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性咦了一声,那修建甚是眼熟,竟然是一间小小的庙堂,已初见雏形。忽有一人身披一件半旧法衣,肩挑两担净水而来,那人生的甚是年青,自有一股清华气度,头上似是多时未理,生着短短的乌发。

金刚寺毁灭,无住等长老死得其所,只余一根秧苗,于情于理,凌冲皆不会坐视,当下剑光一转,急寻法性而去。法性此时正在西域第二大城铁木城当中。此城位于西域第一大河通银河东岸,三面有山,山中盛产一种铁木,虽是木料,却坚毅非常,乃是上佳的造船之料,又有很多用处。

法性是多么修为?一眼瞧破方才确是薛还清脱手惩办那群地痞,但那里是甚么佛法神通?清楚是纯粹的玄门仙家神通!那薛还清公然是假扮的和尚,实则倒是玄门弟子,只是其混入铁木城中要做甚么?

凌冲阴神道:“血河魔胎在花姥姥手中,若真是血魔来犯,花姥姥绝非敌手,如此便是唯有托庇于本门一条路可选。”郭纯阳道:“眼下不必理睬,等她来了,再坐地起价!你让你的阳神在西域之地多游走一番,说不定另有一场机遇。”

幸亏西域之人夙来敬佛,法性虽则描述肮脏,但一身高僧气度倒是涓滴做不得假,自有一股凛然之气,倒也无人敢胡乱肇事。

法性靠近一看,那薛还清脑后竟然另有两道佛光闪动,显是开悟了佛门神通,乃是实足的佛教种子,不由微微欢乐,便道:“贫僧法性,云游四方,偶至此处,想讨一碗水喝。”

血魔闻听,又将一双猩红魔睛望向极西之地,目中风景变幻,正映照出太象五元宫的形貌。俄然光影一闪,现出一个满脸笑容的道人,甚而还摇了摇手,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面上似笑非笑,蓦地一拍云床,一道噬魂魔光飞出,恰是凌冲阴神所化,问道:“徒弟有何事叮咛?”郭纯阳道:“方才有人窥测本门,被我挡了归去。你猜是谁?”

凌冲阴神道:“徒弟之意,是血神道人已被血魔夺舍?”郭纯阳道:“血神道人自血河中孕育而出,本就是一桩异数,血魔忍了这好久才脱手,也算拨乱归正。其觊觎的是血河所生的那枚魔胎,迟早要来肇事。”

又有一阵鼓噪传来,数十名彪悍男人涌来,为首之人一脸横肉,手中提着一柄钢刀,满脸嘲笑,说道:“薛还清!你一个未受戒的假和尚,如何就敢起庙修行?再说,这块地本是我们王老爷的财产,你未交一分银子,就冒然完工,乃是犯了杀头之罪!还不随我去见官!”

法性微微皱眉,西域之地敬佛,但一应端方亦是极严,非得是受了具足戒之僧侣,不能独掌一庙,无关古刹大小。但要起庙供奉佛菩萨,亦须有传承宗门之法牒方可。那为首之人所言,却也不无事理。

法性浅笑道:“赋性清微,真如通透,在贫僧看来,便是无上好水。”薛还清心头一动,只觉这肮脏和尚以水喻人,意有所指,只是未能参透玄机,兀自沉吟不语。

推搡当中,有男人忍耐不得,动起手来,却那里是人家的敌手?被踹倒在地,厥后那群人有此由头,纷繁抽出兵器,往众男人头上号召。

薛还清笑道:“这有何难?徒弟稍带!”舀了一碗净水,双手递过。法性接过饮下,赞道:“公然好水!”有男人笑道:“这位徒弟谈笑了,这水是从不远处一口小井里打来,连洁净都算不上,不过是为体味渴罢了,哪是甚么好水!”

此城便是依托铁木买卖,逐步富强,成为西域第二大城。法性被无住送走,一起失魂落魄,延门讨饭,逛逛停停,等回过神来已是身在城中。便随遇而安,随便寻了一处小小寺院落脚。

众男人哈哈大笑,又纷繁夸奖那薛还清佛法高深,薛还清只是摇手否定,说了一阵,又自去搭建小庙。那薛还清却笑容满面。

血魔的神通只擅劫夺别人血气精气,不擅夺人神魂,是以窥测不到夜乞所想。血魔思忖半晌,道:“先去冥狱当中!”夜乞道:“是!”冥狱中有无数鬼域阴河,正可弥补血魔元气,夜乞自家也急需魔气进补,两大魔头立时解缆。

凌冲阴神晓得郭纯阳毫不会无的放矢,便道:“是!”阴神阳神动机相通,先前还因道行不敷,如果离得远了,难以同步。现在阳神阴神双双待诏,只要身在循环界中,就算是冥狱与阳间两地,亦是念动即知。

铁木城繁华非常,却亦有肮脏肮脏之处,便是底层百姓所居,污水横流,渣滓各处,连跑来跑去的孩童都是衣不遮体,幸亏铁木城中事情极多,就算卖夫役也能养家糊口,只要不是得了绝症,总能勉强饱腹,倒不至于饿死。

法性想到此处,反而将金刚寺毁灭之痛抛到一边,咳嗽一声,现身而出。世人谈笑之间,见一名肮脏和尚现身,一时沉寂。倒是薛还清上前合十道:“小僧还清有礼了,不知这位徒弟从何而来?”

血魔哼了一声,微一点头,魔睛中气象退去。夜乞见其似是赶上甚么变故,暗自嘲笑:“你要打血河主张,需求对上郭纯阳,那厮谁也摸不透秘闻,当初我等一群魔祖一拥而上,也未曾落了半点威风,就算你是天赋魔祖,到了此界要受大道压抑,强龙难压地头蛇!”

阴神这边动念,阳神便已晓得,忖道:“徒弟此言定有事理,我且推算一番!”郭纯阳之言等若点破天机,阳神以太乙符阵略一推算,已知端倪,“本来是无住将金刚寺道统传与法性,又将其送走,现在法性行迹透露,当有一场碍难,须得我去挽救!”

俄然哎呦、哎呦连声,众男人还未如何,挑衅的那群家伙却已接二连三的倒地不起。领头之人另有些见地,怒指薛还清喝道:“好啊!你敢在铁木城使妖法,公然是个妖僧!等我去王老爷家求几位高僧脱手,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拉了倒地之人,一哄而去。

众男人皆是出夫役讨糊口之辈,脾气火爆,当下与那群人吵嘴起来,推推搡搡,几近便要脱手。那叫薛还清的和尚倒是平静如常,一言一语的辩白。无法那群人铁了心找费事,只是要其跟他们去见官。

这一日法性俄然心血来潮,出了寺庙而去,就在城中迤逦独行,逛逛停停,随心而止。越走越是偏僻,足下也垂垂有了很多杂物,俄然一脚溅起很多污水,法性心头一动,本来已是来至一处穷户聚居之地。

那人将水放下,号召做工之人饮水,大师说谈笑笑,非常热烈。看模样那间小庙便是为那人搭建,言语之间对众男人非常感激。

忽闻一阵欢声笑语之声传来,法性心头又是一动,循声而去,见一群赤了上身的男人,正在搭建一座修建,一旁堆着些乱石木料之类。铁木城最不缺的便是木料,乃至另有很多细细的铁木枝干,虽只是边角余料,也甚是可贵。

凌冲阴神道:“弟子可无有太乙飞星符阵傍身,推算不出。”郭纯阳笑道:“也对!方才是血神道人,不,该改成天赋血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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