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真道:“太玄厚积薄发,哑忍二百年,倒是一鸣惊人,只你一名弟子,便赛过千万,连本门的朝阳、秦钧两个也比不过你。但木秀于林,一定是好。四九重劫一来,仙督司必会倾力打击,再有清虚道宗从旁推波助澜,你要谨慎行事才是!”
阴神头顶现了一面小小魔幡,招展之间,将白虎天下托于其上,魔气滚滚,魔意森森,抽取白虎星光,落在幡面之上,星光纯洁得空,被魔气感染异化,亦成了噬魂魔气之流,在噬魂幡中吞吞吐吐不断。
洞虚剑诀融汇三家,凌冲也懒得变动名字,仍叫洞虚剑诀。归正符法也罢,虚空神通也罢,得来皆是堂堂正正,尹济与空桑两位老祖既然传他法门,自不会禁制他再传门下。
星光当中,一道剑光、一点符箓、一片虚空之意,载沉载浮,受了星火煅烧轰击,时而崩解如雨,点点垂落,时而会聚一处,化为一道符剑剑符。倒是太乙飞星符阵在尽力推衍洞虚剑诀的后续窜改。
张随真笑道:“郭道友又来哭穷,太玄现在人强马壮,一定怕了仙督司来人,我正一道元气大伤,就算无有四九重劫,也要封闭庙门,将养元气,如何比得?不过这一次劫数非比平常,贫道言尽于此,还望道友多加防备。”
大师皆是长生之辈,有些事点到即止,张随真顿首道:“既然如此,贫道告别!”郭纯阳道:“凌冲代我送一送张真人,也不必返来了。”
凌冲筹算将剑诀推衍的尽善尽美,自家再证道纯阳,便可将洞虚剑诀作为太玄掌教一脉真传剑术,一定就比《一炁清经》差了。不过此是后话,不必多想。
凌冲清算表情,用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了一阵,掉头往北冥之地而去。初用虚空符剑赶路,很有滞涩不顺之处,凌冲一面以符阵推衍,如何完美剑诀,一面鼓催功力,抓紧赶路。
此言已有些交浅言深之味,正一道必是得了甚么动静,只是不好说破。郭纯阳呵呵一笑,说道:“道友情意贫道体味得,多谢!”
晦明孺子又往一元重水中洗了个澡,心对劲足,飞身到符阵中去看剑诀推衍,打个哈欠,说道:“照此下去,起码还需几十年工夫才气推算出洞虚剑诀证道纯阳的法门。不过彼时你还在不在,太玄派还在不在,犹未可知。”
周天星力自具五行阴阳之属,只看用甚么法诀炼化,以洞虚剑诀炼化所得便是洞虚真气,以噬魂劫法炼化所得便是噬魂魔气。阳神修成待诏,总不能让阴神瞠乎厥后,是以拿了白虎天下修行,也冲要击待诏之境。
太玄派立派在玄门七宗中光阴最短,若非这一代出了惟庸、百炼与郭纯阳三位老祖,支撑大局,现在还在七宗中敬陪末座。太玄派历代飞升之辈寥寥可数,且一入仙界,立时与本宗断了消息,不知是陨落还是别的。
太乙飞星符阵三十二重禁制轰然运转之间,无数法诀剑诀电光火石般活动,炼入洞虚剑诀剑光当中,分歧洞虚剑诀路数的又被剔除而出,现在几次不已。
有了虚空符剑之道,等若九层之塔,垒土已现,再来推算洞虚剑诀纯阳境地的道法,便水到渠成。太乙飞星符阵当中,星光如火,长夜不灭,汇成一条星光火龙,摇摆蜿蜒,无止无境。
凌冲阳神道:“就算如此,也只能一个足迹一个足迹去走,别无他法。”晦明孺子道:“实在你用太清符法成道乃是最快之捷径,可惜你非要以洞虚剑诀证道,白白华侈了工夫。大劫之下,不生长生,皆是蝼蚁。”
凌冲道:“多谢老祖提点,弟子免得。”张随实在是爱好这个掉队之秀,殷殷叮嘱很久,方才拜别。
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之功实在刁悍,不出几日,已将虚空符剑的剑遁之法推算的七七八八,颇见精美,凌冲也趁着赶路之机,将一身清玄真气重修,演变虚空符剑。
凌冲阳神抽暇用太乙符阵推算,阴神破境之机尚未谙练,只好先让其在真界中修炼,静候机遇。噬魂幡历经数次祭炼,已然火候谙练,真正化为凌冲的本命宝贝。
晦明孺子多了一件大事,不时守在一元重水之旁,满口流涎的望着,偶然受不住引诱,还去重水中漂洗一番,好不舒爽。一元重水其重无匹,能托举辰星,传闻仙阙一条银河当中,便是用此神物勾连诸天星斗。晦明孺子乃是元灵之身,无形无质,也不怕重水腐蚀,反而如鱼得水,非常欢愉。
正一道有老祖在仙帝朝中仕进,职位不低,足可与仙督司分庭抗礼,方能免除正一道一场祸事。郭纯阳言下之意,非常羡慕。
凌冲会心,道:“弟子送一送真人。”张随真哈哈笑道:“恰是求之不得!”二人离了太象五元宫,飞起半空,皆是剑遁,张随真大袖飘飘,很有凌风而去之感,凌冲倒是虚虚而浮,普浅显通,乍一看却似足结壮地。
洞虚真界当中,无数虚空符箓飘飘洒洒,好像初雪,充满六合,有的融入虚空壁垒,加固真界,有的融于江山大地。但更多的则是汇入一元重水长河当中,祭炼这件天赋神物。
魔幡一展,炼化其星力来,可比洞虚真界快很多,毕竟魔道功法便是以进境迅猛为特性,法力境地晋升极快,这还是凌冲不肯用噬魂劫法随便害人,不然进境还会更快。
张随真望了一眼,惊奇道:“这般遁法,实在未见!”凌冲所用恰是新悟的虚空符剑之法,以虚空神符之道挪移空间,显得不温不火,逊道:“不过是一点小手腕,难入老祖法眼。”
凌冲感喟一声,冷静不语。真界当中,阴神闪现,手托一团光彩,恰是白虎小千天下,被阳神炼去了六成星光,已然处于崩解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