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寺中,一头猛虎身披金甲,当场一滚,化为一个昂藏大汉,走入大雄宝殿,叫道:“方丈,还是由我去与寄父分辩,免得他脱手,多伤性命!”
便在此时,阴风骤雨蓦地开裂一线,一道五彩混芒之光落下,往普济神僧头顶刷去!普济喝了一声,手中古灯檠光彩大放,爆出一点灯花,往起便飞。
普济一愣,略一转念,道:“你是指虎贲?”孔雀妖圣道:“不错!”普济冷哼一声,道:“虎贲出身妖类,杀生功课,我师兄念他修为不已,支出门中,以佛法洗涤,消弭冤孽,此是造福于他之事,你若当至心疼你那义子,便不该断他长进之路。”
普济迈步出了大殿,一拍顶门,便有无量佛光发散,化为一道光幢,到扣下来,将楞伽寺护住,喝道:“何方妖孽,竟敢肮脏佛门平静之地!”
那无边阴风乌云中藏身的恰是鳄神与鱼剑两个。鱼剑性子木讷,只知修炼,也不答话。鳄神桀桀笑道:“岂敢岂敢!我们不过是奉了孔雀妖圣之命,想请两位神僧暂留玉趾,只要两位神僧肯乖乖合作,我等天然不敢妄动。但若两位神僧执意要去西域,没何如,我等只好极力禁止,当时只怕这座千年古刹也要毁于一旦。”
孔雀妖圣大笑三声。
阴风当中又有漫天流水响动,模糊有一条长大猛恶的鳄神之身游动,又有道道剑光辉闪。普济嘲笑道:“本来是鳄神驾到!你用妖法围困我楞伽寺,是铁了心与我佛门作对么?”
虎贲不敢违命,只好暗叫倒霉,老诚恳实盘坐殿上,对着一尊金身大佛,诵念佛文。他也是根底深厚之辈,修行佛法已有小成,已然开启佛门四识,这一用心诵经,立时身放佛光,满身心沉入出来,再也听闻不到寺外之事。
普渡神僧神采淡然,微微点头,说道:“我佛门有割肉饲鹰的典故,老衲修持佛法多年,早就看破存亡,自也不会屈就你这妖类之下,如果妖圣硬要脱手,老衲自会接着。”
普济和尚将手一翻,掌心托着一盏古灯檠,喝道:“我辈佛弟子虽持戒向善,却非陈腐之辈,岂能容得你们这些妖物逞凶!”须发皆张,已是下了决计脱手。
孔雀妖圣喝道:“一派胡言!做个妖圣有何不好?清闲安闲,总比在佛门当牛做马,给人骑乘的强!”那虎贲资质极好,假以光阴,不能证道长生。孔雀妖圣以神念窥视循环界时,偶然中发觉,将之收为义子,传授神通,本想培养一名左膀右臂。
等午课已毕,众僧散去,普渡神僧还是端坐不动,普济坐于他身边,皱眉道:“师兄,金刚寺将有大难,我等当真不去援手么?”
普渡神僧面色淡然,说道:“不必,你就在殿中诵念佛文,不必理睬其他,我自与孔雀妖圣分辩。”僧袍一展,已然起家而去。
普渡神僧徐行走出寺门,微微昂首,对那孔雀妖圣说道:“孔雀妖圣,你的义子已入佛门,受了皈依戒,便须守持佛门戒律,恕老衲不能听任他随你拜别,重操杀生害命的旧业!”
话方说完,俄然寺外起了无穷阴风妖风,阴湿不已,顷刻之间整座楞伽寺已被冷风环抱。那阴风非常潮湿,按理不会吹来中原本地,事有变态即妖!
那孔雀妖王来自九天银河当中,本身是归一境的无上强者,方才那一道五彩混芒法力诡异绝伦,以古灯檠的神通,竟不能禁止,反而几乎被其收走。
普渡神僧将他收伏,洗去一身妖气,传授佛门上乘神通,倒是对他极好。但虎贲还是记念做妖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另有无数部下奉侍的日子。不过虎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不能孔雀妖圣一来,便欢乐雀跃的要做反骨仔罢?是以特来表表忠心。
阴云当中,孔雀妖圣淡淡说道:“普渡,我敬你是一代高僧,修为不在我之下,是以先礼后兵,莫觉得本座是怕了你楞伽寺,只要我一声令下,本日便血洗了你这破寺,你可信赖?”
普济神僧屈指三弹,古灯檠上顿时飞出三朵灯花,先将本身护住,这才喝道:“孔雀妖圣,你意欲何为?”孔雀妖圣并不现身,声音冷冷说道:“普渡和尚好大的威风!将我收的一个义子降伏做了坐骑,本座本日来,只想带走我义子,只要楞伽寺肯放,本座转头便走,也不管你们救不救金刚寺!”
楞伽寺创建数千年,还从未有妖物胆敢杀上寺来,以普济的表情修为,也要大怒。但随即一想,喝道:“本来如此!尔等是要拖住我与师兄,不令我等去援救金刚寺?北冥妖类公然与魔教同流合污!”
普渡神僧叹口气,点头道:“非是不救,实是劫数使然,援救不得!”普济问道:“有我与师兄脱手,加上金刚寺世人,一定敌不过那一干魔头,为何师兄说是劫数使然?”
那灯花与五彩混芒一碰,当即爆出漫天佛火,与五彩混芒狠拼了一记。五彩混芒一招以后,便即飞走,恰是孔雀大圣来临。前次在北冥截杀玄女宫时,其真身尚未赶至循环界,只遥遥脱手。想不到没过多少光阴,竟已然来临其间,还找上了楞伽寺!
谁知竟被普渡那厮收伏了去,还用佛法洗练了其一身妖气,弄得妖不妖、佛不佛,孔雀妖圣焉肯罢休?这才打上门来。
那妖风骤雨恰是北冥妖祖鳄神与鱼剑运法力演变而来,等若将整座古寺封禁此中。普济说话之时,寺中已然钟声高文,很多和尚自四周奔出,各自保卫分歧要地。
中土,楞伽寺中,大雄宝殿之上,普渡神僧正自端坐,闭目诵经。又稀有十位和尚盘坐殿上,此时恰是午课之时。跟着朗读经文之声响彻,大殿之上亦起了层层佛光,好像波纹,非常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