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离不发一言,只是悄悄将帝释天这个名字记在内心不提。

“何为平静有为?循道而作,法六合而为,有为是自但是为,不染物性,不为物累。有为而无不为,即有所为有所不为,顺其天然之有,道法自但是治。君不见,老庄以外,有稷下、黄老、魏道、晋玄,太公吕望为周师尚父,本有道者,有阴符之谋。敢问谷主,此人莫不为道?”

不等澹台子羽说话,萧千离又道:“莫说我道门如此,昔日鸿儒执词讼春秋策,掌仁义礼智勇,如何又变成了仁义礼智信?”

萧千离含笑道:“现在谷主可放心否?”

与佛道两门分歧,儒门讲究的是至情至性至理,澹台子羽乃是一代大儒,多有先贤古风,是以偶尔做出些惊世骇俗之事,倒也不敷为奇。只是雨东凌到底是长辈,何曾见过谷主做出这等神态?不由得又是惊奇,又是惊奇。

澹台子羽哭了半晌,用袖子一抹老脸,只抹得袖子上尽是眼泪鼻涕,哭泣道:“悲哉、悲哉,我堂堂儒门精要,竟然被人偷天换日,落得堂堂的显世儒门,竟然变成了皇室保持统制的东西!”

澹台子羽感慨了半晌,这才转过甚来,正色对萧千离道:“萧掌教,休怪老朽无礼。现在佛道皆在暗中积储气力,恰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时,行一步不对,便是万劫不复。老朽虽不入尘凡,却也脱不开这江湖,前者盛邀掌教来此,恰是为了一听掌教胸中所图。”

“除此以外,老朽另有一个不情之请,正要请掌教决计!”

澹台子羽重重感喟一声,长跪起家,向萧千离行了一礼,又重新在蒲团上跪坐好,叹道:“早闻萧掌教博采众家之长,现在看来,公然如此!”

“慕青宇乃是花间内定的下代之主,现在却在掌教手中崭露头角,其中成败得失,你我均是心知肚明。这小我情,我万花谷承了!”

只是这一句话,澹台子羽愣了愣,竟然捶胸顿足,大哭起来,哭得雨东凌手足无措,萧千离微微轻笑。

他转头对雨东凌,解释道:“上古孔教初立,有七十二大儒东来,被延请至七十二各国,担负大夫之职,修书编撰,有《春秋》传世,有《论语》治国,号称半本《论语》可平天下。”

“当时佛教有帝释天,武功高绝,才干过人,推演孔教教义马脚,却苦无良策,遂乔装改扮,拜见道门大贤,从中终究寻出马脚。金殿辩经,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驳斥孔教‘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事理,以制衡之道回嘴五礼九德,大儒子路是以呕血而亡,以后儒门教义遂被强行编削!若不是玄门施加援手,岂有厥后的朱子?”

《莫问决》?听到这句话,萧千离顿时恍然大悟,思考半晌,缓缓道:“谷主的意义,莫非是筹算……”

澹台子羽摇了点头,低声道:“儒门也并非铁板一块,出了一个大儒董仲舒,上书《天人三策》,夸大‘天人感到,君权神授’。时国君大悦,遂将董仲舒献上的《贤能对策》中的‘信’字换掉了‘勇’字。而后孔教气运大减,被佛教一举压过。”

“武学?”澹台子羽苦涩点头道,“子路临终将一身所学尽数传于先人,当时红光漫天,化为正气勇者意境,却被早就一旁窥视的帝释天瞧个正着,以偷天换日的惊天手腕,强行变动法例意境,将大儒子路的勇者正气,化为养吾浩然二气。而后孔教一门一分为二,武功皆有所残破,正在于此!”

澹台子羽呵呵笑道:“前些光阴,老朽静极思动,外出云游,却不料巧遇令高徒方少白,却竟然在他身上发明了莫问重现江湖……”

提及这段尘封万年的旧事,澹台子羽语气沉重非常,听得雨东凌张口结舌,半晌才问道:“敢问师尊,大儒虽死,教义如何可改?”

雨东凌晓得谷主必定有首要的话语对萧千离言明,当下起家辞职。等雨东凌分开,澹台子羽这才站起家来,向萧千离长身一揖,惊得萧千离仓猝起家行礼,道:“谷主这是何意?”

“只是我儒门教义,不但抑佛,并且抑道。当时道门雄踞中原,西方佛教按捺不住,率先向那些鸿儒应战,在会昌国设下擂台,共有十尊南无佛,三十尊菩萨,百尊金刚护法,扬言与儒家在此斗法、斗阵、斗武,分个胜负高低。鸿儒子路孤身前去,三日三夜以后,子路孤身返回。那擂台之上,已是各处残尸,没有一个活物。儒家的浩然正气,今后一战成名。”

“谷主多么人物?竟然也会陷于巢窠?”

澹台子羽点头又点头,叹道:“左丘正明来寻我四次,欲前去玉虚峰见他那徒儿慕青宇,却被老朽所止。现在慕青宇已位列天赋,有甚么恩仇,想必也该放下了……”

“大儒子路精修一个勇字,武功超凡入圣,无人能敌,儒家气势大涨,又加上孔教教义确切合适当权者的统治,是以渐有大兴之势。”

听到“偷天换日”四字,萧千离目中顿时煞气一闪,却又立即安静下来。看着雨东凌目瞪口呆的模样,发笑道;“谷主莫冲要动,教你这弟子看笑话呢!”

“这一礼,乃是为花间一脉所拜!”

澹台子羽点了点头,叮咛道:“东凌,你且退下!”

正在雨东凌芳心惴惴之时,却见萧千离竟然笑了起来。

萧千离沉默半晌,点头道:“此事萧某不便插手,但凭慕先生所为!”

萧千离见澹台子羽神情严厉,当下收敛心神,正色道:“还请谷主讲来!”

澹台子羽也不起火,浅笑道:“愿闻高见!”

澹台子羽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看清那书册上的笔墨,萧千离不由得一呆,惊奇道:“谷主这是何意?”

雨东凌神采凝重,想了一想,又问道:“教义固然被国君强改,但是我儒门武学莫非也是以残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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