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冲朗笑一声,喝道:“天尸老祖台端光临,太玄蓬荜生辉!快请!”将手一扬,一道清光飞出,荡开北冥之水,太象五元宫藏身的那头大妖一声悲鸣,腹部已被敞开,不过凌冲也懒得取其性命,只将太象宫飞出,任由那大妖逃命去了。
齐神君道:“星帝不过是一个下界小辈,即使统领一派,也翻不出甚么大浪,不过反掌可灭,司首为何独独对其念念不忘?”左神君嘲笑道:“司首的心机,你我加起来也猜不透,还是莫要白搭精力,想一想该如何擒杀那厮罢!”
左神君怒道:“星帝行迹诡秘,如果再被本神君遇见,定要打死他,以泄心头之恨!”两位神君商讨了一阵,不得方法,只好分头行事,各自将养伤势,再图其他。幸亏司首不灭元神之力已然覆盖循环界,不怕星帝此时冲杀出来。
这一剑之起,立有尸气滚滚,却敛而不发,凝集到了顶点,深得剑道其中三昧。百炼道人见了,立时面如死灰,为这一剑之风情所倾倒,暗道:“天尸教主不愧是绝世魔头,这一剑就算五师弟使来,怕也不过如此!掌教又拿甚么来抵挡?”
一名玄衣道人凭虚而立,面庞干枯,一身故气尸气引而不发,恰是天尸教主,其失了鬼域鬼棺,没了存身之地,不能再装神弄鬼,只好以真身行走世上,见了这般场面,心头一凛,点头笑道:“有劳凌掌教切身出迎,倒是本教主的罪恶了!”
凌冲试演了一回阴阳之气,公然唬住天尸教主,现在正自温养两仪真气,二人各怀鬼胎,仿佛方才的杀机俱是梦境一场。只把百炼道人瞧得佩服不已,“掌教这般手腕,深得郭师弟亲传,我可来不了!”
凌冲将道袍一抖,不咸不淡道:“过奖!”天尸教主目光这才落到阴阳道袍之上,心头再是一凛:“这是甚么宝贝?怎得以我魔眼,竟是看破不得?”天赋阴阳之气多么奥妙,就算天尸教主归一境的道行,只要凌冲不肯策动,也瞧不出涓滴异处。但全无异状便是最大的马脚,以天尸教主的老奸大奸自是一眼发觉不当之处。
此时又有两道光彩飞来,暴露左齐二位身形,俱是委靡不振。浑天瞧了一眼,淡淡说道:“元神不稳,真气狼藉,又有异种星力侵入,想来是与星帝交过手了?”
凌冲笑道:“教主此言正合我意!等循环盘重光,各方大能会聚,我等只会似那蝼蚁,任人摆布,存亡不能本身,须得联起手来,搏一条活路!只是前次星宿魔宗之战,教主竟欲对本座下毒手,本座又岂敢再与虎谋皮?”
左神君嘲笑道:“敢参与循环盘争夺的,皆是合道之下级数,恐怕连仙帝也要搅合出去,莫说一个星帝,就算十个星帝捆在一起,也难逃脱!”
心念一动,一道尸气如神龙矫矢,演变黑眚阴煞剑诀之道,立有一道黑灰相杂的剑气生出,划出各种奥妙之极的轨迹,往凌冲头顶落去!
齐神君面上淡淡,说道:“我的道法与总摄诸雷法印分歧,这些光阴东奔西走,也得空埋头炼化,现在不过祭炼了一二成罢了,如果左神君想要,尽可拿去便是。”
天尸教主动机转动,不过一忽的工夫,黑眚阴煞剑气便要斩落凌冲的首级,岂知凌冲那两根手指到了半途,蓦地消逝不见,代之而起的倒是两条吵嘴之气,缠绕不休,如同两尾游鱼互逐,不知怎得倒是后发先至,那一道黑眚阴煞剑气落入阴阳之气中,就此埋没无闻!
左神君双手乱摇道:“司首开口,此宝便是贤弟你的,为兄又怎敢夺人所爱?只是贤弟炼化倒霉,要擒杀星帝与天尸教主,便有几分碍难。”
凌冲笑了笑,开口回道:“天尸教主相邀,凌冲岂敢不从?有劳玉趾驾临!”这一开口,无异自露行迹,公然过未几时北冥海上一道黑气飞来,朗声道:“天尸求见凌掌教!”
凌冲端坐在掌教大殿当中,点头道:“星帝与天尸教主仇恨连绵千年,是决然不成能联手的,他要寻联手的火伴,也只会来寻我。不过……”话锋一顿,取出一面玉符,笑道:“星帝心机莫测,讨了我的太乙飞星符阵去,怕是自有筹算。现在能来寻我的……”
天尸教主先是打量太象五元宫几眼,夸奖道:“不愧是郭纯阳所炼之宝,虽未能开启元灵,但凭此宝已能横渡虚空,比星宿魔宗的周天星斗大阵也不差了!”
左神君道:“现在该当如何,贤弟可有主张?”齐神君沉吟道:“循环界中急欲脱逃的只要星帝、天尸教主与太玄派,依我看来其等必是在等循环盘重光的那一刻,才会分头逃脱,令我等首尾不能相顾!”
异种星光被生生逼挤出来,凝成几枚奇色星豆,落在浑天掌中。没了异种星光之力扰乱,左齐二位皆是松了口气,气味又自暴涨起来。浑天道:“尔等抓紧机会将养伤势,循环盘重光期近,你们插不进手,但要留意有甚人物自循环界中逃脱,特别星帝、天尸教主与太玄派余孽,定要斩尽扑灭,不成掉以轻心!那总摄诸雷法印既然落在齐贤弟之手,便由齐贤弟代掌。”
左神君喘了口气,问道:“齐贤弟,你将总摄诸雷法印祭炼的如何了?”浑天既然开口,总摄诸雷法印便归了齐神君,再也讨要不返来。但左神君心头模糊感觉齐神君将总摄诸雷法印据为己有,一定便是阴差阳错,说不定也有几分算计在此中。
这一块循环盘碎片望去不大,却也有千里周遭,内里循环大道之力涌动,一气融入循环界当中去了。循环大道高深莫测,就算司首浑天已是合道级数,亦瞧得悄悄心惊。
凌冲立品太象宫前,身后是手托九火照天炉的百炼道人,其一脸凝重,毕竟是此界最为顶尖的老魔之一,涓滴不敢粗心。凌冲绝无揖客之意,似天尸教主这等身负绝大神通,又复心机叵测之辈,放入太象五元宫中才是一场大难。
一座道宫轰然撞出北冥,悠然浮动,一条金光大道自内飞起,凌冲落足其上,身披天赋阴阳道袍,上绣阴阳八卦,细心望去,那阴阳之气兀自扭动不休,包含无穷道妙。
话音未落,那玉符之上俄然腾起一道尸气,天尸教主声音传来:“凌掌教安在?天尸欲登门拜访,还请大开便利之门!”那玉符恰是天尸教主所留,凌冲始终未曾毁去,公然那厮又凭此传音。
左齐二人齐齐躬身领命,司首浑天这才隐去不见。左神君暗松一口气,到了合道级数,元神肉躯与大道相合,奥妙不成言说,大道朽此身方朽,神通无量,就算司首浑天劈面,也一定就是真身来此,说不定一道不灭元神还在九天仙阙当中炼化六欲阴魔。
天尸教主又妒又恨,忖道:“这厮运道滔天,怎会炼成天赋阴阳之道?真是该死!”天赋阴阳之气奥妙无双,刷落万物,凌冲新近修成,自鄙人能压天尸教主,但天尸教主自忖若要用强,不免坏了大事,一旦战役狠恶,还会招来仙督司谛视,得不偿失,也就哑忍不发,化兵戈为财宝。
凌冲问道:“天尸教主此来,但是要与本座联手,诛杀星帝?”天尸教主笑道:“老弟猜的不错!星帝那厮穷凶极恶,正该诛杀,不过除此以外,本教主还欲与老弟联手,闯出循环界,争一条活路!”其见阴阳之气奥妙,连称呼都改成了“老弟”。
凌冲见天尸教主盯着阴阳道袍,面上阴晴不定,哈哈一笑,蓦地骈指一起向天尸教主点去!天尸教主大笑一声,叫道:“凌掌教猖獗了!”他是多么身份神通?一眼瞧出凌冲虽是二指,用的倒是剑法,忖道:“小辈无礼!本教主也让见地一番我天尸教的剑术,干脆一剑将他杀了,占了他的道宫,也算弥补了鬼域鬼棺的丧失!”
凌冲笑道:“当不得教主夸奖,此宝是先师打下根柢,复又颠末钧天老祖以虚空神通炼过,方能大小快意,隐现由心。”天尸教主心头又是一凛:“倒是忘了这小子还与钧天道人有所勾搭!”笑道:“教主厚交遍天下,连上古神仙都肯着力互助,真真令人羡慕!”
不过天尸教主以掌教之尊,执掌魔教千年,闲来无事,早将本门统统神通尽数修炼到了美满境地,戋戋黑眚阴煞剑诀不过信手拈来,毫无滞涩。
齐神君道:“诸位老祖乱战,说不定就有一线朝气,何况除了合道级数以外,归1、长生级数一定不敢前来分一杯羹,你我还是早作筹算为好,免得放走了星帝等人,司首见怪。”
左神君忿忿说道:“星帝那厮使诈,在星斗天下中埋下背工,我与齐神君一时不察,吃了些亏,还请司首惩罚!”浑天不言,念动之下,左齐两位神君归一元神当中忽有一道道星光散逸而出,恰是体内星斗天下炸裂以后所生的异种星光。
凌冲目中映出这一记黑眚剑法,亦是恍忽了半晌,还是低喝一声,骈指导去!天尸教主也不由存了小觑之心,就算凌冲再天姿绝艳,炼就双神证道,也不成能越阶应战归一老祖,只因归一之境,融汇阴阳,底子不是长生境地所能窥测的!
齐神君道:“一个星帝已是焦头烂额,再加天尸教主与太玄余孽,你我二人怕是力有不殆。”左神君道:“不错,只怕星帝与天尸教主联起手来,更加不好对于!”
天尸教主惊叫一声,怒喝道:“你!”俄然又变了一副面色,笑容可掬,说道:“我道凌老弟怎得信心大增,本来炼成了这般神通,真是可喜可贺!方才那一招但是传说中的阴阳之气?”
这套黑眚阴煞剑诀乃是天尸教不传之秘,以尸气暮气催动,威能无量,但天尸教以炼尸之法称雄于世,这部剑诀自创出以来,底子没几小我情愿修炼,也只要祁飞那等爱剑之人,才会选了这部剑诀修习。
凌冲收了天赋阴阳之气,还是化为一袭道袍披在身上,淡淡说道:“不过是平常手腕,天尸教主莫要曲解,小弟新近炼成这项神通,忍不住班门弄斧,还望教主包涵!”二人相视一笑,俱在不言当中。