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厌冷声道:“我从谷口处一起跟踪,公然见到潼关有人策应,换了马匹,携了干粮净水,一起向西,径直入了长安城。”
“西河道友莫急!”玄观道君摆了摆手,缓缓道,“现在舍利子已毁,那主持阵法之人也死无对证,倘若大慈恩寺执意不认,我等却也无可何如。”
被他一言提示,众僧仓猝看去,公然见到在造像三尊两侧的文殊、普贤两大金身有仿佛被人挪动的陈迹,更是心中愤怒,当下便有几位和尚越众而出,搭手在菩萨宝座边,齐齐发力,只听咯吱咯吱连声,那两大金身缓缓转了过来,暴露背后的两行笔迹。
那香火僧回身一指,叫道:“师兄你瞧!”
“你要一人挑了大慈恩寺?”陆尘子圆瞪双眼,仿佛听到甚么极其不成思议的话语普通。
白影明灭,公然是陆无厌背负长剑,大踏步走进大堂,见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萧千离笑道:“师妹一起辛苦,可曾探察到甚么?”
在长安城南有一座千年古寺,虹梁藻井,丹青云气,琼础铜沓,金环华铺,并加殊丽。名为大慈恩寺,乃是佛教唯识宗祖庭,坐镇陇东,香火畅旺,名誉极高。
不等玄观道君说完,萧千离呵呵笑道:“这个诸位倒是有所不知,本派虽得了太清一脉的传承,只是在江湖中名誉不隆,又地处昆仑,在这些秃驴看来,只怕便是一个浅显的边疆小派。萧某即使不敌,也不会堕了道门阵容,倘若萧某幸运得胜,他大慈恩寺申明扫地,便是要狠狠给他们一个经验。”
他大踏步走进殿中,向佛像合掌行了一礼,身子一纵,已经轻飘飘的将那张白纸取在手中,低头一看,念叨:“纯阳宫萧千离拜寺!”
世人正在喧闹中,俄然一名黄衣老衲缓缓踏入大雄宝殿,沉声道:“何事鼓噪?”
一名脸膛紫红的和尚细细打量了半晌,俄然开口道:“诸位师兄师弟且看,这两位菩萨金身仿佛有些非常……”
陆尘子嘲笑道:“不认账没干系,我们尽管打上门去,谅大慈恩寺又岂能奈得我何?”
三位道派掌门你一眼我一语,争得不成开交,却也想不出一个分身之策。玄观道君沉吟半晌,俄然开口问道:“萧道友,可有良策?”
世人均是不解,只听那肥胖和尚指着那两句话,解释道:“日落香残,香字去日,便是一个‘禾’字;去掉凡心一点,是个‘几’字。高低为‘秃’。火尽炉寒,炉字去掉火,就是‘户’;来把意马拴牢,再加上个‘马’,摆布组合为‘驴’。此人清楚是骂我们‘秃驴’啊!”
却有一僧冷冷道:“我们大慈恩寺保卫多么周到?此人视我等如无物,可见武功之高,实在是惊世骇俗!”
这灰衣和尚思忖再三,却也想不起这“纯阳宫萧千离”究竟是何方崇高,只是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辱佛祖金身?此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长安?”陆尘子的眼睛眯缝了起来,目中凶光明灭,沉声道,“敢问陆女人,可曾见到那人去了那边?”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纷涌,纷繁喝骂不迭。有人大声道:“诸位师兄师弟,倘若鼓吹出去,本寺的颜面便丢得干清干净,我等又岂能受此奇耻大辱!”
众僧蓦地惊觉,此中一人跃上菩萨莲座,抬手细细摸去,骇然道:“此言极是,我们这金身法相,乃是纯铜镀金所制,多么坚毅?此人单凭一根手指便留痕数寸,这分内力修为……”
俄然后院传来一声清脆的鹰鸣,萧千离浅笑道:“想必是拙师妹返来了。”
“无他!”萧千离嘴角微微上翘,轻笑道,“四位尽管放心,此事便交由萧某便是!”
另有一名高瘦和尚沉声道:“我慈恩寺僧众不下千余,如有人混进寺来,岂能无人见到?这大雄宝殿乃是寺中重殿,有八名弟子日夜轮值,此人究竟是何时将纸挂在佛祖手中?”
“日落香残,去掉凡心一点;火尽炉寒,来把意马拴牢。”
四人均是一怔,陆尘子皱眉问道:“道友这是何意?”
清虚道君只是点头,陆尘子冷静无语,西河道君沉默半晌,俄然道:“萧掌教,神霄并非五大道派,如你所言,即使败了也不堕玄门名誉,我与你同去!”
“不成!”清虚道君点头道,“大慈恩寺乃是佛门名寺,寺中妙手如云,倘若撕破了脸,我们五人联手,即便得胜,也是惨胜。师出知名,到仿佛我玄门落人话柄,反而不美!”
西河道君皱眉道:“投鼠忌器,乃是大忌。莫非我们就只能忍下这口气不成?”
堆栈大堂当中,萧千离与玄观道君等人议论技艺,甚是相得。
“不必!”萧千离浅笑道,“诸位的门派中,人手浩繁,萧某有个不情之请,正要恳请诸位帮手……”
这日一大早,有香火和尚早早开了大门,又拾起扫帚打扫,一起扫至大雄宝殿门口,此中有一人偶然中昂首看去,不由得大惊,扔下扫帚便跑,大呼道:“不好啦!不好啦!”
那和尚昂首看去,却见大雄宝殿中的释迦法相手中,鲜明挂着一张白纸,纸上影绰绰的写有一行小字,不由心中一惊,怒道:“甚么人如此大胆?”
“大慈恩寺!”
不远处走来一名灰衣和尚,见状伸手拦住,问道:“何事惶恐?”
玄观道君游历极广,对大慈恩寺的根底晓得得清清楚楚,闻言道:“萧道友不成轻敌,那大慈恩寺乃是佛门中闻名大寺,申明遐迩,仅次于南北少林之下。寺中妙手何其多也?道友欲单身独闯,只恐……”
那张白纸在众僧手中传来传去,却均不知其意,只是悄悄思忖。俄然有一个黄脸和尚道:“这自称纯阳宫萧千离之人,实在是胆小妄为,竟然将东西安排我佛金身法相手中,当真是欺人太过!”
众僧口中喃喃念叨,俄然有一人怒喝道:“好贼子!”
“公然如此!”西河道君霍然立起,奸笑道,“潼关周遭数百里,能一口气拿出九颗舍利子,除了大慈恩寺另有哪家?诸位道兄道友,西河愿为前锋,向大慈恩寺讨还公道!”
他自知此事事关严峻,本身不能擅专,仓猝层层飞报上去,只是半晌之间,大雄宝殿中已经熙熙攘攘站了十几其中年和尚。
萧千离胸有成竹,沉声道:“诸位都是江湖中成名的一派掌教,决计不得轻出。唯有本门却不在其列。”
他俄然开口不言,众僧却心知肚明,均晓得他前面没说完的话便是“……我等千万不及。”
一人大声道:“既然如此,此事我等不得擅专,还需请师父师伯来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