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剑大笑道:“掌西席弟此计大妙!正得四两拨千斤之妙!拂玉师弟,你我分头行动!”身化剑光而走。拂玉向拂真与杨逊施了一礼,亦自飞走。
拂真笑道:“可贵老道与杨道友劈面,你我安步当车,闲谈几句如何?”两位玄门掌教把握遁光,也不甚快,慢悠悠往太玄飞去。
乌老面色一整,收了方才嬉笑怒骂之态,正色道:“拂真掌教目光如炬,不愧为玄家世一人之名。实不相瞒,鄙人先前曾与天尸教长景与薛蟒两位长老联络,而后更面见天尸教主,得其面授机宜。”
袁剑大笑一声,声如猿啼,说道:“这个别例不错,要毁灭太玄一门,若只要我等脱手,必将两败俱伤,魔教肯为前驱,那是再好不过,大不了我等将太玄与魔道一网打尽便是,拂真师弟还踌躇甚么?”
乌门山大喜,忙道:“有拂真掌教金口玉言,太玄难逃毁灭之厄,小老儿就此辞职!”暗忖道:“只要太玄毁灭,凌冲便手到擒来,我自有体例炮制他,令他交出太清道统。此事不成对拂真提起,清虚道宗毫不会听任太清门再有传人出世!”急仓促报信而去。
拂玉皱眉道:“师兄就这么信赖那厮?乌门山此人用心叵测,游走玄魔两道之间,不如一掌拍死,免其害人!”拂真呵呵笑道:“乌门山此人虽蝇营狗苟,另有气运在身,眼下杀他不得,还要靠他合纵连横,搅乱局面。事不宜迟,就请袁剑师兄与拂玉师弟两位,先去太玄峰周遭埋伏,赶上楞伽寺或是玄女宫来人,只消禁止一二,不令其等与魔祖对上便可!”
拂玉对魔道中人向来推行赶尽扑灭之策,连带对私通魔道之辈亦极悔恨,哼道:“如何?你是要游说本门冒天下之大不韪,助天尸教种下曼珠沙华,演变无边魔界么?的确痴心妄图!”
乌老缓了缓道:“天尸教主与天赋魔祖之一的尸魔相同,得了一朵曼珠沙华魔花,只要将此花种下,周遭数万里便成魔域,自成一方魔界。天尸教主之意,要将此话当作郭纯阳证道之贺礼,将太玄派之地化为天尸魔界。”
乌老面皮抽动,勉强笑道:“拂玉前辈本日火气仿佛大了些。小老儿自是不敢撺掇贵派与天尸教合作,毕竟清虚道宗乃是玄家世一流派,与魔教暗通款曲,实在骇人听闻,只怕九天仙阙亦不会坐视不睬。”
拂真道:“既然如此,你我联手,本日定可取了郭纯阳的狗命去!”杨逊嘲笑道:“郭纯阳此人深藏不露,更兼狡计多端,入道虽晚,却令人摸不着秘闻。事到现在,也无人得知其为何未证纯阳,却能变更纯阳级数战力。若此次被他证道,说不定战力倍增。是以杨某即使惜才,为了流派计,也只好扼杀他一回!”
话未说完,拂玉道人大袖一拂,顷刻暴风涌荡,乌老闷哼一声,立品不稳,就要被吹散而去!拂真抬手虚压,风势止歇,拂玉道:“师兄,这厮竟敢勾搭魔教,已是罪该万死!”
倏忽之间,已是三日以后,太玄峰上,太象五元宫中,掌教大殿大门轰然敞开!郭纯阳高坐云床,周身道袍鼓荡不休,头顶一派剑气攒炼成云,无边无边,披发无尽威势!
这股无敌气势远播于外,周其与贺百川俱都一惊,对望一眼,齐声喝道:“掌教要证道了!”身形展动,往掌教大殿而去。郭纯阳证道,乃是太玄数百年来头一件大事,比当年百炼道人证道还要来得昌大,何况两位长老另有一事不明,便是郭纯阳修炼的《太玄一炁清经》法门,证道之时势实有何奥妙?此是千载难逢之机,定要看个清楚细心才行。
贺百川道:“百炼师兄证道时曾有仙门现世接引,不知掌西席弟可否有这等机遇?”
二人跨过太象五元宫中无数禁制阵法,忽觉清风拂面,耳边只听有人笑道:“两位师兄,小弟先行一步!”恰是郭纯阳之声,二人发一声喊,掉头出了太象五元宫。
拂真笑道:“好!那便等郭纯阳之事告终,老道再与道友相谈缔盟之事!”杨逊点头道:“这是最好,免得用心旁顾,再被郭纯阳钻了空子,可就鸡飞蛋打,不好结束了!”
杨逊还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据传清虚道宗飞升上界的祖师中,有人身居仙督司高位,拂真道兄如此说,想来是得了那位祖师授意罢?”
拂真大风雅方点头道:“恰是如此!连尹济那厮都能在循环天下闪现神通,本门祖师岂会不如他?祖师早已降下法旨,九天仙阙要借四九重劫之机,先行炼化循环天下,使之返本归源,此事牵涉太广,赎老道不能多言。”
杨逊淡淡一笑,说道:“道兄真是动静通达,不错,本派早成心在域外银河另辟道场,举派迁场,那处天下名唤天星界,风景倒也甚佳,只是有天魔为患,不似循环界承平,本派运营几近千年,可惜全无寸功。郭纯阳不知从何得知,前几年派了弟子去搅风搅雨,哄动天魔暴动,确是可爱!”
拂真沉吟半晌,说道:“乌门山所言,倒也可行,只是此中机遇掌控,千万不成粗心。不知杨道友意下如何?”杨逊一张面孔全无神采,淡淡说道:“若清虚道宗肯倾巢而出,毁灭太玄之事,我少阳剑派愿附骥尾!”
杨逊道:“杨某便是为此,才选在本日登门,总要给郭纯阳一个经验,免得他目中无人,觉得少阳剑派皆是无能之辈。何况,他门下弟子曾断臂我儿一臂,几乎就义道途,新仇宿恨,总要算一算的!”
就见宫前九天之上,一人大袖飘飘,御风卓立,恰是郭纯阳,其周身千丈以内,气机沸腾如海,无量六合元气化作条条龙蛇,抢先恐后涌来,被其头顶一团剑气云气汲取炼化。
杨逊似笑非笑道:“道兄如此说,想来贵派是要顺从祖师法旨,有所行动了?”拂真笑道:“那是天然,肃除太玄派便是第一步!少阳剑派乃玄门剑道正宗,听闻贵派欲在域外另辟道场,惜乎被郭纯阳横插一手,几乎功亏一篑,如果道友肯与本门缔盟,则天下玄魔门派当中,再无抗手,等重劫来临,九天仙阙收走循环盘碎片,论功行赏,何愁不能飞升仙界,不晓得友意下如何?”
袁剑跟从绝尘道人最久,虽是妖类得道,受绝尘道人倚重极多,此言一出,拂真沉吟不语。拂玉道人哼了一声,他对袁剑不满已久,袁剑仗着先自成道,很有倚老卖老之意,又是妖类出身,只是碍于同门之义,不好发作罢了。
拂真笑了一声,说道:“那便如此了!力分则弱,郭纯阳犯了兵家大忌,此时若再有一名魔祖奇袭太玄峰,另有何人能够抵挡?乌门山,你去奉告天尸教主等魔教之人,我等不好直接脱手,免得落人话柄,但可助其等劝止郭纯阳请来之救兵,听闻太玄与楞伽寺交好,说不定普渡与普济亦会来援,再者另有郭纯阳的姘头,玄女宫姬冰花,不知躲藏那边,只要其等现身,自有我等拦下,魔教之辈可趁机攻陷太玄峰。”
“此次与郭纯阳难堪,魔教中实在来了多位魔祖,更有天尸教主乘机窥视,若其脱手,一定不能种下曼珠沙华,演变魔域!届时郭纯阳必会尽力相搏,拂真掌教可趁两边两败俱伤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定鼎大局!不知拂真掌教意下如何?”
拂真呵呵笑道:“无妨,既然天尸教主都能留他一命,老道岂能输了气度?乌门山,你有何事,可渐渐讲来。”乌老惊魂不决,他不过脱劫级数,哪吃得起拂玉纯阳道行一击,幸亏拂玉不过用了三成法力,又被拂真拦住,才未受伤,不敢去看拂玉,只在心头记下这笔账。
拂真道:“太玄之事,不太小小插曲,算不得甚么。倒是将来之四九重劫,乃是玄门大事,关乎流派存亡。不知杨道友有何高见?”
拂真笑道:“九天银河中星斗无数,但寻到适合练气士居住修炼之所,大是不易,郭纯阳自家不去寻觅,却来抢现成的,其心当诛!”
拂真目光明灭,微微转头,以他法力,自可遥见半天之上一团尸气被裹在无边金色雷海当中,又有一团星光与一道诛魔真气交兵正酣,恰是太玄派两位老祖阻截魔祖的两处疆场。
郭纯阳双目似闭似张,只留一线裂缝,精芒流转如电!周其二人抬头观瞧,贺百川奇道:“老五这是做甚么?”周其嘲笑道:“你个夯货!这是证道期近,先要炼化六合元气,与本身真气相合,提炼九天仙气,先令自家与仙气相合,待会证道之时,九天仙阙之界敞开,自能再谋取无穷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