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浅笑道:“现在大乘五寺主力几近被歼,十停中倒是去了九停,剩下几个秃驴还在负隅顽抗,却已不成气候。”
“哗啦”一声水响,倒是楚寻跃身而出,陆无厌后跃几步,避开了大片水花,正落在宋书剑身前不远。她转头对宋书剑道:“我也去迎战……”
正在宋书剑昂首之时,俄然头顶上破风声响起,倒是一名黑衣人从天而降,两柄雪亮的弯刀化出漫天刀影,向他重重袭来。
宋书剑欲言又止,问道:“陆女人伤势如何了?”
“宋先生!”一个内门弟子站起家来,恭恭敬敬的朝宋书剑行了一礼,朗声道,“不知内里环境如何,还望奉告!”
见到宋书剑,程君拖着吞龙盾当啷当啷走了过来,咧嘴笑道:“宋先生,如何了?”
“五行而论,离火生坤土,是为夺天浑地。阿寻鄙人,却不能任凭师兄师弟在外搏杀,我却只能躺在床上疗伤。”
宋书剑对青月道人与朱景阳叮咛了几句,这才退出三清殿,却苦笑着连连点头。十停去了九停,这话倒也不假,恰好那剩下的一停,才是大乘五寺中的最强战力地点。
宋书剑冷哼一声,右掌向上拍出,却收了几分力道,仅余三四分罢了。
“如何回事?仇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攻入玉虚峰顶?”
宋书剑环顾四周,目睹众门人固然大多资质不凡,但是除了青月道人与朱景阳以外,尚无人能达到炼精化炁境地,即使调遣出去,也是难逃一死。而独一有战力的程君倒是重伤在身,就连站立也是摇摇摆晃,当下喟然一叹,点头道:“无事,你等谨守流派,切不成随便出去。”
宋书剑抬起手来,制止了世人的喝彩,轻笑道:“现在你们大师兄、三师兄都在与仇敌周旋,又有谢长老镇守玉虚峰,宋某反而闲得无事,特地来瞧瞧你们。你们可要谨守三清殿,以免有漏网之鱼趁机偷袭,死伤几个,那可就大大的不当了!”
四大方丈已经毒手非常,现在又恰好多了一股不知来源的权势。宋书剑分开三清殿,摆布打量了几眼,展解缆形,向暴露微光的紫翠殿奔去。
顷刻间,宋书剑的劈空掌已经重重拍在他的胸口,那人却只是身子一震,随即一个鹞子翻身,稳稳的站在台上。
听得宋书剑言辞凿凿,穆北辞顿时松了一口气,众门人都不约而同的喝彩起来。
楚寻慨然应诺,大踏步而出,宋书剑走到紫翠殿门口,袍袖一挥,将火光、灯烛齐齐打灭,回身紧紧关上了紫翠殿的大门。
自知瞒不过陶双亭这等天赋武学宗师,宋书剑略一点头,叹道:“不知又有哪一方权势参战,我已命纤柔等人前去阻截,并命随风、承渊收缩防地。只是仇敌既然遴选这个时候来攻,必定是已将真假密查清楚,有恃无恐。”
他本来筹算重伤敌手,留下活口逼问谍报,是以并未直接下杀手。只是他乃是天赋化神二重的武学宗师,这一掌固然仅仅用了三四成力道,也决计不是等闲能接。
楚寻重重一咬牙,胡乱将身上药汁擦干,穿上衣物,将金乌拳套戴在手上,点头道:“统统奉求宋先生了!”
宋书剑一愕,只听陶双亭沉声道:“宋先生,是否纯阳宫又有来敌?”
话音未落,却见宋书剑俄然袍袖一扬,疾风般连点陆无厌身上四周大穴,陆无厌猜想不到宋书剑竟然对她动手,不由得一愣,身子寂然软倒下来,被宋书剑一把扶住。
宋书剑熟谙这个弟子,此人名为穆北辞,为人沉着,练功勤奋,在内门弟子中气力位列前五。只是到底是练功时候太短,筑基高阶的修为,在这类层次的战役中几近是炮灰的角色。
宋书剑神采阴沉之极,咬了咬牙,大踏步向三清殿走去,伸手推开大门,入目标黑压压的一片坐在地上的表里门弟子,青月正在替慕青宇医治,方少白神采惨白靠在墙壁上,正被朱景阳扶着喂药。
宋书剑满腹迷惑,快步走到桶边,闻了闻气味,又用手指蘸了一点药汁放入口中,顿时神采一变,皱眉道:“凝碧露?碧火细叶?赤灵天草?另有几味药倒是辩白不出,却也约莫是大补大发的极热药材,你们这是筹算干甚么?”
众门人听得宋书剑语气轻松,言辞带有调侃之意,不由得轰笑起来,大殿中的氛围顿时变得轻松很多。
“方才仿佛还看到陆师叔了……”程君搔了搔脑袋,转头四下张望一番,一摊手,道,“现在却不知去了哪儿。”
他来不及多问,几步抢到阵图幻象前,一目睹到峰顶上有大大小小六七十个光点不竭回旋,不由大惊失容,仓猝抬头看去。
陶双亭点了点头,伸手取过靠在墙边的双戟,大踏步向外走去,宋书剑伸手想拦,游移了一下,却又缓缓垂了下来。
“玉盈、鹏程联手迎敌,纤柔居后策应!”
这一掌掌力沉雄,顿时将敌手的弯刀打得脱手飞出,目睹就要被余力震伤,却听那人低喝道:“忏罪销业降贪魔,净体不畏刀剑伤。”
宋书剑声音清冷非常,沉声道:“宋某可战死,陶先生可战死,唯独陆女人不成死!”
“是我要求陶先生这么做的!”
见到宋书剑出去,陶双亭放下了小桶,沉默不语。
“无妨!”楚寻满含歉意的向宋书剑一笑,“正要借这虚火演变荒凉……”
宋书剑扶着昏倒的陆无厌,让她悄悄靠坐在丹房墙角,站立起家,叮咛道:“阿寻,你速速赶去后山,援助玉盈、鹏程与纤柔三人,前山的秃驴们,自有宋某尽力迟延。”
“你们这是在干甚么?”
他方才奔回八卦台,却一目睹到谢广陵仗剑立在高台上,四名黑衣人伏尸当场,咽喉处都有一道细细的血丝,明显是被谢广陵格杀。
楚寻一愕之下,随即大喝道:“宋先生,你干甚么?”双臂一展,便要扑上来冒死。
望着通俗的夜空,宋书剑喃喃自语道:“现在之计,宋某也只能拼了这条性命,以报萧掌教知遇之恩了……”
“谢长老策动大阵,接回随风、承渊二人!”
只是这一下,宋书剑与谢广陵顿时目露奇光,惊奇的向那人看了过来。
“倘若陆女人有个三长两短,等掌教回山,宋某如何向掌教交代?”
楚寻展开了眼睛,语气安静非常。
刚一进殿,立即瞥见陶双亭、陆无厌与楚寻都在这里,楚寻上半身脱得赤条条的泡在一个大桶里,陆无厌正在用力扇火,陶双亭则不竭倒入一桶桶乌黑的药汁。
“你!”宋书剑气得髯毛竖起,指着楚寻骂道,“蠢材,你双臂折断只是小事,但是内伤严峻,已是气血两虚。用药如此刚猛,滋长心阳一点虚命火,岂不知五脏六腑都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