里太太派来的,小的不敢还手,又不敢让他们把主子的陪嫁搬了去,只得冒死拦下。只求老太太给小的仆人做主!这天下间也没有夫家占了新媳妇嫁奁的……唔!”

贺老太太听了也是心中一惊,猜想此中必有蹊跷,便让缨络悄悄带人去把那吴婆子带来,这头又问小李氏:“你身边的吴嬷嬷呢?”

贺老太太的确都被气笑了,这么些年贺老爷这模样她倒也风俗了,很快沉着下来嘲笑道:“李氏,这是你老爷本身说的要发卖了这婆子,你该是无贰言了吧。”

贺老爷和小李氏来时,正赶上这一幕。贺老太太气得肺叶子疼,指着小李氏痛骂:“你做的功德!”又对贺老爷道:“你这媳妇竟做下侵犯孙媳嫁奁的事儿,连我这老脸也臊得慌!我们贺家几代人的脸都让这个贱妇丢净了!”

吴婆子闻言,更无甚么可保存的,当下也痛哭流涕,直言都是小李氏唆使的,求老太太饶她一命。

贺老爷被小李氏哭得心烦意乱,可对这个爱妻他又向来狠不下心,只得向贺老太太道:“母亲,必是这刁奴诬告阿柔,依儿子看,立即找人牙子把这婆子拉出去卖了就是,母亲何必为这些人劳心。”

事到现在,小李氏也只得不顾吴婆子的要求硬着头皮承诺了。

“吴氏诬告她,这些小厮也是诬告她不成?”贺老太太被她们哭得头疼,不由更怒:“你要包庇这贱妇到甚么时候?!”

贺老太太本来在睡午觉呢,被阿釉一嗓子喊醒了,几乎没吓出好歹来,这才打发了丫环去问出了甚么事。想来老太太另有几分起床气,又叮嘱丫环不管甚么事都把人带过来,她倒要亲身问问哪个主子如此没端方。

贺老爷期初听了老太太的话也气着了,可他对小李氏向来宠嬖,两情面分非常。现在被小李氏抱着腿哭诉,心下当时就软了,便向老太太道:“母亲,必是下人听岔了,阿柔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贺老太太命人把舒忱的嫁奁抬归去,又让小厮去帮着安设。这边因之前发作了舒忱几句也不安闲起来,好生安抚了一番不说,另赏了很多东西,连阿釉也得了二两银子赏钱。

小李氏一见屋中摆着的箱笼,就知这事完了。她固然做好了被老太太骂的筹办,倒是得了大笔财帛再被骂的筹办。现在事不成,想到那大笔财帛不能到手,她内心倒先委曲起来了。又有贺老爷在场,她夙来在贺老爷面前装得最是贤惠得体,把贺老爷哄得只当她是个温良贤淑的。此时恐怕漏了马脚失了贺老爷的心,便跪下哭哭啼啼隧道:“儿媳向天借胆也不敢做下这类事,儿媳只让他们去帮大少奶奶把嫁奁安设好,想是主子们听岔了。”又去拉贺老爷的衣摆:“老爷最是晓得妾身的,妾身真的没有啊……”

“母亲如此说,儿子无地自容!可阿柔断不是如许的人,母亲明察啊!”

贺老太太也懒怠听她扯谎,只晾着她在那边跪着,这头叮咛丫环去搬椅子给贺老爷和贺峥舒忱坐。又让丫环拿了药箱来,领阿釉下去上药。过未几时缨络领着几个婆子拖着五花大绑的吴婆子出去了,把小李氏惊得话都说不出。

那些小厮虽明知大少爷这边七分辩的都是谎话,现在也回嘴不得,更不敢说出真相,只得跪地告饶,口称是太太命他们来的。

贺老太太这会儿也觉出本身有些心急了,不该甚么也没问就发作舒忱,峥暗自悔怨。此时见孙儿给了台阶也就恰好接下:“那你倒是说说,是如何一回事儿?”

“这是做甚么?反了不成?”老太太肝火中烧,劈脸就朝舒忱问:“大老远的就闻声嚷嚷‘凭你府里是谁,我是舒县丞家的主子’孙媳妇是嫌我贺家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感觉我贺家连你舒家一个下人也比不上,这是要带着下人嫁奁舒府么?!”

小李氏心中惊奇不定,她这半天也没瞥见吴婆子,只当她已悄悄脱身。现在被贺老太太提起,顿时惊出了一身盗汗,强笑到:“老太太怎问起她?儿媳也半日未见了,想是在哪处偷懒罢……”

又问舒忱道:“好孩子,这事儿你是苦主,祖母这般措置你可还对劲?”

成果就见他新婚头一天的孙儿和孙媳带着鼻青脸肿的陪嫁小厮,前面七八个小厮抬着嫁奁过来了。

贺老太太厉声道:“你的意义是这主子我还措置不得了?!”

话音还未落小李氏便厉声道:“你这主子竟敢诬告于我!”又对贺老爷哭道:“老爷妾身真的是被诬告的啊……呜呜呜……”

贺峥便道:“孙儿原和阿忱在屋里歇晌,丫环们也各自去用饭,哪知这起儿人闯到孙儿院里不问青红皂白搬了阿忱的陪嫁就走,多亏阿忱这个小厮忠心搏命拦下,竟被这些贼人打的身上没一块好肉。”说着就把阿釉推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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