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低声道:“如来教诲佛子,去贪、去爱、去取、去缠,方有摆脱之望。我却无一能去,名缰利锁,将我紧紧系住。本日金身已损,武功尽失,却得以清净摆脱,何尝不是一件功德!”

四人来到广场四周,齐齐向萧千离行了一个道门礼,萧千离回了一礼,浅笑道:“有劳诸位道友辛苦!”

一道光轮从天而降,落在大雄宝殿的东侧,玄观道君的身影呈现在光轮当中,手持拂尘,神态雍容,徐行走来。

西边模糊有无数风雷之声响起,四大教主当中刚猛第一的西河道君龙行虎步行来,双目中精光四射,周身紫电环绕,虎视眈眈的瞪视着一脸灰败之色的大慈恩寺众僧。

萧千离内心动念极快,只是一转念间,已经将事情委曲想得清清楚楚,口中话语微微一顿,持续道:“……便要汝等封闭寺门,静修唯识,不得再参与江湖纷争!”

这名老衲恰是最早冲出,被萧千离一拳击碎金刚护体之人,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浅笑道:“去者不易,留者亦不易,去留肝胆,皆为我佛!”

北方有一道剑光划破长空,清虚道君脚踏青钢长剑,如电射而至,轻巧的落在地上,长剑“仓啷”一声回鞘,神情庄严的盯着正慈方丈。

他正要接着往下说话,耳边却响起了西河道君细若蚊蚋、却清楚非常的声音。

自从在峨眉与西河道君了解,萧千离已经晓得此人道格刚烈,行事率性,对佛门的态度更是深恶痛绝。在这个时候,西河道君竟然出言禁止,究竟产生了甚么事情?

却见萧千离转过甚来,朝陆尘子微一点头,陆尘子心中一奇,游移半晌,将没说完的话尽数咽了归去。

“道友包涵!”

“此事必有蹊跷!”

正晦悄悄一叹,道:“师弟,你不管如何做,师兄却也帮不上你了……”

此中三位老衲缓缓走了过来,与正晦站在一处,此中一人道:“正晦师兄所言极是,现在贫僧去了烦恼之根,倒也去了一桩苦衷。大雁塔、三藏院悉数被毁,趁着我等另有些影象,便要长伴青灯古佛,复我佛家经论,弘扬大乘妙法,倒也算得上是‘不忘初心’。”

余下两位老衲对视一眼,走上前来,此中一人低声道:“方丈……”

想到这里,萧千离俄然心中一动,想到刚才本身拖住大慈恩寺主力之时,四周都放起火来,唯独西河道君前去的西苑火势不猛,仿佛是雷声大雨点小,而现在……

正晦禅师呵呵轻笑道:“想不通便不必去想了!方丈大师,贫僧先行辞职了!”

正慈摇了点头,叮咛道:“两位师弟受损极重,不必多说。普因,你带两位师叔和普心寻密室静养!”

正慈张了张嘴,想要回嘴几句,却也晓得萧千离所说的都是究竟。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为重重一叹,双手合十,低宣佛号:“阿弥陀佛――”

四人谦逊几句,玄观道君环顾四周,见到大慈恩寺众僧一个个低头沮丧,当下轻叹道:“萧掌教办事雷厉流行,手腕又是高超之极,当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正晦轻叹道:“说的也是,我等一去,正明、正心二位师弟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他扶起正晦禅师,问道:“师兄……”

萧千离淡淡一笑,转头对正慈方丈道:“大和尚,现在本座也不谈甚么成王败寇,本日本座既然已经占得上风,便要……”

他一挥长袖,径直大踏步拜别。

萧千离环顾四周,大笑道:“现在菩提大阵之怨已经烟消云散,诸位和尚好自为之,本座去也!”

而正慈却仍然站在大殿前苦苦思考,自语道:“倘如果贫僧,决然不会放过大慈恩寺一草一木,非要将其连根拔起才算消弭后患,这纯阳掌教……究竟为了甚么,会俄然撤走呢?”

西河道君乃是神霄派掌门,一身五雷正法深得玄门精义,论到放火,只怕在场几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西河道君的本领,西苑火势未起,必定是产生了极其要紧的事情。

此言一出,五位身负重伤的老衲齐齐神情一动,合十道:“善哉!善哉!”

萧千离缓慢的瞥了四周一眼,只见大雁塔、三藏院等地都是烧得烟尘滚滚,火光冲天,隔着数百丈仍然清楚可见,唯独西苑仅仅只要几缕青烟升起。

正慈方丈冷静无语,半晌才低声道:“那纯阳掌教清楚能将我大慈恩寺连根拔起,为何最后俄然又撤走?此人清楚行事判定狠辣,当断则断,绝非惺惺作妇人状,当真是让贫僧想不通。”

正慈沉默点头,正晦禅师侧头向他笑了一笑,携着三位师弟的手,盘跚迤逦而去。

普因是四大首坐中独一一个没有受伤之人,躬身道:“谨遵方丈号令!”

此言一出,萧千离顿时一愣。

正慈方丈神采灰败,半晌才涩然道:“现在大慈恩寺几近伤筋动骨,即使故意,却也有力再参与佛道之争……”

此言一出,玄观、清虚二位道君面色如常,陆尘子倒是大为惊奇,踏前一步,叫道:“萧道友,你……”

萧千离浅笑道:“大和尚何必过于藏拙?倘若不是本座搅了你的快意算盘,只怕现在踏在我等尸身上大笑的,便是贵寺的诸位金身大能!”

清虚道君点头道:“玄观道兄所言极是,我等堕入桎梏,虽故意却顾虑多多。萧掌教这番行动,我等皆自叹不如。”

正晦见正因也在身边,浅笑道:“正因师弟,你金身固然受损极重,却并非完整破裂,尚可修复如常,大可不必陪我这把老骨头。”

正慈到底是杀伐判定之人,一一叮咛下去,众僧立即一哄而散,各自清算残局不提。

南边烟尘大起,陆尘子微微低着头,他身量不高,但是此时却看来威武雄浑,大踏步行来,每走一步,空中就会微微颤抖一下,坚固的青石空中也留下一排深深的足迹。

正慈望着世人拜别的身影,面色忽青忽白,感喟道:“想不到一念之差,竟然几乎将大慈恩寺毁于一旦,是我之错……”

玄观道君等人面露浅笑,一言不发,转眼之间拜别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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