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纯阳似笑非笑道:“几位之意,是将我弟子的功绩一笔抹消,权当是他修道修的胡涂,自家孔殷火燎跑去星宿魔宗肇事。连老道也是吃饱了没事,巴巴的算出何万寿的秘闻,将他惊走?”
四海龙君一唱一和,皮里阳秋,暗指凌冲办事倒霉。凌冲怎听不出来?微微嘲笑:“四海龙君这是要认账了,可惜赶上了我徒弟,怎生得逃?总要他们出点血来!”
北海龙君面色乌黑,哼道:“可惜未曾宰了萧厉那厮,被迦楼罗融会了神魂出世,功亏一篑!”南海龙君面皮白净,接口道:“还白白废去大兄一道神通!”西海龙君脸膛发赤,点头道:“嗯!”
惟庸笑骂道:“这小猴孙与你徒弟普通无二,俱是死要钱的性子!你放心,你徒弟早为你筹算好,总不会令你亏损!”凌冲这才喜滋滋的立品一旁。
郭纯阳似笑非笑,说道:“萧厉没死,还废去一道敖通苦心祭炼的神通,哪有脸面去要酬谢?”凌冲叫起了撞天屈,叫道:“话不是这么说,弟子冒死潜入太微星宫,依约将那四极神阵放起,已算信守承诺,至于萧厉的死活,却与我无干,四海龙君便再不讲理,也不能贪墨了我的东西!”
东海龙君笑道:“道友公然妙算无双,怪不得连太微那厮都甘拜下风,老龙都算不到那厮的俗家名姓竟然叫何万寿,哈哈!”郭纯阳喝破太微星主俗家名姓,敖通悄悄心惊,只因他也未算出此事,对郭纯阳这位太玄掌教重生顾忌之意。
咳嗽一声,对黑脸的北海龙君使个眼色。北海龙君眼睛眨啊眨,黑着脸道:“既然萧厉未死,前次所托之事便未完成,这一战大师都有着力,也不必分甚么功绩凹凸,依我之见,大师一笑而过,岂不是好?”
郭纯阳淡淡说道:“雕虫小技罢了,比不得道友切身犯险,悍然杀入星宿魔宗,实是我正道千年以来未有之豪举,定可大振我正道斩除魔道之心,道友此举可谓功德无量!”
东海龙君想了想,咧嘴暴露一口白牙,笑道:“凌冲出了大力,我四海龙族最是言出必践,不吝与何万寿、司徒化做过一场,拼了老命抢了一半白虎天下,惟庸道友都瞧在眼中。只是那天下残破不堪,就算现下交给凌冲,怕是参悟不出甚么奥妙,不若先由我等祭炼复原,内里奥妙分毫很多,再赠与凌冲如何?”
东海龙君听他言语不善,平心而论,先前并未将郭纯阳放在眼中,觉得不过是略通推算之术罢了,又有道伤在身,难成气候。但其算准了太微星主跟脚,又一掌将司徒化拍进白虎天下,两项叠加,再不能忽视这位太玄掌教。
惟庸笑道:“那也是无量神通了,太微星主听你喝破他的本命,回身便走,倒也光棍。那厮自大妙算,不想却被你压过一头,真想瞧瞧其是个甚么神采。四海龙君本要逃脱,还要捏着脖子去削斩小千天下,这一下与星宿魔宗可谓不死不休了。”
北海龙君在阵中撇嘴道:“只听郭纯阳之声,便知那厮亦是个脚底流脓的货品,倒霉,真是倒霉!”太象五元宫公然禁制散去,宫门大开,四极神阵昂然飞入此中不见。
郭纯阳一掌将司徒化拍入白虎天下,太微星主掉头便走,这等神通可非是长生级数所能修成,惟庸虽是大师兄,与郭纯阳相处数百年,也从未摸清这位掌西席弟的秘闻,故而有此一问。
过未几时,郭纯阳眉头一动,笑道:“交租的来也!”太象五元宫外,一座四极神阵破开虚空,四海龙君竟未返回东海,而是先来至极西之地。
小千天下包含虚空造物之妙,若能到手,就算不去炼化,只要参悟此中所蕴事理,凌冲的洞虚剑诀与虚空无量无尽藏法的修为亦会突飞大进,由不得他不上心。
郭纯阳一双小眼儿一眯,浅笑道:“我这弟子冒死潜入太微星宫,也算经心极力。所谓龙算不如天年,萧厉用仙都之门挡劫,逃出世天,也是命不该绝。”
东海龙君扬声喝道:“我等弟兄前来拜见郭掌教,还请铺弛禁制!”太象五元宫中传来郭纯阳笑声,说道:“四位龙君驾临,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星宿魔宗自星帝证道,压得玄门几近喘不过气,更莫提敢攻入魔宗总坛,四海龙君此役可谓名声大噪,一扫龙族耽于吃苦、不堪大用之名声,即使未杀萧厉,也算值回了票价。
郭纯阳笑道:“道伤在身是真,空有纯阳级数法力,却无长生道行。那一掌不过是算计精准,恰是司徒化与四海龙君角力之时,我才气捡个便宜。”
掌教大殿当中,四极神阵悠然飞入,光彩敛去,现出四位身披龙袍,头戴冠冕的皇者,一身龙气纵横,恰是四海龙君。东海龙君抢先道:“此次太微之战,还要谢过贵派援手之德!我等弟兄特来登门伸谢!”
东海龙君来前策画,如何能将那半块小千天下昧下,毕竟一座小千天下干系太大,又是星宿魔宗祭炼了万千光阴之宝,实在舍不得拱手让人。
郭纯阳笑道:“我的门徒着力办事,岂容那几条泥鳅认账?星宿魔宗庇护迦楼罗,早就与龙族不死不休,债多不愁,他们打个头破血流才好。”
惟庸道:“我脱手一遭,也算不得甚么,还探知乔依依修成了宙光神通,免得今后亏损。”凌冲满面希冀之色,问道:“徒弟,四海龙君何时将那小千天下送来?”
南海龙君红着脸帮腔道:“不错不错!大师皆是正道出身,修炼纯阳的人物,何必计算太多?郭掌教觉得然否?”两位龙君终是要脸之龙,也不好明说不给酬谢,只拿话去点郭纯阳。
正谈笑之间,凌突入得殿中,见过两位老祖,说道:“弟子忸捏,虽潜入太微星宫,却未能诛杀萧厉,被其用仙都之门顶灾,还劳动师伯台端,实是不堪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