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人头戴紫花莲冠,一身清羽飞白仙衣,琼蕊宝带,手把华幡,端坐在羽车中,有孺子手捧书卷,长袖如云,侍立在侧。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正东方异香盈空,祥烟纷霭,一面庞清癯的道人手持竹杖,上面挂了个青玉葫芦,作歌而来,道,“悟了永心机,秋莲到处开。金童登锦帐,玉女下香阶。虎啸天魂住,龙吟地魄来。有人明此道,立使返婴孩。”
与陶真人打过号召后,女仙何真真一推头上道冠,显出半亩罡云,上面金灯万盏,如檐下滴水,络绎不断。
远了望去,东北方旌招展,羽盖纷繁,光辉璎珞,灿烂铺锦。
“如此最好,”墨真人点点头,又望了一眼上面,道,“九个种子选手已经选出来了,接下来就要应战候补真传。”
“公子说的是,”
三五个呼吸后,有虎辇玉舆之车缓缓而来,拉车是四条狰狞的蛟龙,点头摆尾,吞云吐雾,两侧卷起铺天盖地的海潮,气势彭湃。
半夜明朗,忽闻空中有金钟玉磬之声,天花乱坠,地涌弓足。
不远处,潇湘子头戴高冠,身披惨绿色僧衣,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上面高台上胜出的十名种子选手,面上尽是震惊之色。
好一会,景幼南收功醒来,抬手把玄器五岳真形图卷成画轴,放在袖中,往下望了一眼,道,“邱居,白石,尚依依,萧景存,张昊羽,傅玄,吴子期,沈青山,江涛,不错,不错,他们十人的气力算是很不错的了。”
各安闲宝莲上坐稳后,墨真人看了一眼上面,悄悄开口道,“此次门中大比,不但是掌门和几位太上长老存眷,就是其他玄门也会盯着,我们三人既然接了这个差事,就得办的漂标致亮的。”
斯须奇光散去,女仙何真真分开云光,显出身形,真的是云鬓峨峨,丹唇修眉,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仿佛月宫仙子下凡尘。
景幼南大袖一展,站起家来,到白玉雕栏面前,凝睇下方,道,“第二轮多少有些运气成分,有的运气好点,就成了候补真传,有的运气差些,就得尽力才成为种子选手,气力嘛,或许真是不相高低。”
“哈哈,不错,运气也是气力嘛,”景幼南大笑了几声,顿了顿,道,“陈留王你安排的如何样了?”
见到面相古拙的道人,陶真人和何真人同时起家,打顿首施礼道,“见过墨真人。”
景幼南凭栏了望,风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幽然变得通俗非常,喃喃自语道,“不晓得谁会选我呢,”
云台中,景幼南坐在云榻上,云气翻卷如潮,托起玄器五岳真形图,重堆叠叠的山岳虚影在他背后闪现出来,厚重雄浑的气味满盈,沉甸甸的。
如许的弟子,如果在之前的花间派的话,必定会让众长老们抢破头,别说是真传弟子,就是亲传弟子都敢许。但是在这里,他们却要为一个真传名额冒死,最后的成果应当大部分会被刷下去,因为候补真传的九人无疑更超卓。
此次应战,胜了,真传之位到手,败了,就一塌胡涂,一个天庭,一个天国,不同就如许大。
如果能晋升洞天真人,就能以浩大法力斥地一方洞天,具有不成思议之威能,是全部大千天下中最顶尖的巨擘。
由不得他们不恭敬,别看三人都是真人,但他们两人只是元婴二重,而墨真人则在百年前就已经是元婴三严峻美满,金身无漏的修为,已经能感到天象,差一步晋升洞天。
两名真人就如许打坐调度,不声不响。
女仙何真真也是莞尔一笑,道,“是啊,有墨师兄在,必定不会出忽略的。”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东南边突现五色奇光,光中闪现金书紫字,玉文丹章,光亮高文,照彻虚空。
说完,他大袖一挥,九名方才脱颖而出的种子选手还没来得及欢畅,就感觉面前一黑,然后天光洒下,到了一处高台上。
潇湘子咽了口唾沫,道,“这九小我算得上很强了,我感觉真如果斗法起来,他们九人不比候补真传后几位的几人差。”
“谢师兄。”
见地到如许的局面,潇湘子终究晓得,太一宗为何能执玄门之盟主,这秘闻之深,可骇如此。
潇湘子拥戴一声,公开里抹了把汗,阿谁陈留王城府太深,又仿佛把握无穷的奥妙,他是打死都不肯意和阿谁老怪物打交道了,真是累死人。
到了高台,陶真人云袖撑起,哗啦一声把羽车收起来,然后坐在宝座上,闭目养神。
九名新奇出炉的种子选手听到这话,二话不说,直接在高台上盘膝打坐,调度气机,筹办一个时候后的应战。
墨真人还了一礼,开口道,“华师弟,何师妹,不必多礼,落座吧。”
墨真人的声音从上面传下,字字如金石,铿锵有声,道,“你们九人筹办下,半个时候后,应战正式开端。”
当然,这一步要迈出是难于登天,天时天时与人和缺一不成,固然看上去只要半步之遥,实际上六合之别。但是能有一个晋升洞天的机遇,就足以让墨鱼白墨真人傲视群雄。
陶真人和何真人又施了一礼,才重新坐回宝座。
潇湘子沉吟了半晌,才构造说话道,“陈留王来源莫测,手腕也是高超至极,他的事情主如果他作主,我很多时候插不上手。”
潇湘子笑了笑,碧绿色的眸子还是显得阴沉,道,“固然气力差未几,但我还是看好候补选手多些,很多时候运气让你不平不可。”
他看的清楚,九名种子选手都是清一色的筑基二重修为,有两个双目模糊有神光溢出,明显已经到了筑基二重美满境地,差一点就能贯穿识海,晋升三重。
陶真人别看已经是将近九百岁了,但仍然是青年模样,他笑了笑,道,“有墨师兄亲身坐镇,天然万无一失。”
“嗯,”景幼南并不在乎,道,“能从圣朝时候活下来的老怪物,就是我们两个捆在一块,也不必然是他的敌手。不过,我们两人现在是合作干系,合作利大于弊,倒不消担忧。”
她云袖轻挥,足蹑弓足,上了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